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残花败柳
“嘎吱——”
一声，门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臭味。
“别过来！”
孔雀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尖叫，杜如筠心肝儿一颤，便知事情不妙，她刚抬步旁边一个人影就窜了进去。
“杜如馨！”
一道惊呼，杜如筠脸色一沉，跨步进了屋。
却见杜如馨穿着鹅黄色绣了梨花的肚兜和一条污渍斑斑的浅粉色绣花罗裙，双手被捆绑在床柱上。
“如馨”
杜如筠心中一阵绞痛，连忙走了过去。
旁边郑舟舟抿唇将袍子一解，包裹住杜如馨。
“长姐”
杜如馨面露恍惚：“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没有，你没有我带你回家”
杜如筠身子刚刚要动，就被郑舟舟阻止了，他眸色深沉：“杜姐姐身怀有孕，还是我来吧。”
郑舟舟抿唇，用袍子将杜如馨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忘遮着她的大半脸。
他将杜如馨打横抱起：“我带你回家”
郑舟舟刚走出门没几步，就被许明晰拦住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不能带走她。”
“呵”
郑舟舟冷笑一声看着许明晰：“你把她像牲口一样拴在床上，发泄你的兽欲时，你把她当人了么？”
听到这句话时，杜如馨抓着郑舟舟衣襟的手紧了紧她救的人压根没有把她当人。
“你带她出去又如何，如今的她与残花败柳无异，她只能留在这里。”
“谁规定和离的女人就是残花败柳了？”
杜如筠挑眉看着许明晰：“许明晰啊许明晰，我曾经想过，你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坏到这般地步。”
“许明晰，本少爷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
郑舟舟接过杜如筠的话茬：“杜如馨在你许明晰眼里是残花败柳，在本少爷这里却是珍宝，她这双巧手珍贵万千，不是被你用布条糟践的只要她愿意，本少爷就红妆十里八抬大轿将她抬回我郑家大门，把她当宝贝一般供着。”
“你”
许明晰被郑舟舟堵得说不出话来，郑舟舟抱着杜如筠越过许明晰，他想起什么事情般，停下脚步。
“许明晰，你在华阳公主面前唯唯诺诺，在如馨这样的弱女子面前，却如狼似虎与禽兽无异我看不起你。”
“为许家开枝散叶就是她的责任！你胡说！胡说！”
许明晰暴怒地看着郑舟舟的背影越来越远，耳畔传来杜如筠的声音。
“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语落，杜如筠带着商徵羽绝尘而去。
回到杜府时，杜夫人看着奄奄一息的杜如馨眼泪簌簌流。
她颤抖着手，捧起杜如馨被布条勒得发紫的手腕：“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糟践我杜家的姑娘啊。”
杜如筠抿唇，扫了眼杜如馨脖颈上淡淡的红痕。
“如馨你若死了，我和娘亲该有多伤心”
“对不起。”
杜如馨死死咬牙。
只听得杜如筠轻叹一口气，她拍了拍杜如馨的手背：“如馨啊对于南月女子来说，贞洁固然重要，可南月那些和离寡居的女子就不成婚了么？”
“我只是恨恨身子被那样的人夺走了。”
她说着又呜咽起来
“失了身子就不活了么？”
杜如筠心疼地摸了摸杜如馨的头：“你这么喜欢刺绣，还那么有天赋，你这双手才是最珍贵的呀。”
杜如馨一愣，抬头怔怔看杜如筠，脑海里浮起今天郑舟舟说的话。
郑舟舟说过，她这双手珍贵万千
杜如筠哄道：“命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一直知道，我们如馨外表虽然柔弱，灵魂却坚韧地如金石一般，怎么能为了那样的人去死呢？”
“长姐、母亲我错了”
杜如馨哭得梨花带雨，旁边杜夫人心疼地给她擦着泪:“好孩子，都怪我没有好好教你，你的善良应该给那些值得的人”
“不怪母亲”
杜如馨吸了吸鼻子，将鬓发整理整齐。
“郑舟舟！”
郑舟舟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甫一听到杜如馨叫他的名字，心脏咯噔一下，有些慌乱。
他站直了身子，干咳一声:“我没有偷听，没有偷听，你们继续，本本少爷先走了。”
语落，郑舟舟脚底抹油，刚溜到门口，就听里间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微微颤抖，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
“你今天说的话可还记得？”
“记得！怎么不记得！”
“那些话如今可还作数？”
郑舟舟一愣，脑袋轰地一下，像是有烟花绽开一般绚烂无比。
他转身对着里间，粲然一笑，露出一排皓齿：“作数啊！怎么不作数！”
杜如筠一愣，嚯，许明晰怕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吧。
她对着旁边一脸茫然的杜夫人挤了挤眼睛：“母亲，我们先走吧让两个孩子好好说说话。”
“啊？”
杜夫人犹疑地看了眼旁边的杜如馨，然后就被杜如筠扯着袖子离开了。
“你怎么能让那个外男同如馨一起啊？”
“母亲，你就放心吧，过几日，这郑舟舟就是杜家女婿啦。”
屋内，杜如馨低着头掐着手指:“我这样的人，你还要么？”
“骗你我是小狗！”
郑舟舟拍着胸脯道：“本少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本少爷要他好看。”
“呵”
听到杜如馨轻笑一声，郑舟舟低头看着杜如馨喜道：“你笑啦？”
“嗯”
杜如馨朝着郑舟舟点点头。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可舍不得把你弄哭。”
“真的？”
“真的”
郑舟舟拿起一旁的打湿的汗巾，小心地给杜如馨擦着脸上的泪痕，敛了先前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眸色温柔至极，杜如馨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声音这般好听。
“以后我做了你的郎君，你做了我的夫人，你可要多多笑给我看，看着你笑了，我也开心。”
“好啊，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