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听皇庄事儿
众人又被关进牢房，歇息一宿之后，还可以继续休息一天。
听白氏那边的消息，邢捕头今日白天，得带着将逃跑的两个人，还有跟那两人为一伍的另外三人，一同送到这边的官衙。
由这边官衙加判，递解到更加苦楚的地方。
没错，队伍中也是有连坐的。
倘若一伍之中有人逃跑，剩下几人有失察，隐瞒的嫌疑，所以与逃匿者同罪。
这件事儿是在流放启程之处，邢捕头三令五申说过许多次的。
解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就又蒙着脸睡过去了，足足睡了整整一天，真是叫解意越睡越觉得累得不行。
翌日启程前，邢捕头又给众人说了下那五个人的去向。
改判的流放地，要比安塞皇庄苦千千万万倍。
到安塞皇庄，众人也就只是去种种地，干干活，偶尔还能休沐几日。
那五人被发配去边境挖铁矿，每日都要下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去挖矿，去卖力气，稍有懈怠就要挨打。
去了那地方，人就不再是人，是纯纯当牲口使唤，要是累死了，一张草席卷了往乱葬岗一扔就行了。
邢捕头一席话，讲的众人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邢捕头见众人都有些恐惧，也放心了不少。
知道怕就好，知道怕就不敢再惹是生非了。
邢捕头接着又给人简单说了下，安塞皇庄那边的活计，虽然也累点儿，但管事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皇庄那边吃的也稍好一些，冬日有暖房住，饿不着冻不着的，让这些人知足点儿。
这可是许多贫苦百姓都过不上的好日子。
邢捕头这番比较下来，让众人不免警惕了起来。
生怕一个不留神，对方就要逃跑，到时候连累到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邢捕头又当众说了一下，眼下流放的队伍，再过个几日，就能到安塞皇庄了。
快到目的地的消息，让解意等人还有些不适应，毕竟流放路上的日子才适应下来。
眼看着感觉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了，现在又要换新地方了。
到了安塞皇庄，也不知道日子是个什么光景。
石磊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特地去找宋三跟王伍两人，去了解安塞皇庄的事情。
宋三那边也不藏私，他对皇庄还算了解，有个好兄弟在皇庄当旗校，所以知道的也比较多。
宋三挑着能说的，给石磊说了。
这安塞皇庄原本是一处牢城，是用来关押一些充没入军的人。
后来太上皇登基没几年，下令撤了州府各地的牢城，将牢城中的犯人，直接编入了军中，去做修筑长城一类的差事。
如此一来牢城便空了下来，太上皇又下了一道诏令，州府判刑之人，均要以劳作，来赎减自己身上的罪孽。
所以将牢城，改为了皇庄，容纳罪责较轻之人，在皇庄种田做事。
如此左右倒腾下来，牢城不过是换了个名字，换了罪责没有那么重的人，继续做活而已。
虽然名字是叫安塞皇庄，但庄子产出多半都是用来补贴边境将士，造福边境百姓，赚的钱并未入皇帝私库，而是直接入了国库。
而这皇庄之内，也是要啥有啥。
养蚕、织造、制衣、种地、养禽、放牧、酿酒、烧砖、造车、造纸等等，多的数不胜数。
皇庄内的作坊，几乎能涵盖军营将士的衣食住行。
反正到了皇庄，就是不会让人闲下来，农忙的时候种田，农闲的时候开荒、种树、兴修水利，皇庄管事总能给里面的人找到新活计。
石磊听完不由得有些担忧，自己倒是能吃得了苦，但就是有些心疼要吃苦的妻儿。
石磊有些焦急地继续问宋三：“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妻儿分到活计不是那么多的作坊啊？”
宋三狡黠一笑，把石磊拉到一边说道：“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这五年多时间，至少有八个月的时间都在往返安塞皇庄和雍州之间，而且我在皇庄可也是有人的，对这些事情可以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
宋三把皇庄活计分配的事儿，仔仔细细地给石磊讲了一下。
哪个作坊禽舍事儿少，哪个地方事儿多累人，宋三倒背如流。
石磊听完感觉自己受益颇多，末了掏出自己的零用钱，拿给了宋三：
“宋兄弟，你也知道我身上没啥钱，这钱不多，你拿着，要不是你今天给我讲这么多，我们这几个人，到时候去了皇庄肯定要抓瞎。”
宋三摆摆手，忙说客气了，然后将那几个铜板放进了自己荷包。
末了又补了一句：“其他人可能要担心下去了皇庄要分配什么忙碌的活计，不过你们几个应该不用担心。”
石磊有些意外，这话的意思他有点儿捉摸不透。
这是他们用钱就能换到轻松的活计？
还是说邢捕头能看在这一路吃食的份儿上，开口跟皇庄说一声就能换来好活计？
似是看出了石磊的疑惑，宋三也不卖关子逗人了。
宋三接续为石磊答疑解惑：“远的不说，先说小哑巴吧，昨天帮着我们逮了两个逃犯，要是昨天这逃犯没逮到，我们所有衙役包括捕头，都要受罚。”
“我们这些衙役倒还好说，撑死就是扣月俸再挨十个板子，邢捕头要是没把人抓回来，邢捕头这个捕头就干到头了。”宋三撇嘴道。
“这大小算个恩情，邢捕头肯定不会不还的，昨天晚上邢捕头还说要给小哑巴，在皇庄安排个清闲的事儿呢。”
石磊一听，就为解意高兴啊，这妹子人有本事，才能挣来这清闲的差事。
他们几个就不一定了。
宋三看着石磊一会儿喜一会儿悲地，滑稽地像是个唱丑角的，宋三忍着笑，继续说道：
“再说说你们剩下的六个人，一路上邢捕头吃的肉，收的银子，不都是你们打猎弄来的嘛。”
“邢捕头手上没有直接管的犯人，收的都是下面衙役的孝敬，根本弄不到多少银子，这次我孝敬得可是最多的，虽然银子是我送的，但是银子怎么来的，邢捕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