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审判(34)
【是个孤儿的下场是凄惨的。
表姐在班里大肆宣扬我是孤儿的事,我不能反驳,一旦反驳就会受到表姐的打骂。她说我是个赔钱货,白眼狼,是个寄生虫。
一开始我会和舅舅和舅妈说。
但是舅舅太忙了,他经常不在家,导致我只能把这件事和舅妈说。
舅妈知道后,她只是冷笑着看着我,说,你表姐说的不对吗?
我呆了。
我也懂了。
这个家不是我的家,是舅舅舅妈还有表姐的家,我是不配说话的。
哪怕那是事实。】
类似于这种自白的话不在少数,白筝只是皱着眉,一目十行的看完这些属于女孩无声的呐喊。
文字很苍白,苍白到令人觉得非常平淡。
但是仔细的回味,又会有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惧。
白筝沉默着,继续翻开了下一页。
【李玲说我很惨,她嘲讽我不知道反抗表姐对我的欺凌。
说我是个软蛋,自己不反抗就算了,还不让她帮忙跟老师说。
我知道她是想帮我,可是我不想没有地方回去了。
表姐对我的欺凌如果在家里被捅开了,我一定不能继续待在舅舅家了。
如果我连回去的地方都没有的话,我还能上学吗?
我告诉李玲,我不会说的,我不想一个人。
李玲的表情有点奇怪,她看着我呆了很久,突然就扭过头不想再理我了。
我有点奇怪。】
这是“白筝”第一次在日记里写其他人。
白筝大概猜测到这个叫李玲的女孩应该是今天她在班里一起打扫的人。
看的出来,李玲对“白筝”不愿反抗的行为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所以连说话都有点夹枪带棒的感觉。
但是她也确实是在用自己办法帮助“白筝”。
虽然“白筝”婉拒了她的帮助。
【表姐打我越来越重了。
我感觉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打在身体上的每一个东西都很重,很痛,我痛的想哭,想喊妈妈和爸爸。
但是我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哪怕我喊的在痛苦,也只会有我一个人痛苦。
没有人会帮我的。
因为这是我自己选的,我想有个家,只想有个家。】
白筝看到这时指尖微微抖了下,她闭了闭眼,短暂的叹了口气。
廉价泛黄的纸张上还带着点点泪痕,是那种泪水滴上去后在干涸起皱的痕迹。
【今天学校组织看了一场电影。
我很喜欢里面的一个配角,她很努力的想要成为一个珠宝设计师,虽然她在电影里并没有成为她想要成为的样子,但是她还是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了。
她有自己的追求和未来,看起来真自由啊,像一只装了无数翅膀的蝴蝶,只要轻轻扇一扇,就能飞的好远了。
我好羡慕她。
我不羡慕最后和有钱男主在一起的女主,我只羡慕那个从开头到结尾出现了不过五分钟的配角。
我想成为她。
我想成为一个珠宝设计师。】
这是“白筝”第一次接触珠宝设计这个东西。
算是她在灰暗无光生活里的唯一指望,成为一名,哪怕没有那么响亮的珠宝设计师。
不过才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白筝就已经把这个女孩的生活看完了。
她可怜又坚强,像是一株顽强向上,渴望得到幸福的野草,哪怕被不断的砍断烧灼,却又再度重新恢复活力继续存活。
这样的人,白筝不觉得她会抄袭。
那么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筝心情复杂的合上日记本,她看着整齐叠合在一起的白纸和画笔们,缓慢的叹了口气。
叹气的瞬间,整个房间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浑浊扭曲的迷雾再次从角落里蔓延而出,它们扭曲着身体将白筝彻底掩盖,混为一体。
再度恢复视线的白筝脸颊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几乎把白筝打懵了。
她捂着脸,有点不敢相信现在游戏竟然玩这么狠了。
这他妈是对着脸直接一巴掌啊?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
白筝气的不行,刚要说话就被面前的女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舅妈那张明显老了不少的脸上满是冷漠,她尖酸刻薄的对着白筝不断怒吼:
“好你个小兔崽子,我就说你怎么能赚这么多钱,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偷我家丽丽的画说是你的是吧?”
一连串的质问让白筝惊的直接无语了。
不是,那些设计图不就是“白筝”画的吗?
关那个什么赵丽丽什么事?
但是白筝没有说话的机会,她再次陷入那种奇怪被禁锢着无法说话的怪异中。
白筝能感受到这具身体上的哆嗦和痛苦。
“舅妈,你去问问表姐,那些设计图真的是她画的吗?”
舅妈呸了一声,“记者都给你扒的一件衣服都没了,还想着利用你表姐的好心呢?”
“你真是不要脸啊?我和你舅舅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果然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
“……”
诸如此类的话不间断的从面前女人口中不断冒出来,直接把“白筝”钉在了耻辱架上。
很快,一些穿着黑色服饰的男人从舅妈身后走出来,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
女人很漂亮,但是不难看出她脸上动了不少刀子,整容的感觉非常明显,但也确实很漂亮。
她此时正捂着嘴笑,一双眼睛里满是得意:“当初我就说过了,你偷我一次我还能忍,可是现在你真的太过分了啊,我也是真的忍不了。”
“但是我也不忍心报警给你抓起来,所以啊,特意打了举报电话让审判厅的人接你,放心吧,只要好好改造,还是可以出来的呢……”
默默听着所有话的白筝:“……”
她大呼了不起,这是被表姐直接偷家了啊,估计是把“白筝”的所有东西都给据为己有了,才能这么厚着脸皮说出这些话。
果然下一秒,赵丽丽拿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箱子,她掩面而泣:“这是我从小到大一直用来画画的箱子,里面的作品都是我用来练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