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疯子?蛊师?
先前被关起来的阳城百姓大都被救了出来。
可关于风三娘杀人报复一事,却在阳城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近黄昏的时候,街上就已经人迹稀少了。
对于街景变化,杜如筠并未注意,此刻她心里只担心忘尘的安全。
到了约定时间,杜如筠站在景山下的竹林里
恰逢竹子生长的季节,碗口粗的翠竹下,三三两两抽出不到小指粗细的浅碧新竹。
穿林风将竹叶吹得沙沙响
抓走忘尘的人就藏身在这密林中,像是狩猎的野兽一般,躲在暗处窥探着赴约者的一举一动。
敌暗我明,形势对于杜如筠来说非常不利,她将手放在腰间软剑上,紧绷着神经,注意周围每一点动静。
“杜姑娘可真是准时呢”
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似笑非笑
杜如筠猛然抬头,刚要拔腰间佩剑,忽然脖颈处一阵钝痛,她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山洞里。
杜如筠手和脚被麻绳绑得死死的,她动了动手腕,那麻绳竟变得更紧了些手腕被勒得直发疼。
“我劝杜姑娘还是不要挣扎,你越是挣扎,这绳结就勒得越死。”
一道淡淡的男声传来,是刚才在竹林里的那个人!
杜如筠抬头,一个墨蓝色身影落入眼帘。
男人的头发被五色绳束成一个发髻留在头顶,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雕花半面具。
虽见不到真容,可这声音,杜如筠并不陌生,之前她曾经在荒院里听过。
杜如筠死死盯着面前负手而立,带着半面具的男人:“忘尘呢?”
“忘尘?”
男人愣了一下,转而轻笑一声,了然道:“哦你说的是那个傻子吧,不过他现在不傻了,也可能早就不傻了,只不过你不知道。”
“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杜如筠看着男人执着道。
她才不管忘尘傻还是不傻,她现在只想确认忘尘还活着。
“啧急什么?只要你在这里,还愁他不找上门来?”
“什么?”
杜如筠大惊失色:“忘尘不在你手上?你骗我!”
“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兵不厌诈,我想杜姑娘出生在将门,恐怕比我懂得更多吧。”
“卑鄙!”
“卑鄙?”
那人摆了摆手,轻飘飘道:“这个词我可不认识”
即使知道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她已然被骗,可杜如筠依旧不甘心地发问。
“可忘尘的衣带确实在你手上。”
“一片破布能证明什么?”
男人半眯着眼,看着杜如筠语气轻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曼陀教右使殷陌白,而你那好弟弟——忘尘,是曼陀教左使莫言欢。我在和他交手的时候,削掉了他一小块衣服,没想到你竟信了他在我手里。”
见杜如筠脸色煞白,殷陌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杜如筠邪魅一笑。
“呵,就是那为祸南境的曼陀教”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曼陀教”三个字像是炸弹一般,在杜如筠脑海里炸开,她觉得脑袋嗡嗡响。
来阳城之前,杜如筠虽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可之前三哥到过南境,与曼陀教交过手,所以她对曼陀教也略有耳闻。
曼陀教擅长蛊术蛊术是南境秘术,相传是巫族人流传下来的术法。
然而蛊术并非是曼陀教专属,少数隐居在南境的巫师也略通蛊术。
可与那些隐于民间的巫师相比,曼陀教所行之事可以用非人来形容。
之前三哥在南境落单遇到悍匪,那些悍匪被杀了以后,身体变得零碎不堪,就是因为他们被曼陀教当成了养蛊的容器
人一死,那些蛊便破壳出,将寄主变成一摊零碎,血腥至极,残忍至极
杜如筠死死咬着下唇,不,她亲眼见到忘尘将自己最重要的食物分给路边乞丐,他是善良的
洞内传来一声低低的呜咽,杜如筠扭着僵硬的脖子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心底一颤,身子不由得有些发抖。
只见洞穴角落里,约莫十几个女人被五花大绑地堆在一起。
这些女人的手臂、脸上布满了猩红的血迹。
杜如筠努力控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失踪的那十五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冤魂作祟是你抓的”
“不错年轻女孩的血最适合给我的宝贝蛊虫做食物了。”
杜如筠看着殷陌白勾起的唇角,身体一阵阵发寒。
她现在终于明白初见赵慧兰那日,洞里那三个歹人所说的之话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他们诱骗女子,为的不是将她们卖到青楼牟利,而是取他们的血,滋养蛊虫
看着不远处那些脸色苍白,血迹斑驳的女子,杜如筠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中一般。
她想到了乔琪,周身被蛇所覆盖的乔琪被活活吓疯的乔琪
“哟,杜姑娘可是害怕?”
殷陌白在杜如筠面前缓缓蹲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小刀。
他用银刀侧面挑起杜如筠的下巴,轻声道:“放心,杜姑娘这般姿色,用来喂蛇实在可惜还是用来做容器养蛊比较合适,这么漂亮的容器啧我可从未见过。”
银刀的凉意透过杜如筠的皮肤,渗入她的神经里
杜如筠眼睛里,恐惧之色掩藏不住地溢出。
三哥说过,被用作蛊虫容器的人或牲畜,死后连具全尸都没有。
“疯疯子”
“疯子?你怕疯子?”
殷陌白眼底尽是嘲讽,随后哈哈大笑:“你居然说你怕疯子?”
随后,一只大手死死钳住杜如筠的下颌,那手忽然发力,捏得她下巴生疼。
殷陌白死死盯着杜如筠。
“我告诉你,柏溪风才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而我,是世间最伟大的蛊师。”
“”
杜如筠使劲摇着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因为下颌被捏住,说不出话来。
眼中含泪水,恐惧和愤怒想要将杜如筠吞噬殷陌白简直偏执到了极致他是疯子
“咚、咚”
不晓得从什么地方传来敲击石头的声音。
“谁!”
殷陌白终于松开了手,警觉地看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