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要离开
“府中有人能模仿晰儿的笔迹，昨夜我已经命人趁着晰儿睡着之际，替他按上了手印。”
杜如筠看了看递上来的和离书，转头同商徵羽交换了眼色，便收下和离书：“成交。”
“和离书上写清楚了，只有晰儿身体无碍，和离书才生效。”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随后，商徵羽便被带着去了许明晰的院子，跟着一起去的，还有华阳公主和杜如筠。
进到院子里，杜如筠远远就看到杜如馨一言不发地坐在绣架前绣着东西。
虽然杜如馨没有说话，可她能看出杜如馨不快乐。
把脉后，商徵羽拿出一个簿子，递给许明晰：“这是我的规矩，每个病人要在自己的病症记录和药方下面签字按手印。”
“为何还有这般规矩？”
许明晰疑道。
“规矩就是规矩，不管谁都一样。”
“晰儿，快按商先生说的做。”
不同于许明晰，华阳公主是找人打听过商徵羽的。
商徵羽是毒医商清风的后人，医术了得，只不过她从不为达官贵人治病。
如今杜家能请来商徵羽已经是见不易的事情了，有些简单的规矩，能配合便配合罢。
许明晰微微抿唇，却也还是将名字和手印摁了下去。
事实证明商徵羽确实不一般，一套针下来，许明晰的面色便红润了些许。
商徵羽将簿子上的药方又誊抄了一遍递给一旁的元嬷嬷：“药浴每日泡两次，水要热些能驱寒毒汤药一日三次，五日后，我来行针，再行两次针，他便能恢复元气，之后慢慢调养便好。”
“多谢”
离开前，杜如筠去了杜如馨的屋子。
看着杜如馨住的小屋，杜如筠心头有些发酸，这屋子比起如馨之前住的，可差了太多。
“长姐。”
杜如馨抬头对着杜如筠笑笑，除了面色有些发黄，却不见杜如馨有半丝哀怨。
她轻轻叹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长姐，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我只想救他一命。”
眸光扫过杜如馨瘀紫的手腕，她心头一颤，扯过杜如馨的手：“她打你了？”
杜如馨连忙将手抽回，眼神躲闪：“没有，是我不小心”
杜如筠抿唇，不顾杜如馨的反对，将她袖子一把捞了起来。
只见原本白色的藕臂上全是斑驳的淤伤，青的红的紫的都有，甚至有新伤盖旧伤，整个伤口呈黑色的。
“她怎么能打你！你可是我杜家的姑娘啊”
虽然知道华阳公主乖戾，喜欢虐待仆人，不想她连如馨这样的官眷都敢打
趁着杜如筠分神之际，杜如馨将手抽回：“请长姐莫要告诉母亲。”
杜如筠咬唇：“他就不护你？”
杜如馨没有说话，许明晰也不是没有想过护她，只不过他过于软弱，一丁点都护不住她。
“长姐说别的没有意义了，如馨只求早日和离。”
杜如馨坚毅的模样，和满手的伤痕令杜如筠心痛不已，她抬手捋了捋杜如馨的发：“长姐不是怨你，我们如馨是个善良的姑娘，可善良应该有棱角，他值得你付出善良么？”
杜如馨沉默了些许：“这样一条活生生的命面前，我不能见死不救，再来一次，我还会救他。”
“善良是件好事，可我倒不希望你这般善良”
杜如筠轻叹一口气：“这几日郑舟舟都快把华阳公主府外面的茶摊包下来了，他一直不放心你，看样子像是老了几岁似的。”
“郑少爷是个好人”
看着杜如馨的模样，杜如筠摇了摇头，郑舟舟怕是没机会咯。
“放心，有长姐在，有杜家在，过几日一定带你回家。”
“嗯，我信长姐”
商徵羽所开方子里的药十分古怪，甚至有在京州药材店买不到的，华阳公主托了人才将药找齐。
泡了四天药浴，许明晰的面色红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身子也壮实了些。
看着许明晰身体转好，华阳公主心情不错，杜如馨也少挨些打。
后来商徵羽又行了一次针，许明晰身体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见风就倒了。
一日，天气阴沉，杜如馨照往常那样坐在绣架前，安安静静地绣着梨花。
葱白般的指翻飞，她心情非常愉悦，很快她就能离开华阳公主府了。
杜如馨其实不在意什么名声，她也极少想过嫁人。
当年若不是杜将军将她救回来，她孤苦伶仃在民间，不知道会落得什么命运
不仅如此，杜夫人待她也极好，长姐也时常关照她，杜家还将她入了族谱，让她死后能有人祭拜。
如此大恩大德，杜如馨无以为报，她只想终身在杜将军和杜夫人身边尽孝。
“咚——”
一声闷响，半掩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许公子？”
杜如馨眉头微微发紧。
“馨儿就这么想离开我？”
许明晰问的话，杜如馨不想要再继续回答了。
这个问题，她回答过不下三遍，每次答案都一样，可许明晰总是记不住
况且这种话说出来，伤的也是许明晰的心，虽然对许明晰失望，可她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
“嘭——”
一声，门被关上。
“你要做什么？”
杜如馨意识到危险，连忙起身想要往门外跑，手腕却被许明晰抓住了。
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和怒意，她声音颤抖:“许公子，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我们去门外说好不好。”
杜如馨颤抖的声音和满眼的恐惧尽入许明晰的眼底。
“馨儿，我可是你的夫君，你为何这般生疏”
嘴唇被咬得发白，杜如馨脊背汗毛一寸寸立了起来。
饶是她再单纯，也知道现在的形势对她极为不利。
“是我不好，我软弱你不要离开我好么？”
他将杜如馨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杜如馨顿觉胃中翻江倒海，可偏生手又抽不出来。
“好我不离开你，你放过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