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账
一个月后，陆府后院的一个小亭子里，传来了阵阵欢笑声。
“少爷，你这次要是再输，可就没有地方可以贴纸条咯。”晴儿说完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陆贤的脸上贴满了纸条，透过纸条看到晴儿正在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有淑女风范，不过晴儿虽然才十四五岁，面容十分青涩，身材倒是发育的很好，看上去波涛汹涌的，看来陆府里的米还真养人啊。
小林子不敢笑出声来，只好偷偷捂着嘴在一旁偷笑。陆贤把脸上的纸条撕了，手中的牌一扔，道：“不玩了，最近好无聊啊，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陆林在一旁苦笑不得，少爷您不是没什么事情做，而是您把所有活都交给我来做了。
陆林又想了想，道：“少爷，香皂阁已经开张一个多月了，您要不要去查查账目？”
香皂阁开门那么久了，身为老板的陆贤，还真没露过几次脸。只有在开门之前，去看了一眼装修风格，不得不说，这种古色古韵的房子，确实比现在水泥混凝土造的房子要多出一种韵味。
既然闲得无聊，不如今天就来场cosplay的，今天是来到大明当店铺老板的陆贤。
一行人来到了香皂阁，香皂阁的管事王叔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看到陆贤到了，上前一迎道：“少爷，这是这个月香皂阁的账簿。”说完双手立刻奉上账簿。
王叔和张叔一样，都是陆府的老人了，所以陆贤才放心把香皂阁交给他管理。
陆贤并没有接过账簿，对王叔道：“王叔，我不是不放心香皂阁的账目，我只是太过于无聊，来这里看看。今天就由我来当一天的掌柜，王叔你在一旁帮忙照看就行了。”
王叔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少爷来查账的，没想到只是来店里随便看看。
“既然少爷想当掌柜的，那我今天可就轻松许多咯。”王叔也打趣似的说道。
陆贤来香皂阁当掌柜，并不是想把后世服务员的一套东西弄出来，只是强调了一下对顾客的态度，不要以为对方是穷人，便不理不睬，遇到身份高贵的人，就上赶着去舔，要平等的对待一切客人。要微笑着面对客人，而不是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小林子就是一个反面教材。
正当陆贤滔滔不绝的时候，店里进来了两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妻，正在站在门口打量着店铺。陆贤对一群正在听课的小厮，道：“大家都看好啊，我只教一遍，都好好学着点。”说完陆贤就迎了上去。
“两位顾客，你们第一次来我们店吗？”陆贤面带微笑，语气温和的问道。
朱元璋看着眼前身着华丽服饰，长相青涩的少年，虽然在微笑，笑容里却看不到一丝丝的恭敬。
朱元璋开口道：“你是这家店的掌柜？我记得朝廷规定商人不能穿丝绸吧？”
陆贤努力的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第一次招呼客人就遇到个刺头，你买就买，不买就出去啊，问什么能不能穿丝绸？我是吉安侯的儿子，还不能穿个丝绸吗？
陆贤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客人，我不是掌柜的，我是掌柜的亲戚，他正好有事出去了，我便帮他照看一下店面。”
老朱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对于少年的解释，他是完全不信的，事后定然要找人查查这个少年。
马皇后看到朱元璋没有说话，便开口道：“掌柜，我想买一些香皂，听说这个香皂只有你们一家店铺再卖吗？”
陆贤立刻回答道：“这位夫人，我们香皂阁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楼主要消费对象寻常百姓，卖的是没有香味的肥皂，价格比较廉价，但去污的效果比胰子好的多。二楼的顾客大多是一些富商，价格比较高，但香皂种类更加多，而且还带有香味。”
马皇后听完之后，笑着问道：“不知道小掌柜，看我适合去一楼还是二楼啊？”
陆贤仔细打量了眼前两人，虽然衣服看上去能廉价，但是做工精细，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做出来的。
陆贤也笑着回答道：“若是按照二位手中的财力，去二楼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我还是推荐二位去一楼，一楼和二楼的区别只是少了些许香味，想必二位是不介意的。”
