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债券现世
第一百二十九章
长孙无忌和戴胄向皇帝再三求证，确定皇帝没有答应吴正义除战争红利之外的条件，终于是放下心来。
不过戴胄还是很小心的与吴正义商量了一下，先借三百万贯，时限五年，另外的两百万贯看贞观元年的财政状况，再商议是否要借这笔钱。
他的想法是先少借点应急，如果国库收入能够应付未来五年的朝廷开销便不再借钱，再缩减一些不必要的开支，挤出要还的本息压力不会那么大。
不得不说，戴胄这种稳健的作风很对吴正义的胃口，也让李世民很满意。
老戴除了脾气差一点，人绝对靠谱。
吴正义一时半刻也弄不到价值五百万贯的钱粮物资，便答应下来。
三百万借款会以八十万贯现金、价值一百万贯的粮食和一百二十万贯的盐铁布匹和兵器订单的方式支付，七月底付清。
借款协议达成，戴胄一身轻松，在吴正义的邀请下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回到民部。
人一喝酒，脾气秉性就有些变了。
深谙为官之道的戴胄在吴正义的忽悠下，稀里糊涂的绕过了萧瑀和同为民部侍郎的韦挺，在吴正义拿出的合约上盖上了民部的大印。
吴正义乐呵呵去了三省，片刻后满意的回了国侯府，只留下房杜二人在值房中黯然神伤。
房玄龄道：“克明，陛下和吴正义是怎么让民部同意发行战争债券的？”
“某不知。”杜如晦担忧的摇头：“某担心事情传出去，朝廷的名声就要臭了。”
“哎！看不懂啊！”
房玄龄叹息道：“希望吴正义说到做到，不要大肆宣扬吧。”
“呵呵，就他那恶劣的性格，某可不抱什么希望。”
“陛下也真是大胆，敢和吴正义一起冒险。”
“陛下是尝到甜头了”
吴正义的行动很迅速，一回到国侯府便请来了刘席。
“大兄，商行的掌柜和伙计都通知到了吗？”
刘席有些犹豫道：“正义，商行这边没有问题，该交待的已经交代下去了，只是为兄还是想劝劝你，这一步一旦迈出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毕竟抛开银钱来运作商业交易没有先例，为兄心中实在是没有底。”
吴正义笑道：“大兄，大唐不缺铜钱，可是处处都在闹钱荒，不解决这个问题，大唐就像是被束缚手脚的壮汉。”
“琼崖现在虽然有大量制造铜币的能力和原料，但是并不能解决钱荒的问题，我们需要一种新的等价物来保证商业交易的正常运行。”
“正义，为兄知道你那套经济理论是正确的，但是缺少验证，为兄建议你还是先在琼崖做一下试验，看看效果再说。”
在经济问题上，刘席比戴胄更加的谨慎，对于吴正义跨越式的操作方式有些不看好。
成功还好，若是失败，琼崖的家底就要被掏空相当一部分，侯府在关中的布局也会变成一场空。
关中的经济秩序也会被扰乱，带给朝廷和百姓的很可能是一地鸡毛的结果。
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赌博，风险太大了。
不过吴正义已经铁了心，任凭刘席如何劝说都没有改变决定。
刘席无奈，只好按照他的计划去执行。
大军归来的第三天，朝廷给大军的奖赏发下来了。
可是当满心喜悦的军士们拿到奖赏时却是有些傻眼了。
他们只领到了几张薄薄的纸片
“将军，朝廷是不是没钱了，给我等这些纸片作甚？”
“朝廷打了几个月的仗，又逢关中大旱，没钱不要紧，以后朝廷有钱了再发奖励也就是了，可是用这些纸片来诓骗我等就说不过去了。”
“是呀，俺家里今年也受了灾，就等着俺的军功奖糊口，俺砍了三个突厥人就换来这些纸，回家可怎么交代呀！”
右威卫驻地，很多军士围住张公瑾，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着心中的不满。
张公瑾见士兵们气愤不满的样子，心里叫苦。
皇帝给他们送来一箱箱债券的时候，他便与其他的将领一起提出了反对意见。
军中不比其他地方，士兵们下了战场，心中戾气很重，又有很好的组织性，一个不小心便会引起大乱子。
答应给将士们的奖励突然从钱粮布匹变成了纸片，将士们能答应才怪。
不过皇帝一再保证这些债券可以在吴氏商行和李氏商行换到等价的钱粮和各种商品，出于对皇帝的信任，他们便答应下来了。
只是群情汹汹的军士们的反应还是出乎了张公瑾的预料。
右威卫的士兵还好，他们还有军饷可拿，情绪上虽然也有一些抵触，但是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可那些暂住右威卫营地的几千府兵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说好的奖励兑现不了，府兵们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大将军，说把你围了就围了。
好在皇帝提前交代过，他强装镇定道：“都给本将闭嘴，看你们那是什么样子！”
“这里是右威卫，不是你们的折冲府！”
“军营之中要守军纪！”
他一番呵斥过后，情绪激动的府兵们渐渐安静下来，他的亲卫也赶紧出面维持秩序。
不过还是有人不甘心，对张公瑾大声喊道：“张大将军，您家大业大，不用为吃饱肚子发愁，俺们都是穷苦之家，空着手回去要和家里人一起饿肚子的！”
“大将军，俺们要皇帝一个解释！”
“对，不愿意出钱粮还发什么基础奖励！”
见人群又要闹起来，张公瑾不敢再耽搁，原本他还想说说这些债券的使用方法，不过再耽误时间说不定这些府兵当场就要闹起来。
于是他让人牵过自己的战马，跨马而上，对府兵们喊道：“本将不想多言，今日本将带你等进西市，要是你们手里的债券买不到东西，本将就带你们去国侯府讨个公道！”
府兵们根本就不知道国侯府是哪里，他们也没兴趣知道，他们只关心自己手里的纸片到底能不能买到东西！
与右威卫遇到同样问题的将领也选择了同样的方法来转移军士们的怒火。
于是长安便出现了一道奇景。
十六卫的大将军们带着一群群的府兵和十六卫军士气势汹汹的冲向西市和李、吴两家商行在各坊的分号。
成千上万气势汹汹的军士出现在长安各处，着实是吓到了城里的百姓和朝中官员。
刚刚能下地的魏征和一众文官慌忙进宫求见皇帝，奏请镇压城内乱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