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三法司会审
大家互相交换着眼色。
桃大郎和桃二郎其实都在,只是为了避嫌没有说话,桃相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
王恂实站在旁边,偶尔出言和和稀泥,眼晴只在炎柏葳和唐时锦身上转悠,心里就一个想法:
哟呵!
这位戏好!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嘿哟!
这位戏更好,表情到位,这就是个角儿啊!!
唐时锦的表演告一段落,抬头时恰好撞上了王恂实的目光……
在这一刻,两人的脑回路奇异的撞上了。
然后炎柏葳道:“钟卿说的有道理,此事不可不查,且必须尽快查清楚,安抚诸学子……”
他顿了一下:“唐卿,几位桃卿,及几位主考官都暂且回避,此事便由钟卿、胡卿,都察院的陈卿……”他顿了一下:“加上吏部的陈卿去办吧,要快!”
四人一齐躬身应下。
唐时锦露出了意外又有些气忿的神色,看着他们往外走,一脸悻悻的让到了一边……敬业的完成了最后一场戏。
这个人选,陈识务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正常来说,查案子么,不是交给唐时锦的总缉事厂,就是交给三法司。
钟林锋是刑部尚书,加上大理寺的胡近意,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陈长明,而这次有数个官员牵扯其中,加上他这个吏部尚书也很合理。
四人便退了出去。
看左近无人,陈识务便试探着道:“庆王爷年纪不大,未脱稚童心性,看起来……对此事倒是不怎么担心。”
钟林锋看了他一眼。
这些人一句话拐十八个弯儿,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说唐时锦有恃无恐,以为炎柏葳一定会护着她的,却没想到炎柏葳点了三法司查证。
左都御史陈长明隐晦的道:“庆王爷承继卫王爷衣钵,本来就是个武官,不通文人之事。”
他的意思是说她并不懂科举有多重要。
看起来是嘲笑,但其实又透出来了另一个意思……也就是说,他并不信此事与唐时锦有关,或者说,这事儿唐时锦肯定不知情。
不管他是真不信还是假不信,反正他想告诉他们,他就是这个意见,他不欲对付唐时锦。
钟林锋笑道:“陈大人脾气向来温和,与人为善。”
这话是劝他别打两头讨好的主意,富贵险中求!
陈识务听在耳中,眼神儿闪了闪,叹道:“说起来,殿下对王爷,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钟林锋目视前方,道:“国事与私事,殿下还是分的清的。”
陈识务微微挑眉,好像不以为然,心里却十分赞同。
在他看来,炎柏葳对唐时锦确实还有情份,但多少情份也搁不住这么耗,炎柏葳看上去不像是个糊涂的,这不就派了三法司出来了么?
男人么,什么深情厚谊,在正事儿面前,那都是个屁!要是他真的已经登基,那还要担心一下,可如今……他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哪敢在这种时候出错?授人以柄!!
而且,旁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
这位太子殿下,立了太子之后,就一直住在后殿为元盛帝伺疾,只求能有机会接触奏折,与唐时锦见的面,一只手用不完就数完了……所以纵是有情谊也有限的!
倒是唐时锦,看今天这情形,倒似有合好之意。
也是啊,当年他只是一个落魄世子,如今可是储君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不想合好才怪!
若是唐时锦知道他这么想,肯定要对着镜子练三分钟演技……到底哪里看出她有合好之意了?她想演的明明是敬而远之!
看人都走了,唐时锦他们也出来了。
唐时锦熟门熟路的过去扶着桃相,桃相道:“之前你是有些莽撞了!就算要宴请,也应该待会试之后再请。”
唐时锦不在意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就算到殿试之后再请,也未必不出事!”
桃相瞪了她一眼:“殿试之后,名次已定,会有什么事?”
好吧,唐时锦就道:“我错了义父。”
这事儿桃相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答应他们将计就计的。
因为他是有文人风骨的那种人,科举在他心里地位很高,他一定会觉得,既然探知了此事,为何不及时阻止,反而要闹什么将计就计?岂非有损声誉?亦会有损君主威望?
但在唐时锦看来,若只是阻止,谁知道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做?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那样就太被动,太不安全了。
而且她这么做,先抑后扬,并不会有损声誉和威望,还能一箭双雕拉陈识务下水,看能不能顺手压一压。
所以她也没解释,就嘻皮笑脸的送桃相上了马车,桃大郎点了点她脑袋,眼神中透着了然,也上了马车,桃二郎跟着上去了。
唐时锦看着他们走了,转身上了马,正要走,就见炎柏葳追了出来,道:“唐卿留步。”
唐时锦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炎柏葳道:“科举之事,事关重大,我必须禀公处理,绝非故意针对你,你不要见怪。”
唐时锦一看他这么说话,就知道要演戏,于是她也平静的道:“殿下言重了,殿下乃是储君,殿下要做什么事,岂是臣能随意置喙的?”
炎柏葳沉吟道:“但是此事……”
“此事与臣无关!”唐时锦配合默契:“臣从来都弄不懂文人之事,又怎么会去设计文人。殿下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反正是什么也不知道!”
看炎柏葳没表示出要再说话的意思,她就一拱手:“失陪了。”说着就一回身一甩鞭子,鞭梢在他腰间一掠而过。
炎柏葳:“……”
这小混蛋,真的是,专瞅这时候皮一皮……
他压住嘴角,表情严肃。
旁边有人上前几步:“殿下,此事若真与王爷有关……”
炎柏葳看向她离开的方向:“若当真与她有关,孤自会禀公处理!”
他叹了口气,似乎不吐不快:“锦儿想做财神爷,那就只做财神爷就好,管什么总缉事厂!”他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