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好喜欢他啊,真的好喜欢
赶走了讨厌的人,偌大的别墅一时间变得分外安静。
顾知南担心唐禺的伤势,眼眶泛红的看着他,薄唇轻启,干净的嗓音里带着些许轻颤,“唐禹,你疼不疼?”
唐禺摇摇头,看向顾知南的目光缱绻旖旎,嘴角依旧噙着温润的笑意,“不疼。”
反倒是她殷红的眼角让他心痛不已。
“那个老头那么用力,你怎么可能不疼。”顾知南忍住眼泪,带着哭腔的说。
那么厚重的花瓶,直接砸碎了,唐禺哪怕再厉害,也不过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真的不疼呢。
说到底,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这个傻子,为什么不管过了多久都学不会心疼自己?
不知怎的,顾知南脑海里突然闪过上一世与唐禺有关的记忆。
“南南,你想的,我都可以给你,所有的一切,只要你开口,我就都双手奉上。”
“南南,只要你说你想让他死,我现在就杀了他。”
“南南,求你对我不要这么残忍,求你。”
上一世她不肯让他叫她南宝,他每每唤她南宝时,得到的都是她冰冷的回应,时间一久他再也不敢叫她南宝。
可现在想来,那一声声的南宝包含了唐禺多少的深情和宠溺啊。
旭暖如明灯,温润如碧水。
无论前世今生,顾知南都是在这个男生身上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
顾知南想着,心尖一阵刺痛,眉宇不由得皱了起来。
“知南,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唐禹蹙眉,眼底有焦灼闪过。
他抬手,想要触摸顾知南的额头,最后却是指尖颤抖的收了回去。
南宝不喜欢别人碰她,尤其是他的触碰,这点,他一直都时刻谨记。
顾知南见状,心底一颤,一把抓住唐禺还未收回的手,用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微凉的指尖。
唐禺长睫微微颤抖,不变的神色下藏匿着的是一颗躁动难耐的心。
他抬了抬眸,一双漆黑的瞳里像是藏了满天星河一样,璀璨夺目。
顾知南沉溺在他如深泉一般的眼眸中,呼吸一窒,连心尖都是颤栗的。
她好喜欢他啊,真的好喜欢!
喜欢到,她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在他主动表白前,就向他坦白了自己的情愫。
她生怕她小小的心思躲不过他的眼睛,不敢再放肆,只是握了几秒钟就松了手。
隐藏起心底的窃喜,莞尔而笑,眉眼弯弯的说,“唐禺,我们走吧。”
话落,她率先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她背对着他,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漂亮的不得了。
好想对他表白啊。
想和他在一起,想做他女朋友。
可是,她之前一直都在躲着他,还总是对他冷言冷语的,贸然表白,是不是显得太突兀了?
她想着,突然就有些懊恼,为什么重生的时间不能再提前半年呢?
半年前的那场唐家私宴,是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
彼时的她还没有真正和他接触过,却已经听了不少有关他的传言。
生性暴戾,喜怒无常,那些所有不好的词,似乎都可以按在他的身上。
她本就害怕他,再加上姜珧之一次又一次的挑拨。
结果就是,她直接将唐禺划分到了变态那类,根本就不给他接触她的机会,平日里躲他跟躲瘟疫一样。
唉,要是能再把时间线往前挪半年该有多好?
要真的是那样,她肯定从一开始就和他甜甜蜜蜜,现在没准都已经确立情侣关系了。
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也不算太晚,她要好好努力,要使劲的撩他,争取让他早日对自己表白,以产生质的突破。
嗯,没错,要努力撩他!
唐禺怔怔的站在原地,丝毫不知道在他没有追上顾知南的时间里,她竟然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想法。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他原本微凉的指尖,此刻仿佛还带着独属于她的温度。
他抿了抿唇,矜贵与温润在这一刻骤然消失,沉静的眸深邃幽深,里面有令人惊恐的执念在横冲直撞。
他闭上漆黑的眼,直至心里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被很好的藏匿起来,才提步跟上她的步伐,与她一同坐进他来时开的那辆车。
车子一路驶向顾家,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至顾知南临下车前,唐禺才出声叫住了她。
“知南。”
他在惶恐时叫过她南南,又在昨天夜里偷偷叫过她南宝,可在两人清醒时,他好像都是不矜不伐的唤她做知南。
顾知南转头,嘴角带了笑,问道,“怎么了?”
