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凤胎弟弟妹妹
我摇头:“不用不用,谢谢老爷爷,我没多少行李,能搬。房东伯伯,给我签租房协议吧,我还得去派出所办暂住证呢。”
陈四不满地嘟囔:“房东比我大十岁,你叫他伯伯,你应该叫我叔叔,大叔也行,现在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叫大叔吗?”
我呸,人家长得帅又有钱才叫大叔。
我没接茬,签了合同直接就去派出所办暂住证。
没想到,我跟房东承诺绝不麻烦他,这才一个星期,就来派出所报案了。
警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说:“调监控吧。”
还没见到人,我就听到房东怒气冲冲地喊着:“我就说这小姑娘是红颜祸水,长得太好看的人,到哪儿都是事精。肯定是陈四干的,把他抓来问就行,准是他!”
果然,房东和我想的一样,我也认为是陈四干的。
警察:“老李,我们调个监控看看情况。”
原来,警察认识我的房东。
房东不高兴地领我们到他家去,调出监控,房东瞪我一眼,吹胡子瞪眼地在我旁边椅子坐下。
房东跟挨着他的警察诉苦:“这好看的女人都有毒。”
我苦笑,其实我是个丑八怪,我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只是化妆盖住了。
我叫元晓,我应该叫倒霉蛋。
算命的说我是童子命格,一生厄运,还是个短命的。
十八年前,元宵节那天,天蒙蒙亮,大家都睡得跟猪似的,突然一个电闪雷鸣,我莫名地降生了。
我爸我妈被雷声吓醒,在电闪雷鸣中,看到一个小婴儿,不哭不闹地,静静地躺在床尾被子里,露出个小脑瓜,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我爸一个激灵跳下床:“这,这坨是什么玩意儿?”
我爸疑惑地看我妈,我妈也瞅他,我妈弱弱地问:“不,不会是我生的吧?这生孩子也不疼啊?”我妈是第一次生娃,所有的人都告诉她,生娃一定很疼。
我爸挠挠头:“我也没生过,不太清楚。”
我爸小心翼翼地掀开我妈的被子,一滩子的血,脐带还挂在上面,连着我和我妈。
我爸一把扔了棉被:“妈呀,真是!妈呀,妈呀—”
他也没想着管管我,跑出去找他妈了,还叫来一堆人围着我看,就没有一个想着抱抱我。
我爸说:“元宵破晓而来,就叫她元晓吧。”
我奶奶皱着眉说:“这丫头来得奇奇怪怪的,请个算命先生瞧瞧吧。”
算命先生看到我第一眼,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不是演的,反正把我爷爷奶奶唬住了。
算命的忧心忡忡地说:“这娃娃童子命格,一生厄运缠身,事事不顺。童子命是非常不好的命格。”
他跟我父母说,童子命格的人,天生貌美,代价是一生不顺。
怎么个不顺呢?就是身体不好,婚姻不和,不但容易遇到奇怪的厄运,也会得一些莫名的病,寿命也短。
算命先生叹了一口气:“童子命,顾名思义就要保持童子之身修行,不被情爱所阻挡,不能动情爱人,不能被人爱;但是也不能出家,更不能去寺庙,因为这一世的苦难,就是佛祖对她的惩罚。她倒是可以修炼无情道。”
我奶问了一句:“修无情道是当女道士吗?有收入吗?”
算命先生朝她翻了个白眼。
我爸问他:“没破解的方法吗?”
算命先生仔细看了看我的脸:“一般的童子命,可以做一个纸人或者草人来当自己的替身,找一个修道的,将它烧掉,让其代替自己受罪。”
我爸:“那我们也给元晓扎个草人?”
算命先生摇摇头:“我说的是一般人,你家女儿一出生就面若桃花,眼带秋波,美不胜收,就这品貌,凡间女子不可能拥有的,指不定是被罚下凡的仙女,必须找个有高修为的修道之人为她祈福,保佑她;亦或者是佩戴有法力的符咒化解其命格;还可以找白虎持势格女命这样上等命格的人,当他的干妈干爸,以此来护佑她。”
爸爸疑惑:“我们该去哪里找这些高人或者法器?”
算命先生长叹三声:“天机不可泄露,随缘也。”
这算命先生钱都不收,走了。
从此,我爷爷奶奶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总觉得我是个浪费粮食的短命鬼。
我们那个地方是重男轻女重灾区,虽然我长得漂亮又乖巧,始终不讨爷爷奶奶欢心,他们甚至认为我占了他们家壮丁的投生路。
算命的一走,他们也不打算为我化解命格,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妈妈的二胎上,天天求神拜佛。
我妈怀孕了,是龙凤胎。
村子里从来没见过龙凤胎,都说这是祥瑞。于是,我妹妹虽然同是女孩,地位堪比男丁。单从名字就能体现爷爷奶奶对他们的期望,叫元成龙,元成凤。
我从小就是个不认命的,家里不给吃的,我做好饭偷偷先吃上几口,打我就跑,骂我就当没听到。小病不管,大病熬着,我就这样死皮赖脸地熬着长大了。
反而是我的弟弟妹妹,因为太过溺爱,导致他们身体很弱,看着白白胖胖的,其实一直有病,家里的钱都给他们治病,爷爷奶奶把这个也怪罪在我头上。
有一次,我妹发高烧,怎么都不好。
我奶奶忽然想到我,她说:“原来算命的说元晓会一直生病,我看她生龙活虎的,会不会是把她的厄运都转移给小凤了。”
奶奶越想越觉得是因为我,突然拿来一根竹签,直接就在我脸上划了一下。
奶奶:“我让你美,我让你个短命鬼,扫把星祸害我孙女。”
痛,真的很痛,我捂着脸在地上痛得打滚,奶奶却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那时候我还小,我只是比弟弟妹妹大三岁,我哭得撕心裂肺,可是没有人管我脸上的血泪模糊。
同样是女孩,妹妹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孙女,我活得连家里的看门狗都不如。
我们那里的女孩,初中毕业就辍学出去打工,赚钱给哥哥或者弟弟结婚盖房。
只有我,因为这道疤,外面的厂子不收,我因祸得福多读几年书,甚至侥幸读到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