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真相原来如此
“也是，干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她怎么可能到处说！”胡梦兰哂笑，啐了秦染一口：“你以为这些年，都是老秦家对不起你么？可得了吧！是你欠我们的！你享受的一切，本来就是我们小宝的！”
“为什么我爸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事？”秦染还是不肯相信。
胡梦兰笑了：“哪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去到处说的？你也不想想，你要真是他亲生的，他能离婚的时候不要你，把你留给你妈？”
胡梦兰这样一说，好像事情确实变得合理了不少。
这些年来，在秦染心里最大的结，便是当年秦建国和钟静娴离婚之时，把她丢在老房子里，让她自生自灭，险些死在那里。
钟静娴当她是累赘，急着抛弃她，投奔有钱人的怀抱，秦染是有心理准备的。
毕竟跟钟静娴住在一起的十几年，她也没在秦染的身上花过什么时间精力。
可秦建国对她也是如此无情，秦染深受打击。
从她记事以来，明明都是跟秦建国相依为命，被他拉扯大的。
明明那么爱她的父亲，突然一夕之间就当她是个垃圾，随意丢弃了，这让秦染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被关在那里的七天，秦染每日每日都在想，回忆她是不是做了秦建国不喜欢的事情，是不是惹秦建国生气了……
后来，她出院回家，秦建国带着胡梦兰和秦小宝来奶奶家里。
她看见秦建国抱着那个肉乎乎的小孩子，满脸的笑容，一如当年对她的模样，心就彻底的死了。
原来，当年怎么也想不通的答案，是这样？
原来，秦建国把爱全部给了秦小宝，是因为她压根不是秦建国的亲生女儿？
从医院出来之后，秦染的大脑有些浑浑噩噩的。
她没有直接打车回温时野家，而是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逛。
等上一辆公交车到站，她便下车，换另一路公交车，继续在城市里游走。
十几年来，江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多少老旧的房屋被推平，又有多少高楼平地而起。
傍晚的时候，秦染走下公交车，在她面前，是一座占地足有几十万平方千米的主题游乐园，也是近十年来，最受年轻人喜欢的一座游乐园，里面的百来个游玩项目，常年爆满，吸引着来着全世界各地的游客。
秦染一次都没有来玩过。
以前初中、高中，同学们组织活动来这里，秦染要么称病，要么直接拒绝参加活动，久而久之，就没人再叫她来这里了。
秦染不愿意来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这游乐园的地皮，便是当年她被关了七天七夜的老房子拆迁而来的。
秦染对这里有心理阴影，怎么可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心无杂念的在这乐园里嬉戏、欢笑。
这是乐园正式开放之后，秦染第一次过来。
她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就有黄牛凑过来向她兜售乐园的晚间游乐票，秦染没有搭理，黄牛便继续去寻找其他潜在客户了。
乐园分白天票和晚间票，不少白天带着孩子来玩的家庭，已经筋疲力尽的出来了。
最近没什么夜间活动，晚间的游客并不多，像秦染这样逆着人群进园的游客，寥寥无几。
秦染在门口买了票，刷了二维码进园，循着记忆里回家的方向，往前走。
这里以前有好几个纺织厂，秦染家所在的小区，就是纺织厂的家属院。
秦建国那会是纺织厂的货车司机，结婚的时候，单位给分了一套小的两室一厅，就在那个破旧的家属院。
那会的楼房跟现在不一样，说是楼房，其实是筒子楼。
一层住了十几户人家，隔音又不太好，谁家打孩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能听得见。
秦染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太小时候的事情，秦染已经想不起来了。
自她记事起，就没少听钟静娴抱怨家里太小，太不方便，她的漂亮衣服没地方挂，她洗澡没有浴缸，她夜里起来上厕所，得穿过十几户人家，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
有次钟静娴在女厕所碰见了喝醉酒的男邻居，受到了惊吓，夜里宁愿憋死，也不想起夜。
隔日，钟静娴就会寻个由头跟秦建国吵架，骂秦建国没用，除了开车，什么都不会，根本赚不到钱，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每当两人吵架的时候，秦染都会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写作业。
反正等她写完作业，秦建国就会借口买菜，躲开钟静娴，等钟静娴消了气再回来，然后给她们做一桌香喷喷的饭菜。
吃完晚饭，钟静娴出去跳舞，秦建国哄着秦染睡觉。
日子，总是这样周而复始的过。
有时候，秦染也会听周围的阿姨们冲着她家指指点点，说她妈出去跟人跳舞的事情，有次秦建国接她放学回来，邻居有个胖大婶还把秦建国拉过去，绘声绘色的讲了好久，说什么看见钟静娴被人搂着腰。
秦建国当时笑呵呵的回那胖大婶，说出去跳舞，哪能不搂腰的。
钟静娴出去跳舞，是秦建国赞成的，他不许有人背后说她的闲话。
再后来，秦染又大了一些，有一些坏小子会背着大人们，嘲笑她是舞女的女儿。
秦染很生气，大声的反驳他们，说她妈妈才不是舞女，她妈妈是舞蹈艺术家。
秦染从小就听秦建国讲，钟静娴以前是文工团的，退役回来经人介绍跟秦建国相亲结的婚，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是羡慕秦建国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被钟静娴指着鼻子骂，嫌弃穷酸的秦建国，忽然就会还嘴了。
以往被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男人，会跟钟静娴呛几句声，会摔门离家，还会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也因此，钟静娴有了名正言顺不回家的理由。
一开始，秦染很是害怕，无所适从，后来她渐渐学会了独立，自己上下学，自己做点吃的，自己睡觉……日子便又能继续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