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陈约发誓自己一辈子没见过叶惺忪这么善解人意的时候：“”
宋朝差不多也理清了前因后果，不得不说叶惺忪这个样子确实很可怜，她母性大发，也帮腔不赞同地望着陈约道：“这个时候你就别凶他了——叶惺忪，你到底行不行啊？”
“没事的我可以，不用管我。”
“你看着哪里像没事了，不然陈约你再带他去一次医务室吧，开学第一天呢，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宋朝开始履行职责了。
叶惺忪忧心忡忡地想了一下，觉得陈约很可能会气得七窍生烟，为了不适得其反功亏一篑，他在陈约开口前率先谨慎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什么大碍，间接性胃痛，一旦养不好就是这样，他早就习惯了。放学时候就已经若无其事地跟刘洋商量晚上去哪儿玩。
甚至随口问了一句陈约上哪去，那口气听起来太像朋友间顺口一问，削了点高高在上的口吻，陈约还有点不习惯，愣了下才说：
“回家。”
叶惺忪哦了一声，“我们一会儿去打桌球，你一起么？”
“有事儿，不去了。”
陈约的拒绝似乎是意料之中的，叶惺忪平平地应了声，就低头理包，包里还飘出一张纸，是早上统计校服尺寸的登记表。
叶惺忪太过平静，以陈约对他的了解，只能怀疑他在打别的主意，又不方便直接问，难道非抓着人领子问你为什么不缠着我了？
不过大概是陈约一切尽在不言中，叶惺忪反而察觉出什么，低头发完短信，收起手机笑：
“陈约，你是不是特奇怪我到底想干嘛？”
没吭声。
叶惺忪微扬起头笑道：“你不是不相信我能真把你当兄弟么，我要让你相信，我是怎么对刘洋的，我就能怎么对你。”
叶惺忪已经想明白了，陈约其实不是不想搭理他，是陈约压根儿就不信他叶惺忪这回不是来整他的。
陈约果然皱起眉，半晌叹了口气：
“你整天能不能干点儿正事儿。”
“这怎么不是正事儿了？”
陈约像是想就地择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立刻解决这个“不算正事儿”的事儿，于是干脆利落地妥协了：
“那我答应你，我现在就把你当兄弟，这事儿能结吗。”
“不能。”
“为什么？”
“你这明显糊弄人啊，陈约，你看清楚你面前是谁，也是你能糊弄来的？”
“我没糊弄你，我说真的。”行呗，不就是玩儿深情款款，陈约也来。
“真是真的？”
“真的。”
“那你要跟我一块儿上厕所不？”
为什么标准是这个？
陈约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想象了一下卫生间里跟叶惺忪各自扶着鸟说话的样子。
“你狠”
在叶惺忪夸张的笑声里转头就走。
扬帆高一的晚自习是自留制，想留下来晚自习的，填张表儿，统计完名字就能留下来晚自习。
不过还是不留的多。
好端端儿的高一，不玩儿干嘛啊？留着高三玩？
这笔账算的清清楚楚，尽管李凡扯着她细细的嗓子再三强调危机感要从现在培养起，放学铃一打，照样大难临头各自飞。
“干妈，你哥那sls呢？”
刘洋几个跟叶惺忪一道从校门出来，满不在乎地：“给我哥回收了——昨天连夜回收的。”
“无趣。”
“还说呢，你爸怎么没几辆超跑给你玩玩？”
“我爸是个学院派，你哥是街头派，这事儿当然只有你哥才靠得住啊。”
刘洋笑了。凑到他耳边说：“不玩那个，我还要别的给你玩儿，要不要？”
“当然要。”
叶惺忪应得很爽快。他最喜欢玩儿，而且从来没怕过什么，与其说喜欢玩，不如说他一直在寻找能彻底叫他心服口服的危险。
这点刘洋早就知道。
等看到刘洋手里的烟条时，“靠”叶惺忪没忍住，松了一口气骂道。
刘洋说：“劲儿大得很”把烟塞到他鼻前说：
“试试。”
呛人的味道涌入鼻腔。叶惺忪几乎立马就抽开半米远，刘洋看着他笑起来，叶惺忪挺尴尬的。
他还真没抽过烟，他天生就不喜欢烟味儿。
“我不抽烟。”
“你得试试啊。”
“真别了，闻着我就不舒服。”
叶惺忪以示补偿，抬手要了两杯酒，checkmate的吧台后面是个娃娃脸的年轻人，调酒的声音很大。
