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法不可轻传
第一百三十七章
程咬金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子想的法子，用文山铠包着猪肉当靶子！”
“好好的猪肉都给毁了，这么多铅弹打进去，别说给人吃了，估计狗子吃了都要受不了。”
李靖没理会发牢骚的程咬金，拿出小刀切开猪肉上的伤口就检查起来。
跟过来的秦琼问道：“知节，猪肉才值几个钱，这么多铠甲都打坏了你不心疼，心疼肉做什么？”
“嘿嘿，秦二哥这就不知道了，在蓝田，猪肉比精钢金贵，铠甲打烂了到工坊领新的甲片换上就好，可是这猪肉坏了，咱就只能花钱去买了。”
程咬金笑道：“俺这新军训练苦，不给军士们吃肉可受不了。”
秦琼听得直咋舌：“按你说的，五千人每天得吃掉多少？”
“不多，一百多贯而已。”程咬金嘚瑟道：“这还只是给人吃的，马匹、狗子的料钱还没算呢，怎么样，俺老程够阔气吧？”
“切，程知节，几个月不见，你这口气越来越大了！”
闻声而来的柴绍说道：“还精钢比猪肉便宜，五千人每天吃掉一百多贯，你咋不上天呢！”
“哈哈，驸马爷，待会儿老程请你尝尝新军伙食你就知道了。”
柴绍撇撇嘴：“家里的小崽子说红烧猪肉美味无比，就让火头军把这半扇猪做了，某也尝尝这贱肉能有多好吃。”
程咬金摇头道：“吃红烧肉没问题，不过这半扇肉就算了，吃不了了。”
正在猪肉上挖来挖去的李靖抬头，问道：“这肉如何就不能吃了？”
程咬金解释道：“火枪打出来的弹丸是铅做的，击中人之后会破裂，这肉里留下太多的碎铅，自然是吃不得了。”
李靖伸出手，几粒变形破碎的弹丸出现在他手中：“这些弹丸除了威力大，莫非还有毒不成？”
“有碎铅就不能吃了？”
秦琼也是好奇道。
程咬金笑道：“太子殿下说过铅属于重金属，摄入多了会中毒，俺不太懂，不过吴家的小神医也这么说的，还说铅吃多了会变傻子，俺觉得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什么吴家的小神医，太子又懂什么？知节你是官越大胆子越小了！”
“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
不是他们非得笑，而是火枪展示出来的威力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
轻松点的氛围可以掩盖他们心中的恐慌。
不过有李靖这个死板的家伙在，他们很快被拉回现实。
他问道：“义贞，你告诉老夫，这种火枪新军打算配备多少？”
程咬金说道：“人手一支，外加强弩三千具。”
“哎，看来老夫要提前隐退了，有新军在，老夫的那些韬略不值一提。”
李靖感叹道：“老夫算是知道琼崖侯是怎么打仗的了，在他面前，再厉害的兵法谋略亦无用处。”
“哎……琼崖侯现世，这世上以后怕是再无我等容身之地了！”
见他萧索的模样，众人心中无不是升起了一种无力感。
都是带兵的大将，他们很清楚李靖话中的意思。
大唐的军界要变天了。
一场武器革新带来的军事改变无可避免，他们这些人的重要性将会受到严峻的挑战。
该何去何从，他们很是担忧和迷茫。
众人向程咬金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程咬金有些不好意思道：“各位，俺就是走了狗屎运，你们在外领兵御敌，陛下没人可用才选了俺。不过大家不用沮丧，吴正义那小子说新军是个试点，各位若是能解决掉身上的旧账，他不会让各位被淘汰掉。”
众人一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程咬金没有解释什么，拉着几个老兄弟去了军营里。
李靖来到皇帝面前，直接提出了辞呈。
李世民没想到火器的出现给李靖这样的帅才带来了如此大的打击。
李靖这人很不讨喜，李世民并不喜欢他，可是刚打完仗就让人辞职，显得皇帝有些寡恩薄情，而且就现在的情况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冷兵器作战仍然是主流，李靖这样的帅才就一个，他可舍不得这位吴正义口中的大唐军神。
劝慰了一番，李世民非但没有同意李靖归乡养老的请求，还封了李德桨一个太子侍读，把李德謇的职位又给到了李靖家。
李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敢再推辞，怏怏的回了长安。
吴正义见李靖突然走了，有些好奇的问李世民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沉声道：“药师他们被吓到了，你要想办法帮朕安抚一下军中大将。”
吴正义无辜道：“表哥，他们心理脆弱干我什么事？你这话说的就不讲理了。”
“朕哪里知道火器的威力如此之大，这才三百人，要是五千人摆成军阵怕是大队重骑都要饮恨，你说他们这些将军怎么能不忧虑？”
“越说越没谱了，我又没说过不让他们来学火器部队的指挥和战法，都是人精似的人物，老胡都学的会的东西他们怕个锤子。”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表哥诶，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放心，弟弟我的心宽的很，绝对不会血压飙升的。”
“你个小混蛋要气死朕是不是？”
李世民感觉自己的血压真的要飙起来了，一边努力平复心情一边道：“法不可轻传，将门有将门的规矩，除了你满不在乎，没人会把兵法心得轻易传授他人！”
吴正义眨眨眼：“表哥，我的学识我自己都不心疼，你们纠结个什么劲？我愿意教他们就学呗，要是他们觉得过意不去，给我送点拜师礼就好了。”
“老师教学生总没有什么心理包袱。”
“你”
李世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甩甩袖子也跑去军营了。
皇帝和吴正义的对话及一众将领的反应都落在了苏定方眼中。
他有些纠结的对吴正义说：“吴侯，要不改天某给您投个拜师帖？”
吴正义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哈哈，老苏，你真会开玩笑，你一把年纪拜本侯一个总角少年为师，你以后在军中还怎么混？”
苏定方正色道：“所以吴侯以为将军们是在担心什么？”
吴正义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