第22章 母子
陈卓来到楼下，孙瑞戴着新帽子，正在吞云吐雾，见到陈卓过来，挤眉弄眼的小声问道：“亲没亲？”
“亲了，”陈卓拿着东西往前走，毫不犹豫的承认。
“切，吹牛逼，”孙瑞跟了上去。
人总是如此，只愿意相信自己主观认可的话，无论是实话还是谎话。
陈卓是个逼近四十岁大关的成熟男人，陆灵雪那点儿少女心思他岂会看不出来？小丫头分明是在说，大学不谈恋爱，但等大学毕业就可以了！
要说自己没有那心思，自己都不信，可或许是表白被拒绝的自尊心作祟，他打开始就没想跟这小丫头怎么样，只是不想她重蹈覆辙，多少有些傲娇，可越是接触两个人交织的越紧密，现在好了，精虫上脑，更乱了。
妈的，男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把围脖和拖鞋放回家，陈卓带着银行卡和孙瑞直奔银行，取了五万块后，再赶往约定地点。
铁人广场上，陈卓找到了正在抽烟的刘炳涛一伙，张胖子不在，只有刘炳涛和那个壮硕汉子带着三个小兄弟。
陈卓走过去，直接把装有五万定金的袋子递给刘炳涛，“数数吧。”
刘炳涛都懵了，他做书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给钱这么痛快的，第一个涌上来的念头竟然是这钱不会是假的吧？赶紧打开袋子查看。
陈卓冷眼旁观，两次接触他基本就断定这刘炳涛是典型的小人，生意能做七八年不倒，靠的多半是独家的好渠道，不然就这水平，早被人挤掉了。
刘炳涛查看了一番后把袋子递给那汉子，冲陈卓竖起大拇指，“陈老弟是个爽快人，跟你做生意得劲儿！”
陈卓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才道：“几天能交货？”
刘炳涛的小眼睛眯起来，“钱到位，货肯定不会慢，最迟月底，货就能送到你面前。也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实力，对吧？”
陈卓指了指刘炳涛腰间的手机，“现在手机号可以给我吧？”
“哈哈，当然没问题了，咱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嘛，”刘炳涛随之报了一串手机号码。
陈卓道：“从今天起，我每五天给你打个电话，询问进度。”
刘炳涛竖起三根手指，“ok！”
离开了广场，陈卓和孙瑞又转战二手市场，买了个八成新的三轮车。
孙瑞在前面骑着三轮车，陈卓半躺在后面槽子里，往黑猫台球厅而去。
孙瑞一边蹬一边问道：“去黑猫干啥？”
“找安全感，”陈卓望着蓝天，随口道。
孙瑞没听懂，但他明白问多了陈卓也不会说，让自己干啥就干啥就是了。
今天黑猫的生意好得很，二楼烟雾缭绕的都快看不清楚人了，噼噼啪啪的击球声连续不断。
黄建章依旧在吧台里面擦杯子，好像这才是他的主业，非要把每个杯子擦的透亮才罢休。
吧台边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正在吹牛打屁。
陈卓过去敲敲吧台，“黄叔，有空没？”他这一声黄叔叫出口，那几个人立刻没了声音，齐刷刷的看向陈卓，各自判断这是哪来的小朋友。
黄建章抬头看了眼陈卓，放下杯子和毛巾，冲不远处看场子的一个小伙子招呼道：“小海，过来盯一会儿！”然后就往昨天陈卓和刘炳涛会面的单间走去，陈卓和孙瑞也默默的跟了过去。
进了单间，陈卓就给黄建章递烟，黄建章摇头，“戒了快十年了，”语带沧桑，似乎戒烟这么简单的事儿在他身上也有着传奇故事一般。
陈卓也没抽，把烟揣了回去。
黄建章道：“你抽你的，没关系。”
“我瘾不大，”陈卓道。
黄建章坐下来，示意陈卓也坐下，“说说吧，啥事儿？”
“您这儿又是酒又是饮料又是烟的，总有仓库吧？能不能租给我一部分？”陈卓开门见山。
黄建章看看陈卓，笑了，“你小子还是个自来熟，这才见第二面吧？”
“见几面有什么关系，一见就可以如故嘛，”陈卓微笑。
黄建章瞬间收起笑容，“带色的东西，我这儿不能放。”
“放心，等东西到了，您可以随便检查，绝对没有带颜色的。”
黄建章站起来，“走吧，就冲你那句一见如故，也不能让你白来，”他直接从后门出去，走外面的露天铁架楼梯，陈卓和孙瑞亦步亦趋的跟着。
楼梯下来没走多远就是一户人家，院子不小，除了一间正房，左右还有两间偏房。
走进院子，黄建章指着右边的偏房道：“那间是空的，”顺手从腰间钥匙串上解下一把钥匙丢给陈卓。
陈卓接过钥匙，过去打开门看了看，仓库打扫的很干净，他非常满意，直接把钥匙套在了自己的钥匙串上，转身道：“租金怎么算，我租一个月。”
“你看着给，”黄建章浑不在意。
这时候正房的门被推开，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走了出来，看她点拐杖的样子，是个盲人，“谁在院儿里？”
“娘，是我和两个朋友，”黄建章赶忙去扶住老太太。
“朋友？什么朋友？”老太太脸色顿时一变，“建章，你可不能走老路啊！”
黄建章脸上顿时泛起无奈之色，但还是耐心的解释，“娘，我没有……”
“什么没有？你之前替人顶罪，蹲了整整十五年，你爹走了你都没办法看他最后一眼，你出来了以后，你嘴里的那些朋友谁管过你一碗饭？”
黄建章神色复杂，想了想，最后冲陈卓他们摆摆手，“你们走吧，不租了！”
陈卓岂是会轻易放弃的人，立刻凑过去，乖巧的道：“奶奶，我叫陈卓，今年十九岁，九月份我就要去安京上大学了，趁着这一个多月的假期，我想勤工俭学，赚点儿生活费，减少爹妈的负担。您就让黄叔把房子租给我吧，行吗？”
“大学生？”老太太一听陈卓年轻的嗓音和说话的礼貌程度，信了一半，但还是要求证一下，“过来让老太婆摸摸脸。”
陈卓凑过去，老太太用干枯的双手哆哆嗦嗦的在陈卓的脸上摸了摸，突然就笑了，“不错，不错，周正，是个好孩子。奶奶做主，房子租给你了，也不要你钱。我们家啊，还是第一次来大学生，今天在奶奶家吃饭！让你黄叔给你炖鱼吃！”
“不了，奶奶，我们……”
“什么不了，看不起瞎老太婆？”老太太把拐杖往地上一戳，佯装不悦。
黄建章看老娘高兴，脸上也多了丝笑容，看向陈卓，目光重带着些许恳求。
陈卓立刻改了口，“留下吃饭没问题，可吃什么得我来点，您看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