唐禺不露声色,反问,“明天的唐家晚宴,我来接你好吗?”
他语调平静,无波无澜,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把握着方向盘的手何等用力,连骨节都泛着淡淡的青色。
顾知南这才想起,唐禺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帝都的,一直以来,他负责的都是中南海城那边的生意,只是偶尔才会来一趟帝都,直至半年前,他才彻底留在了帝都。
她点头,毫不犹豫的说了句,“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唐禺只觉得时间似乎都静止了片刻。
他说了句明天见,便目送着她向顾宅走去。
他躲在车里,偷看她时像极了一个瘾君子,连呼吸都因为她的那句好而变得灼热沉重。
他痴迷的望着自己被顾知南触碰过的手指,周身那股不沾世俗的矜贵与内敛全然消失,眼底的温润被偏执取缔,嘴角还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开口,嗓音清冽空洞,一双桃花眼眼尾晕开了一层绯红,“南宝,我的南宝。”
翌日,帝都唐家。
极尽奢华的宴会厅内,来访宾客无不盛装出席,慎重其事。
尤其是那些年龄适当的千金小姐,哪个不是费尽心思,争奇斗艳,只为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可以博得一位如意郎君。
若是能勾的唐家七少爷唐禺最好不过,唐家如今富可敌国,权势滔天,试问谁不想与之扯上关系?
况且这唐禺生的极好,世间早有传言,若是谁能与唐禺对视上一眼,只是那么一眼,心里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尽管她们都深知被唐禺看上的概率微乎其微,可这还是不影响她们尽态极妍的心。
而在人群之中,姜珧之身穿一袭淡黄色长裙,正在从容不迫的与各位名媛寒暄。
她今天的装扮很惹眼,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从妆容到仪容,每一寸都是经过精心计算,尤其是脖子上那条宝蓝色的项链,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熠熠生辉的光芒,耀眼夺目。
来唐家晚宴之前,姜珧之也曾担心宴会现场会不会有人提那日认亲宴上的事儿。
但好在,没有,完全没有。
那日认亲宴现场宾客本就不多,他们又都在宴会结束后纷纷收到了顾尚送的大礼,因此知晓那日发生一切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对那件事闭口不提。
这就导致如今不少人都还不知道那日发生的一切,还以为姜珧之已经认祖归宗,纷纷上前献殷勤,希望能与顾家交好。
人群中,不知是谁轻声问道,“对了,怎么今天没看到顾家两年前找回来的那个六小姐?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合群?”
姜珧之没急着回答,而是无声叹息,看起来很是惋惜的样子,“你们也是知道的,姐姐她走失了十几年不说,还一直都是在荒野山沟生活,很多习惯一旦养成了,怕是就很难再改变。”
一旁的女人听罢,一脸鄙夷的说道,“要说我啊她不来也好,你们还记得上一次宋家主场的晚宴吗?她穿了一条大紫色的裙子,又土又丑不说,还误把香槟当成饮料,喝多了,吐了一地,又恶心又丢人,我想想都快吐了。”
她说着,嫌弃的用手捂住口鼻。
“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她。”姜珧之眉头一皱,一脸愧疚的说,“姐姐在农村生活惯了,不适应城市里的生活,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才闹了那么大的一个笑话。”
姜珧之说着,微微垂首,将心底的讥笑藏匿的很好。
当年的那件事,在场的就没有比她更了解内情的,毕竟,那件事可是她一手策划的。
是她安排造型师为顾知南挑选的裙子,也是她在她的酒水里放了会让人呕吐的药。
果然,一切都按照她预料的发展。
顾知南喝了会让人作呕的酒,当着所有人的面吐了一地,直接成为了帝都世家里的笑柄。
也就是在那件事后,顾尚对她大失所望,干脆利落的放弃了她。
“珧珧,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丢人的姐姐,有什么可值得你照顾的?”
“就是,我可听说了,如今顾家人对她也是嫌弃的紧,平常不管去哪都不会带着她,要我看啊,她就是顾家的一颗弃子。”
姜珧之闻言,勾唇浅浅一笑,没有反驳。
“你们快看门口那个女的,那是谁啊?”
“我去,帝都什么时候有的这号人物?长得可真带劲!”
倏然,阵阵诧异的惊叹声从不远处传来。
姜珧之几人微微疑惑,随着宾客的目光眺望过去,在看清来者是谁的刹那,她们也同样震惊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