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医者眼中无性别
有女朋友还对她下手，为了跟同学们打赌去搭讪她，带她回家，给她换衣服，还散播那样龌龊的谣言！
小小年纪，怎么渣成这样！！
秦染买好了盒饭回来，另两位实习生已经下班了。
她抓紧时间吃了几口，便开始继续忙了。
今天是秦染和李强值夜班。
两人分了一下工，李强上半夜，秦染下半夜。
为了下半夜能打起精神来值班，秦染直接在值班室里趴着睡了一会。
等李强值班结束，秦染的闹铃准时响起。
急诊里有一个重病号需要随时关注呼吸器和生命体征，其他换药什么的，有护士们操心，倒也不需要秦染特别做什么。
秦染在病房里逛了一圈没什么异常，正要去倒杯浓茶醒醒神，冷不丁余光扫到她脚下投下来一个高大的黑影。
秦染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原来是温时野悄无声息站在了她的身后。
秦染捂住胸口，无语地看着睡眼朦胧的少年：“你干什么？大半夜的怎么连个脚步声都没有？”
温时野抬起左手无辜地揉了揉眼睛：“姐姐，我尿急——”
秦染无语。
他怎么不在李强值班的时候起身？
“你等等，我去叫李医生。”
温时野伸手扯住她的袖子，无奈的夹起了大长腿：“姐姐，我真的很急……要尿裤子了……”
秦染：“……”
她被温时野拉扯住动弹不得，况且李强一趴下便鼾声如雷，怕是一时半会也叫不醒。
温时野可怜的催促：“姐姐，我真的憋不住了……你帮帮我吧……”
秦染冷着脸，带着温时野，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温时野走进去，眼巴巴的瞧着秦染：“姐姐，能帮我……解一下裤子么？我单手不方便，而且……慢……”
说着，他已经欲哭无泪的踮起脚尖，夹紧了双腿。
秦染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掀开温时野的上衣，看到他蓝色运动裤的绳子腰带。
“手不方便，下次就别系绳子了。”秦染没好气地提醒，动手将绳子解开。
温时野乖巧答应着，连忙用左手去拉裤子，动作十分笨拙低效，于是继续可怜巴巴的看着秦染。
秦染瞥了温时野一眼。
温时野的俊脸一片纯良，眼神温润清澈，配合着眼角的那枚泪痣，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简直就像个单纯无措的大男孩。
秦染忍下心头的反感，动手帮温时野把裤子弄了下去。
她并未故意避开温时野的私密部分，手上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倒把温时野给看呆了，他下意识的并拢双腿，俊脸上闪过细微的尴尬。
少倾，洗手间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等这声音结束，秦染听温时野怯怯地道歉：“姐姐，真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秦染面不改色的把温时野的裤子提起来：“医者眼中无性别，难道我们解剖大体老师的时候，还会刻意挑一个不麻烦的性别么？”
她平静的直视温时野的狗狗眼：“况且，姐姐看过的身体，比你吃的饭都多！”
说完，秦染洒脱的一甩马尾，丢下怔住的温时野，出去了。
走了一段距离，秦染回头看，温时野没有跟来。
她抿了抿唇。
刚才她但凡露出一丝害羞娇怯来，一定正中温时野的下怀！
对付温时野这种焉儿坏的无赖，就该无视他的所有诡计，不能让他得寸进尺，以为她好欺负！
一次两次他没讨着好，自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不再纠缠了！
秦染下了夜班先回了一趟江城大学。
她去了于泽凯的研究室，没看见于泽凯的身影，问其他学长，说是于泽凯身体不舒服，请了几天的病假。
秦染把翻译好的资料交给那位学长，请他代为转交，先回家休息去了。
等她隔日到医院上班，温时野已经转去了普通病房。
秦染在急诊这边待了一周，疼痛科那边缺人手，把她给调了过去。
疼痛科的丁主任早就听说来了个特别厉害的实习生，盼了好久，才把在各个科室打转轮岗的秦染盼到了自己科室，不过他一上来就给秦染了一个下马威，骂她在跟病人沟通的时候没有技巧，沟通过于学术，太有逻辑，像个冰冷冷的机器人，难以跟病人产生共情。
秦染也不说话，乖乖的站着让丁主任骂，反正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心里自有一套准则，大不了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丁主任是老江湖了，很快就发现了秦染恭敬之下的敷衍，气得指着她的鼻子，正要端正她的态度，骨科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个病人后背疼痛，需要一起做会诊。
丁主任放下电话，气咻咻的往外走，走一半，转身叫上秦染：“你跟我一起！”
秦染跟着丁主任到了骨科，会诊的专家们围着病人站了一圈。
看丁主任带着秦染过来，眼里不由流露出羡慕，等会诊结束，几个专家问秦染：“小秦啊，要是能留在咱们医院，你准备选哪个科室啊？”
这就跟很多家庭里，爸爸妈妈逼问孩子最喜欢谁，是一个道理。
眼前几位都是院里德高望重的教授，秦染再怎么冒失也不可能在他们面前挑三拣四，于是垂头站着，一副乖巧的模样：“之前在学校学习的都是理论知识，现在我刚接触临床，发现有好多知识盲区，比如刚才丁主任就指出了我在跟病人沟通上存在的问题……”
她十分诚恳，言之有物：“我想在结束实习之前，我最应该思考的是如何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和综合能力。”
这一番应对，既化解了几位教授争风吃醋、故意刁难她的尴尬，又妥帖的展现了她谦虚谨慎，积极学习的一面，几位老教授的眼里纷纷露出赞赏来，只恨不得现在就要跟丁教授抢人了。
唯独丁教授，怨念地瞧了秦染一眼。
他就是给秦染一个下马威，也没真想挑剔她，现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其他主任专家肯定以为他得陇望蜀，不知足了。
果不其然，大家纷纷把矛头对准了他：“老丁啊，你要是嫌弃小秦实力不够，可以把小秦送来我们科室！”
丁教授也顾不上面子了，护宝：“小秦今天刚来我们科室呢，你们排队等着吧……”
秦染瞧着几位老教授互相打趣，忍不住笑了一下，无意一转头，发现病房门口站了个人。
高高瘦瘦的男孩穿着一套白色运动衣，迎着晨光斜依在门框上，白到透明的皮肤，像是蒙上了蝉的羽翼，越发显得眉目清澈，满满的少年气质。
温时野嘴角带着细微的笑意，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仿佛是一潭化不开的春水，波光荡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