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学他脸皮厚
“主子,你刚才吓死桃红了。”
齐不染走后,桃红走上前给杜如筠递过一杯热茶,她嘟囔道:“桃红还以为主子要让表小姐住进来呢。”
“桃红。”
杜如筠接过热茶,眸底结起一层寒冰,她沉声道:“你记住,以后没有什么表小姐,齐不染就是齐不染,与我杜家没有半点关系。”
“嗯!”
桃红点点头,认真道:“桃红明白,本来三皇子妃就不是我们杜家人,她不过是一个客人,之前仗着宠爱,居然还敢欺负二小姐。”
“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如馨。”
杜如筠沉声道,前世到死她才认清齐不染的真面目,到死她才知道,如馨是真正为她和杜家考虑的人。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妹妹再受外人欺负。
“对了,主子,您吩咐桃红准备的点心,都装好了。”
闻言,杜如筠微微颔首:“我们下山吧。”
杜如筠坐着马车下了山,路上正好遇见绿意扶着齐不染缓缓往下走。
“哟,三皇子妃在锻炼体魄呢!”
她扒拉在车窗处,对着齐不染笑容烂漫,开心极了。
平日里齐不染本就喜欢端出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惹人怜惜,现在忽然要她徒步下山,简直要了她的命。
所以一见到杜如筠便眼睛一亮,可怜兮兮地唤出声来:“表姐”
“别叫我表姐!”
杜如筠声音扬起,似乎在抗议一般,目光扫过齐不染那弱柳扶风,眼睛含泪的可怜模样,心中升腾起一抹厌恶感。
于是将遮挡车窗的布帘一拉,高声道:“三皇子妃身体这般孱弱,见风就倒,请务必多多努力,好好锻炼。”
空气中残留的余音,惹得齐不染面目扭曲。
她当然能听出杜如筠口中那嘲讽之意,气得驻足不前,咬牙绞着手帕恨恨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
“贱人”
“三皇子妃息怒。”
绿意看着杜如筠离去的方向,眼睛眯了眯:“您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妃,日后可是要做皇后的人,何必同一个贱人一般见识,要弄她,日后有得是机会。”
“对有的是机会。”
齐不染抿唇,抬步继续走。
初夏已至,天气燥热。
杜如筠摇着团扇,悠闲地往县衙去。
一路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杜如筠心情异常好,顾强一伙人伏法,百姓欣欣向荣,等吏治清明以后,阳城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刚走进县衙大堂,就见柏溪风聚精会神地处理着公务。
看着柏溪风认真的模样,杜如筠不忍打扰,准备将点心放下就离开,却听到一声调侃。
“哟这不是未来的柏夫人么?什么时候学会偷看柏大人了?”
“我没有。”
柏溪风手一顿,抬头看着杜如筠,笑意温和:“她明明是光明正大看的。”
“我才没有!”
杜如筠脸“腾”地一下通红,快步走上前,将点心盒往桌案上一放:“点心在这里,我走了。”
她刚转身,手腕一凉,便被拉住了。
“来都来了,不多看几眼怎么行?”
“咳”
季无名干咳一声:“打情骂俏的,注意点场合啊,这里可是县衙。”
“这里是县衙。”
杜如筠说着将手迅速抽了出来,低头将点心取了出来。
“这几日天热,便让桃红按照我的配方做了些去暑的桂花酸梅汤和绿豆糕。”
她一边说,一边拿筷子,将绿豆糕一块块分装到面前两只小碟里。
“主子。”
轻尘进屋俯首道:“三皇子殿下来了。”
“三皇子?他刚刚被我从茶庄赶出来呀。”
杜如筠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他来做什么?”
没等柏溪风出声,旁边季无名将折扇一展,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摇着扇子饶有兴致道:“又被赶出来了?想不到平日里沉着冷静的三皇兄,竟这般执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实在值得我学习。”
杜如筠一边夹着绿豆糕,一边附和道:“学他脸皮厚?”
话音刚落,转头就见屋内多了个人。
杜如筠心头一震,筷子上的绿豆糕差点掉了下来,糟糕,季沉渊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她说季沉渊脸皮厚的话,不出意外,已经被季沉渊听到了。
而季沉渊穿着一身玄色广袖对襟纱衫站在屋内,正定定看着杜如筠。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杜如筠在季沉渊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杀意,身子忍不住一颤,随后举着筷子的柔荑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
柏溪风握住杜如筠的手,薄唇轻启,低头将筷子上夹的那块绿豆糕含入口中。
这番亲昵的举动,确实出乎了杜如筠的预料,尴尬的气氛,冲淡了杜如筠的恐惧情绪,她尴尬道:“这里有外人在。”
闻言,季沉渊眉头一蹙,扫了眼旁边悠闲吃着点心的季无名,显然杜如筠口中的外人,就是自己。
柏溪风满意点点头:“如筠做的绿豆糕入口即化,甚是香甜。”
“咳”
季沉渊干咳一声:“柏大人,关于发生在杜氏茶庄的那起杀人案”
“哦?三皇子对那桩案子感兴趣?”
“自然,此案的背后指使者乔秀安,乃是我府上一名管事,我自然是要了解清楚些。”
“那案子证据确凿,不日便可结案,怎么?殿下想为乔秀安说项?”
柏溪风淡淡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殿自然不会为了乔秀安罔顾王法。”
季沉渊扫了眼柏溪风旁边的杜如筠,语气带着丝丝嘲讽:“杜大小姐未婚,却与男子举止亲密,似乎有伤风化吧?”
“你!”
杜如筠有些恼,倒是旁边的季无名笑意盈盈地看着季沉渊。
“不知三皇兄可还记得那日木兰苑之事,三皇兄若是想指摘别人,得先将自己的身子摆正,我若是三皇兄,一定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季沉渊抿唇,袖子一甩,走开了。
见季沉渊离开,杜如筠闷闷道:“乔秀安为了季沉渊才犯下案子,结果他却把乔秀安当做一颗弃子。”
杜如筠转向柏溪风:“你为何不仔细查,季沉渊才是幕后之人。”
“证据不足。”
柏溪风抿了口酸梅汤,季沉渊确实派了乔秀安来阳城取茶庄,找陈玄明,但却没有让乔秀安以这样的方式,来完成任务,茶庄杀人案的火,烧不到季沉渊身上。
最多陛下知道了,罚季沉渊一个管教无方的罪,还不如不打草惊蛇。
酸甜的味道伴着桂花清香溢满唇齿,墨色的眸子越来越沉,柏溪风微微抿唇。
如今婚期近在眼前,最为重要的,是尽快将青州这堆事情办完,至于季沉渊的账嘛,来日方长,他要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