朱元璋这时候也开口道：“小掌柜，你是怎么确信我买得起二楼的香皂，听说这二楼的香皂可是价比黄金啊。”
听到这话的陆贤，不仅没感到喜悦，反而觉得有人在在故意造谣。要是让老朱听到，天子脚下就有奸商在定如此高的价格，还不把自己砍了。
陆贤笑道：“这都是外界的一些流言蜚语，其实我们香皂的价格不贵。至于为何知道能买的起香皂，二位虽然穿的只是粗布，但做工精美，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做到的。二位应该是年轻的时候经历过很多苦难，现在发达了，也不太追求享受。”
这就是和大部分人的爷爷奶奶一样，省了大半辈子，等到生活变好了，也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他们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习惯了节俭的生活。
朱元璋听完之后还是挺受用的，道：“年纪虽然不大，但说话倒是挺老成的。那我今天就大方一次，上二楼去看看香皂。”
陆贤立刻招呼两人上二楼，给朱元璋介绍道：“这里面香皂是按照香味分区，只不过现在本店的香味还比较少，等过段时间我们会上一些其他香味，价格都会标在下面。”
老朱带着马皇后逛了逛之后，便让马皇后自己一个人继续挑选，他则带着陆贤来到一楼喝茶。
老朱在细细品了一口茶后，道：“小掌柜，刚刚我看了二楼的价格，虽说不如外面传的那么贵，但价格也是不菲啊。”
听到这话，陆贤又有点头疼了，古代人砍价都是这么墨迹的吗？而且眼前这位爷明显是不差钱的人。
陆贤道：“这个价格定的贵是有贵的道理的，你知道我作坊里的匠户每天能赚到多少钱吗？整整四十文。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至少能存个五六两银子。”
老朱本来就是穷困人出身，当然明白一年能存五六两银子，是一笔多么大的收入。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二楼的香皂会卖的如此贵了，这完全是割富人的肉来养活穷人。
“你这小子虽然是好心，但这些富人就愿意买这么贵的香皂？”老朱看着眼前的陆贤，心里还是舒服很多的，虽然用的方法他不是很赞同，但用心还是很好的。
陆贤呵呵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富人只在乎东西好不好用，从来不在乎价格。而且周围的朋友都在用，自己不用，岂不是很丢脸？”
老朱被陆贤的话逗乐了，笑道：“要是大明朝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商人就好了，老百姓的生活可就好过多了。”
陆贤说道：“这就是你的偏见了，像我这种商人，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是有更伟大的理想。普通的商人虽然追求利益，但若是奉公守法，不哄抬物价，不通敌卖国，不也是对国家有益吗？”
听完这话的老朱眉头紧皱，老朱是一直厌恶商人的，也许是小时候见过太多的奸商，他一直不相信会有奉公守法的好商人。
朱元璋说道：“哪有那么多的好商人，天底下最多的还是黑心商人。”
陆贤不服，继续辩解道：“商人这个群体纵然有问题，那国家的政策就没有问题吗？一些小的商人，不仅要受到贪官污吏的剥削，还要承担亏损的风险。”
陆贤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道：“而国家对一些重要的行业却不插手，任由巨商富甲为祸一方，这都是国家对商业监管不力造成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认为陆贤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特别是对商业进行监管，简直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朱元璋又问道：“你觉得应该怎样去监管商业了，管的太严会影响商业发展，管的太松又会形同虚设，毫无意义。”
陆贤看他如此上心，就问道：“你不会是朝廷里的大臣吧？对这些东西那么感兴趣。”
朱元璋回答道：“老夫早已经不再过问朝廷中的事情，只不过听到小掌柜如此高见，有些感兴趣罢了。”
陆贤在脑中仔细思考，也没有想起谁在洪武四年就辞职不干了，道：“这大明朝才开国不过几年，也没有几个人请辞啊，而且你这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辞官太可惜咯。”
老朱笑而不语，只是等着陆贤说出对商业监管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