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截胡（2）
顾言一边敷衍着李四一边注意着陈天那里的动静，思考着凯宾和那个竞争对手会给出什么样的价格。
至于一旁的李四，他自然不会知道顾言已经在想着该用什么样的价格抢走自家客户了。他不断用话术希望引导顾言对凯宾的好感度，从而拿下这一单。
同时，凯宾的检车员也已经在评估车辆的车况。很快，李四和那位检车员嘀嘀咕咕了一会儿走了过来。
“顾先生，您的车子我们评估完毕了。车况非常好，不知道您心底有没有一个价格？”
话音刚落，李四没能等到顾言的回复，只见到顾言快速回到车内，流畅地挂档倒车疾驰离去。
“……”只留下一脸谄媚的李四滞留原地不知所措。
顾言兴奋地盯着前方那辆“西装暴徒”rs7，“我要拿下它！”这是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作为奥迪旗下最高性能的rs系列车，rs7是真的能够屠牛斩马的性能怪兽。到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顾言正好有一个客户前段时间有询问过rs7的货源。
对方的心理预期价位在100万左右，只要能够在这个价格之下截胡，这极有可能会是一笔转手快钱。
一路尾随到了广南大学停车场，顾言暗道一声糟糕。
院校的停车场肯定需要登记牌照才能进去，对方一旦进去，自己总不能硬闯吧？
急忙轻踩刹车，想要安全停靠下车拦截。然而让顾言没想到的是，那台rs7的刹车灯突然亮起，随后驾驶室车门打开，陈天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停车场前还算空旷，两车的随意停放不至于太过影响交通。其次，保安亭的大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两辆豪车显然没必要招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状，顾言也打开车门迎面过去。
“你好，我叫顾言，是一名二手车商。”顾言简洁明了率先开口道。
他也想明白了，对方应该是早就发现了自己在尾随他。毕竟自己驾驶的718的确目标很显眼，发现不了才有问题。
况且，以青年的条件，在学校里必然也是风云人物。校内的圈子里有没有这样一辆车子怎么会不知晓。
“你好，陈天。”陈天点点头，顾言的身份和他猜想的几个可能对上了，但这个声音和昨天电话里的似乎不太一样。
不过他也没多想，谁来对他都一样，只要价格让他满意就行。
“看看车吧。”
顾言一愣，自己刚刚构思的各种说辞被这一句话直接打散了。不过他也不是纠结的人，转而就回车内拿出家伙事看车。
18款，当时新车随便选配一下差不多得170万。
v8发动机40双涡轮没动过，头盖，叶子板，大灯都没问题。无边车窗，电吸门，bang & olufsen音响，后电尾，基本上属于满选。
漆膜仪测试后，钣金也没什么问题。
“陈先生，你”
“你就告诉我，昨晚的价格能不能收，其他的就不要说了。”陈天直接打断道。
昨晚？
顾言懵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天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位虎口夺食的仁兄。
但是，他是真不知道对方到底给陈天开了什么价格，万一是个愣头青瞎开了个天价，这就很尴尬了。
思索了片刻，顾言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陈先生，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之前并没有联系过，我是刚刚在凯宾才得知您要售车的消息。”
让顾言没想到的是，陈天听完之后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道：“说说你的价格吧，只要能让我满意，车子卖给谁对我而言都一样。”
“925，陈先生，这个价格是我能给到最诚意的价格了。我想凯宾和另一位朋友应该也不会超过这个价吧。”
这是顾言思索了很久的价格，凯宾的价格不难猜测。先前在老东家的时候，经常会研究这个行业龙头的行情，像这样品质和年限的rs7，凯宾最多也就90万左右的价格，浮动不会太大。
唯一比较难以猜测的就是那位竞价的同行，这种情况下，对方给出离谱的价格也不是不可能。
他就曾经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恶性竞争，宁可不挣钱也要恶心你一下。
“95万，这是别人给我的价格。”陈天表现得很笃定。
从小在从商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他，自然耳濡目染学会了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95万的价格当然不会是成交价，但925万就变成了起点。
闻言，顾言微微一笑，陈天这套说辞他早有预料。他所接触的人群里，这种富二代的难缠程度不比那些老江湖好到哪里去。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富二代大多是纨绔子弟，但实际的情况却截然相反。
真正的富二代大多都不是省油的灯，本身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远，处得更高。这种条件下，就是猪也能成精了，何况是人。
95万的价格胡编乱造的可能性要大很多，这辆rs7的市场价绝对不会超过102万，很难有人会拿百万现金流去做一笔百分之五收益时效性未知的生意。
这个陈天很显然是在诈自己。
“陈先生，925万的价格已经很诚意了。如果对方开价95万的话，我想你也不会询问我价格了。”顾言笑着说道。
陈天掏出一包香烟，自己叼了一根然后递向顾言示意。
顾言摇摇头：“我没抽，谢谢。”
“啪。”
陈天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谈生意嘛，总归你希望少，我希望多。对方的确没有出到95万，但也比你的多上一万五。”
听到这话，顾言内心止不住苦笑。说实话，别说是94万了，就是93万他也不太愿意相信。
但是他对陈天的了解仅限于刚刚那一幕，在凯宾的那件事足以证明，如果自己的价格没有给到位，陈天绝对扭头就走。
“93万，陈先生，如果这个价格还不能让你满意的话，只能期待下一次合作了。”顾言干净利落的摊手道。
做生意，有时候亏也要做，何况现在才刚起步，需要更多的人脉和资源。再说这笔生意最差也不过是没赚钱或者收益比不划算，他还不至于这么没远见。
只见陈天将燃到一半的香烟掐灭随手丢进一旁的公共垃圾箱，伸出手咧嘴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