“那得。”刘洋也没逼他，笑了笑就自己歪头点上了。烟雾缭绕中问他，“抽烟最加分，小姑娘都喜欢，你不爱帅了啊？”
叶惺忪诚恳地说：“我觉得我不用抽烟也可以很帅。”
“噗。”
笑的不是刘洋。
吧台后面那个娃娃脸笑了，他一边把两杯马天尼推过来，一边笑出两颗虎牙，“不好意思，打扰了。”
叶惺忪问：“你笑什么？”
娃娃脸在身后酒柜里挑选片刻，拿出来一个玻璃杯，取代了原来吧台服务铃旁水晶球的位置，不过玻璃剔透，灯光照着流光溢彩，还算有品位。
方北泽又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叶惺忪脾气上来了盯着他不放：“我问你话呢，你们老板就这样培训员工的？”
刘洋这时候叫起来：“这特么”他难以置信地喝了一口，“橙汁儿！”
方北泽继续擦着他的杯子：“我们老板还教我，不向未成年人售酒。”
叶惺忪简直想教教他什么叫顾客才是上帝：“我付你两倍的钱。”
刘洋在一旁点头。
方北泽简直又想笑了，这俩人以为演电视剧呢！
他指了指头顶奇形怪状的灯：“三万。”
点了点手边刚换上的玻璃杯：“两千一。”
袖口微微上拉，指着腕表上的陀天轮：“不用说了吧？”
然后他自行拉正衣服，彬彬有礼地笑了起来，总结：“我不差钱。”
不过他大概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叶惺忪也跟着他笑了笑：“不差钱出来擦什么杯子，你刚刚说的东西我全砸了，都能赔给你。”
方北泽吹了声口哨，终于抬起手做了个休战的手势。
“小帅哥，跟你们开个玩笑，别这么剑拔弩张的嘛。我只是看到你想起一个朋友。”
“跟我很像？”
“不。”方北泽摇头，“跟你一点儿也不像。”
叶惺忪又想撩袖子了。
“就是因为一点儿也不像，才会产生某种联系。我曾经邀请我那个朋友抽烟，他也是这么说的。”
“行了。”叶惺忪兴味索然，喝着杯里的果汁说，“甭管他说的什么，他在骗人。”
“为什么？”
叶惺忪跳下高脚椅朝外走，“不抽烟也帅的起来的，天上地下，就只有我一个人。”
从checkmate出来叶惺忪兴致被打消了大半，刘洋接了个电话就很抱歉地离开了，叶惺忪一个人站在马路边觉得自己特别傻x，傻x到他把手伸进裤兜里陡然发现傻x程度飙升，只能又拿出手，但是短时间内插兜又抽手显得他比单纯插兜这个动作还要傻x。
叶惺忪被自己傻x到了。
他看着来来往往车辆，低声骂了一句：傻x。
一个傻x就是这时从对面公交上下来，叶惺忪看见，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简言之像被雷劈了一样难以置信。
陈约居然和一个女生单独在一起。
他甚至还回家换了套衣服，素白t恤换成浅灰，外面罩了条亚麻的衬衫，敞口松垮套着，胸口露出一小片精实的肌肤。
很休闲，不少路人都若无其事地偏头多看了两眼。
旁边女生规规矩矩的长衫长裤，头发编了一条麻花辫，从背后蜿蜒到胸前。
两人边走边谈，隔着一条马路都能听见女生清脆的笑声。
叶惺忪决定跟上去看看。
不过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偷窥狂，跟的十分狂拽，就在陈约后面十步远的地方走着，表情有点儿牛比，耳廓到下颚的弧线微扬。
这样两人无论何时回头，他都可以大大方方跟人打个招呼。
不过陈约跟女生聊得特欢，就算有人开坦克跟在后面都不一定发现得了。
路过一个滑坡，一踩着滑板的小孩儿冲了下来，一边冲一边豁着口牙叫：“哥哥，快让开！让开！”
半秒钟不到叶惺忪就跟滑板侧面撞上了，脚下不稳，跟小男孩儿一起摔在地上，滑板翻了两个跟头停在旁边。
“你怎么不让开啊！”小男孩看起来也没什么事儿，嚯一下跳起来，还嫌叶惺忪动作慢。
“”
你也得给我时间让开啊。
那小男孩一手插在兜里，特男人地给了叶惺忪一只手让他拉着。
叶惺忪看了眼就低头，没鸟他：“算了，你什么重量，我什么重量，等会把你拉趴下就搞笑了。”
小男孩又一只手伸到他鼻前，叶惺忪说：“靠”
不对。这手掌很大，指节修长，基本能握住一篮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