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聂伯
伸出的手离一楼门口的门柄只有半只手掌那么远。
苏夜内心此刻充满了挣扎，一边是长期以来照顾自己的聂伯可能遭到了危险，另一边是充满着各种疑点的事件联系在一起。
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诱我走出去的呢？
此刻，整栋房子给苏夜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就像是如果走出房门，他将再也回不到这里的感觉。
念及至此，苏夜伸出的手有收回迹象。
但下一刻，一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如果聂伯真的遇到了危险，我刚好又还有救他的机会，却因为这可能是自己妄想症妄想出的诡异事件吓唬到了，没有及时救治。
那以后，我还能安心吗？
想到这，有收回迹象的手直接放到了门柄上，即将打开房门时，苏夜脑海闪过刚刚的嘶吼声，脸色有一刹那的变化。
可苏夜却是在脑海里及时摒弃掉这嘶吼声，神情异常坚定。
就算真的是恐怖的怪物，大不了就是一死，这些年受这妄想症折磨他也受够了，与其一直受这折磨，不如直面这个恐惧！
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
脑海中响起这话，苏夜心中直接一横，打开了一楼的门口。
吱呀声响起，门口外的场景映入眼帘，房子外空气清新，地上的泥土有些许湿润，像极了雨后大地的模样，或者说，这就是。
苏夜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刚刚提起的勇气在慢慢消散，但想到自己门都打开了，都没啥事发生，还怂啥！
苏夜朝几十米外聂伯的房子看去。
聂伯和苏夜一样，也是自己一人独住在郊外，聂伯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听聂伯提起过这里的房子是他儿子给他买的，可以在这边种种菜啥的。
而且这里离市区并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能一个来回，除了偏僻没有得到太多建设外，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聂伯住的房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灯光，这个点聂伯一个老人也确实是应该在睡觉。
再朝远点看去，是另外两栋房子，苏夜与这两栋房子的主人没有太多的交集，但也听聂伯提起过，其中一栋是两个年轻人合租在这，另一栋则是一个年轻女白领买下的房子。
除了这些信息，苏夜别的一无所知。
此时这两栋房子都没有任何灯光亮起，按理说正常人听见惨叫声，就算没有救治的心思，但或多或少都有看热闹的想法。
可现在这平静的样子，让苏夜再次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刚刚依旧是妄想症妄想出来的声音。
可自己的精神状态，真的不像是妄想症发作的样子。
想了想，苏夜觉得自己都已经走出房子了，不管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还是探望一下聂伯的情况，都理应去聂伯的房子看一看。
做好决定，苏夜右脚踩到有些湿润的泥土上，朝着聂伯的房子走去，刚走两步，苏夜想起自己刚刚砸窗户的水果刀应该掉落在房子另一边那里。
绕了一圈，把水果刀捡起，苏夜继续朝聂伯的房子走去。
走到一半，苏夜突然想到，万一真的是自己妄想出来的声音，那自己这大半夜拿着把刀去人家门口，那不是显得图谋不轨吗？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苏夜将水果刀放到身后，继续走向聂伯的房子。
越是临近聂伯的房子，苏夜内心越是紧张。
终于，苏夜离聂伯门口只剩一米远的距离。
苏夜紧紧握住手中水果刀，向前走了两步，跨过这一米远的距离，只要伸出手就能敲响房门。
此时此刻，苏夜脑海里反而没有了奇奇怪怪的想法，高度集中的精神让苏夜异常镇定。
伸出左手做敲门状敲向房门，苏夜脑海里甚至闪过自己下一步该做的事，那就是呼喊聂伯的名字。
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左手敲到房门上，房门却是毫无阻碍的打开了。
苏夜瞬间警惕起来，右手的水果刀直接从后面变到前面，面色凝重的看着门后漆黑的房子。
据苏夜了解，聂伯是个安全意识极强的人，不可能晚上的时候不锁门。
而且……
出来有一段时间的苏夜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可以清晰的看见门锁那里被强行破坏了，再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清门锁那里是被直接打穿，导致了门锁失去了它的效果。
聂伯……恐怕真的遭遇不测了……
但就在这时，一阵呻吟声从屋内传来，苏夜一下子就听出这是聂伯的声音。
聂伯还有救！
念头一闪而过，苏夜顾不得危险，从走出房门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因此此时听到聂伯的呻吟声，苏夜直接踏进了聂伯的房子里。
凭借记忆，苏夜在脑海里构造出聂伯房子的结构，聂伯房子一共有两层。
一层进门是个楼梯间，楼梯间后面则是一个厨房，过了厨房之后是一个拐角，拐角后面是厕所，再往里走就是一间卧室。
二层则有着三个房间，听聂伯提过是留给他的儿孙来看望他时住的，他一老人腿脚不便就住的一楼内侧房间。
此时聂伯应该是一楼内侧的卧室里，老年人腿脚不便只能住一楼，而且刚刚听见的呻吟声也大概是在卧室的方向。
确定好目标，苏夜贴着墙壁朝里侧走去。
靠近楼梯间，苏夜想起在楼梯间是有一个电灯开关的。
虽然苏夜从来没有在夜间来过聂伯的房子，但凭借着记忆，苏夜能大概估测白天看见的电灯亮起时能照亮的大概区域。
摸黑前进虽然可以隐蔽自己，但同时也给可能存在的敌人藏在暗处袭击自己的机会。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有敌人，有的话敌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
人类面临未知的恐惧往往是大于已知的恐惧。
心中说服着自己，苏夜摸黑来到了楼梯间的电灯开关处。
短短几步距离，苏夜却是在心中和自己谈判了无数次。
手指摸着墙壁前进，直到触碰到一个略微突出的坚硬物品。
手指发力，咔嚓一声响起，电灯与电源接通，整个楼梯间以及后面的厨房都被照亮。
苏夜在灯亮的同时也是摆出防御姿态，半弯着腰，水果刀反握，警惕着各个可能蹦出敌人的地方。
然而，灯光所照范围内，什么都没有。
呻吟声从内侧卧室断断续续的传来，苏夜扫视了一圈，确定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都没人后继续朝前走去。
灯光只能照到拐角处，拐角的内侧需要打开拐角顶部的灯才可以照亮，而那灯的开关，恰好是在拐角的内侧。
这是为了方便老人夜间起来上厕所，找吃的时候用的。
没有犹豫，在灯光的照耀下，苏夜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拐角处。
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将水果刀伸出，利用光的反射原理将灯光照向内侧，苏夜同时也通过水果刀的镜面效果朝内侧观察。
透过水果刀观察，微弱的光芒照在拐角内侧，光芒先是扫过厕所门，再然后是卧室门，依旧是毫无异常。
确定情况，苏夜没有继续等待观察，楼梯间开灯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他，此时还畏手畏脚的，反而容易让自己心理上感到弱势。
走过拐角，依旧是贴着墙壁朝内侧最里面走去，经过厕所门时，苏夜停顿了一下，掐断了自己打开厕所门的危险想法。
继续向前，警惕着厕所可能蹦出敌人的同时，视角一直注意着卧室门。
此时靠近卧室，可以看见有昏暗的光芒从卧室门缝的位置散出，这是床头灯的光，给老人夜晚起来时候看清楚室内情况用的，避免摔跤。
终于，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情况下，苏夜来到了卧室的门口。
此时的卧室门是虚掩着，门把手处同样是遭到了破坏。
以目前的情况而言，那未知的敌人，极大可能仍然在聂伯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