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母争吵
有些怀疑一旦心里种下了种子，便会生根发芽，
此刻夜已经深了，姥姥满脸失落的回家了，从姥姥的表情看，殳寄灵就知道结果了。
“我问遍了周围的邻居，有些根本不敢开门，有些开门的也只说没有了，都不愿意露面。”
姥姥面色苍白，人好像又老了几岁，殳寄灵看到也是十分心虚和担心，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父亲了。
殳寄灵对往日这项传统的记忆还停留在六年前，她初中的时候，懵懵懂懂的，只是大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她高中和大学都是在安青市上学，一般还没到这天，殳寄灵就已经离开阳宁城了。
不过也不只是她，阳宁城的年轻人似乎都会避开这一天，早早的离开，在外面也绝口不提这件事。
像是一种默契，这一天阳宁城的居民并不与人应酬，一般都是买完红绳后便安静的待在家中，早早睡下，第二天起来照常生活，像是没有那一天一样，没听人谈论过。
殳寄灵想来可能是避讳吧，
但今天的父亲，还有父亲的同学，为何独独选了今天聚会呢？
殳寄灵感觉今天一天她过的都是晕晕乎乎，疑点重重的，白天时间又过的飞快，但一到了晚上时间又变得难熬起来了。
说起来今天晚上的这一切事，如果她不回来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
这似乎是她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远离麻烦，自由自在。
而回到家之后规矩颇多，早睡早起，少玩手机，吃健康的菜，还有今日的习俗种种之类的事情，都是她想要逃避的。
阳宁城像是一个大的牢笼将她困住，每当开学她离开之际，便有一种松了口气般的感觉，而这次回来是迫不得已，她即将毕业，以后回家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父母他们又不愿搬出阳宁城，所以今年她必须得回来过年，以后才有借口不再回来，
殳寄灵回想着自己之前的事情，不觉叹了口气，再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已经八点了。
母亲和姥姥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平日吵闹的家里此刻寂静无声，
殳寄灵此刻也不知该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现在只能寄希望到她父亲的身上，此刻除了等，也没有其他办法。
殳寄灵正想看一眼手机怎么样了，谁知刚拿起来，耳边便响起母亲充满怒意的话。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玩手机，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啊？我没有，我只是”
殳寄灵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姥姥便不赞成的看向母亲问道：
“你说孩子干嘛？她能懂什么？再说，好不容易放假了，玩会儿手机怎么了？”
她姥姥一直是向着她的，比起父母，她也与姥姥更加亲近。
“妈，这都什么时候了！”母亲生气道。
殳寄灵知道，对于现在的母亲来说，她现在就是一个发泄口，她继续沉默着，也没再继续解释，不就是被说几句嘛，她也习惯了。
虽然她没做错什么，可是多年来沉默的习惯致使她选择放下手机，等着母亲剩下的说教。
“行了，等着灵灵爸回来吧，也没有别的办法。”
姥姥说完，为这件事画下了句号。
可能是因为氛围凝重，母亲也没再说话，姥姥便打开了电视，想缓解一下现在沉重的氛围。
电视上的欢声笑语并没有感染到看电视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心事重重的，除了播放综艺的声音，一片寂静。
良久，已经九点多了，父亲终于回来了，他身上带着晚归的凉意，两手空空。
见父亲回来，姥姥妈妈焦急的围了上去，查看了父亲的四周，手里什么都没有的，眼看着是什么也没带回来。
“怎么样？买了吗？”
妈妈忐忑的询问着父亲，一家的希望全在父亲的身上，可父亲听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没买到，我去的太晚了，只有那一家，听说周围的商贩说下午就关门了。”
“除了那家别的地方没有吗？”
母亲有点怀疑道，毕竟买红绳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不可能会买不到的。
不过事实也的确就是这样，确实只有一家卖红绳的商铺，一直在最热闹的城中心位置，正午的时候开门，一年也只开这一日，卖完就关门，不知道为何，红绳的数量总是刚刚好。
也正因为红绳是有限的，一家只有一根，所以每到这天，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们都会聚在一起，就像她家现在一样。
“确实只有这一家，我去的时候已经关门了，每年也是那个规矩，唉。”
父亲冷淡的解释着，这些理由却不能使母亲相信。
“既然限量怎么会卖完呢，不是每家都该有一根吗？”
父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以为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可是等他聚会散场也才三点多，可哪家店铺会三点多关门呢？
“关门了就是关门了，难道我还能骗你故意不买吗？”
父亲也有些生气，甩开母亲拽着他的手。
姥姥看着父亲的眼神透着无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的坐在了沙发上面，思考着一家人接下来的命运。
母亲像是忍了很久，现在终于爆发了，冲父亲生气怒吼道，
“你不就是故意不买吗？那你这一天都在做什么？就和你朋友喝酒？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忘？”
父亲的神情却是不以为意，像是不在乎的样子道：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吗？你不会买吗？”
母亲被这话堵得无言，却并不服输道：
“每年不都是你买吗，这点事都做不了吗？”
父亲不理会母亲的话，带着冰冷的气息，自己回了卧室。
母亲看着父亲的举动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默默的红了眼。
在殳寄灵的印象中，她母亲很少有这样脆弱的时候，一般和父亲吵架时，也是将父亲堵得哑口无言，
而今天很奇怪，父亲不知道怎么了，变得这样冷淡，还和母亲呛，仿佛一家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