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郎心似铁
唐时锦一勒马儿。
前头炎柏葳,后头官员的马车也纷纷停下了。
其实总缉事厂,并非一个正常的侦查机构,主要查办的都是官员的案子,而且多半应该是由帝王首肯或者直接命令的。但是她名声响,总缉事厂又风声大,所以找到她头上,并不奇怪。
看这两人骨瘦如柴,而且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伤,显然过的挺惨,而周围的百姓也都远远看着这边,唐时锦便下了马,道:“你们先起来。”
钟林锋和胡近意都下了马车,急步过来。
胡近意道:“王爷,下官可以接办的。”
唐时锦还没说话,那年长的妇人就惊道:“庆王爷,小妇人想找庆王爷告状!”
唐时锦道:“大婶不必惊慌,我叫人带你们去总缉事厂。”一边说着,就吩咐旁边的锦衣卫找辆马车过来。
那妇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她颤微微的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状纸,大声道:“小妇人要告新科状元元蓬,他抛妻杀子!毒害母亲!!”
一言出,众人哗然。
唐时锦抿了抿唇。
妇人这个动作,太刻意了,感觉好像故意要把事情闹大似的。
这时锦衣卫已经拉了一辆马车过来,请这两人上了车,元阆仙可能是听到了消息,急匆匆过来,向唐时锦施了一礼:“王爷……”
他欲言又止。
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有人道:“这是谁啊?”
另一人道:“这就是新科状元!”
“哟,新科状元怎么长这么俊??”
“俊又怎么样,还不是人面兽心!”
“可是看着这张脸,谁忍心关他啊……王爷不会手下留情吧?”
唐时锦忽然弯腰,从地上拣了几枚石子,屈指连弹,石子一粒粒打在了几个人肩上,数人哎哟出声。
唐时锦哧笑道:“这是收了谁的银子,搁我这儿装围观群众呢?发财的事儿带我一个呗?我有这么多锦衣卫,说句话就赚钱,他们也想来呢,是不是?”
立刻就有人应声:“就是啊!当着太子殿下还敢胡说八道,肯定收了不少银子吧?”
那几个人白着张脸,就跪了下去。
钟林锋道:“王爷!这案子有蹊跷!”
唐时锦道:“无所谓,有没有蹊跷,都是一样查。”她翻身上了马:“走了!”
有人道:“为何不把那个状元抓走?”
唐时锦道:“如果他有罪,他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抓的回来,如果他没罪,我凭什么抓一个朝廷命官?你收了多少银子这么能白话?可真没白长个嘴!”
那人道:“你凭什么说我收了人家银子……”
“没完了是吧?睁眼说瞎话有意思?”唐时锦一转头:“来人!这个,我打过的几个,全都按住,一个一个查过来,要是你没收人家银子,本王立刻一人给你们二百两,罚我眼瞎看错了人!!”
众人哗然。
但这几个人确实太明显了,唐时锦不指出来还好,一指出来,人人都觉得古怪。
而且唐时锦的嚣张,完全不是官员的那种嚣张,还跟人吵嘴,太接地气了,所以大家也不觉得惧怕不适。
再说了,颜值即正义,她长的漂亮,又正是最漂亮的年纪,真的是怎么嚣张都不讨厌。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简直不知道要跟哪边的热闹,最终大部分人都跟着这些锦衣卫去了。
唐时锦把告状的人,直接带到了总缉事厂,交给江护她就不管了。
那对母女还叫嚣非要见她。
其实唐时锦在这方面一向宽容,如果她们真的是求告无门,她不介意亲自审,可是明显事有蹊跷,她才不要费这个工夫。
回到家泡了个澡。她是不管冬天夏天,一回家一定要先洗澡的,这大热天的,一脱衣服特别凉快,她还拿了个话本儿看着。
结果正泡的舒服呢,就听卧房的窗格响了一声,太子殿下进来了,一进来就怒气冲冲的道:“这些人真是该死!”
他关好窗子来回一找,就一掀帘子进了隔间,嘴里还道:“我就是太宽容了,以至于这些人到现在还敢折腾!真当我不会杀人吗?”
唐时锦还真没见过他发脾气,挺稀奇的看着他。
炎柏葳一进来也发现她在洗澡,顿了一顿。
然后他走过来……唐时锦还有点儿小害羞,但万万没想到,我如此冰肌玉骨奈何郎心似铁??
总之他直接走过来,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提过旁边的壶,非常小心的给她加了点热水,一边又真情实感的愤怒道:“若我知道是谁,定叫他后悔今日所为!!”
唐时锦哦了声,继续翻书。
炎柏葳转身出去,然后就听到他没头苍蝇一样,一一开着箱子,然后拿了个大氅进来了,把她连人带浴桶包了起来。
唐时锦当时就出了一头汗,指了指身上:“这是冬天的!”
炎柏葳的表情是“那又如何”?
唐时锦无语的道:“我六月天披个狐狸皮大氅?”
炎柏葳皱了下眉:“我怕你冷,”他看了看那厚厚的白狐狸毛,可能也意识到有点厚:“那夏天的在哪里?”
唐时锦道:“夏天我一般不穿大氅。”
他又出去,然后拿了一件长衫过来,给她披到了身上,无缝衔接上刚才的话:“此事必有蹊跷,你不用管,交给江护去审便是,审出什么来,我去处理。”
唐时锦道:“相公,我只是怀了个孩子,不是掉了个脑子,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她摸摸他脸:“你听话,安心等着就成,到了时间,自然就嗖一下生出来了,给你拿去玩,现在不要叨叨了?乖!”
炎柏葳被她说的有点高兴。
他道:“我就是……”说了一半儿,他又咽住,靠到桶边,虚揽着她:“我就是觉得……现在,真的很好。你在这儿,这真的很好……我们的孩子,也真的很好。”
他笑看着她:“锦儿,等我们的孩子生出来,若是男儿,我便教他念书,若是女儿,我便教她习武。”
唐时锦:“……”
他叹了口气,嘴角带笑:“但是我又想,严父慈母,慈母你是肯定不慈的,但你也严不起来,若要我严,我想想……那样小小软软的,我可能也不舍得,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等会儿,”唐时锦道:“什么叫我肯定不慈?我很慈的好么?敢哭我也会很温柔的把他的屁股打成八瓣的。”
炎柏葳笑出声,亲了亲她的脸。
正当唐时锦以为要迎来一个热情的法式深吻时,他忽然一皱眉:“怎么这么香?”
他略掀开一点衣服罩,把花瓣拿了出来:“这个能不能用?你有没有问渊穆?你还加了别的什么吗?”他无比机警的左右一顾,找着了精油瓶子,然后拿出帕子把花瓣包进去,又拿上精油瓶子,转身就出去了。
唐时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