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身残志坚
“暗恋你个头!”
杜如筠面色微愠,轻轻踢了下柏溪风的腿。
“疼”
见柏溪风吃痛地扶着一旁的桌子坐了下来,杜如筠心脏有些发疼。
先前在邙山的时候,嵇寒曾经告诉过她,柏溪风的腿受寒会痛若剜骨,所以每到深冬和初春之际,他总坐在木轮椅上。
可在邙山那日,柏溪风为了她,竟毫不犹豫地在及膝的雪地里跪了半夜。
杜如筠蹲下身,冲着手呵了呵气,小心翼翼地揉着柏溪风的膝盖。
“疼不疼?都怪我。”
“没用的”
“那怎么办?我去找大夫。”
杜如筠神色慌乱,寒毒很痛吧
“不用大夫。”
“嗯?”
“如筠就是大夫。”
“可我不会医术啊。”
杜如筠眨巴着眼睛看着柏溪风,她从未学过医术,更治不了寒毒。
柏溪风摆了摆手,扯了扯衣襟,坐得笔直:“如筠亲一亲就好了。”
“啊?”
柏溪风挺了挺脊背,扬起脸庞,展开胳膊,微微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杜如筠,活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他朝着杜如筠点点头:“来吧,我准备好了。”
看着柏溪风的动作表情,杜如筠内心大为震撼,愣是反应不过来,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过来。”
“啊?”
杜如筠如梦初醒般扯了扯嘴角,尴尬地“哦”了一声,走上前凑到柏溪风旁边,对着他的脸颊轻轻啄了一口,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柏溪风抬眸看着一脸窘迫的杜如筠,淡淡道:“这个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
杜如筠一脸不服。
“呵我教你。”
还没等杜如筠反应过来,后脑勺上便多了一只手掌,随即两片唇便碾了上来。
片刻,柏溪风松开手,舔了舔唇,对杜如筠淡淡笑道:“这个才算。”
唇畔还留着淡淡的檀香,杜如筠心脏快地就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她别过头,默默转移了话题:“你修书回杜府了?”
“嗯,这几日书信应该就到杜府了。”
“婚期定在何时啊?”
杜如筠掐着手指,脸红扑扑的,活像两个熟透了的苹果。
“哦?”
柏溪风从身后环住杜如筠柔软的腰肢,凑在杜如筠耳畔轻声道:“怎么?如筠等不及要嫁给我了?”
“才没有”
“你的脸好烫,可是害羞了?”
杜如筠扭着身子,从柏溪风怀中挣脱了,她按着狂跳不止的心脏,无奈地看着柏溪风。
“别闹了,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见杜如筠又羞又恼的模样,柏溪风忍俊不禁:“不逗你了。”
他轻轻揽过杜如筠,温声道:“你向来听母亲的话,所以婚期让母亲定。眼下杜府还在筹备齐不染和季沉渊的婚事,父亲母亲必然受劳,待父亲母亲休养好再办婚事也不迟。”
“嗯。”
杜如筠眸光似水,心里暖洋洋的:“你考虑得周到。”
“那是当然,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
杜如筠抬头看着一脸得意的柏溪风,笑得眉眼弯弯:“好我的柏大人。”
柏溪风看着杜如筠弯月般的眼睛,忍不住嘴角上扬。
忽然手被拉住,柏溪风看着被杜如筠主动拉住的手,柔声问道:“去哪儿?”
杜如筠往外走着,转头笑笑:“当然是给我的柏大人做点心”
夜幕缓缓而至,季无名扯着一个僵硬的笑容,无奈应付着不停给他布菜的周阑珊。
甫一想到周阑珊居然能找到七日烬对付杜如筠,他看着碗里的菜,仿佛看到了一条条黑白相间的小蛇,迟迟下不了口。
“齐公子怎么不吃啊?”
周氏看着季无名的碗,面色关切:“这菜不合公子的胃口?”
“呵呵,还好,就是最近脾胃不太舒服,吃的少些。”
“娘,人家齐公子是侯府的嫡幼子,他这般尊贵的人,这些菜当然吃不惯。”
周阑珊披着一身桃红色广袖轻纱外衫,那衣服极薄,隐隐约约能看到周阑珊玲珑的身姿。
季无名看着周阑珊那薄如蝉翼的衣裳,咂了咂嘴道:“这么冷的天,周小姐穿这身衣裙,不冷么?”
周阑珊一愣,干咳一声,垂下头,声音柔媚:“珊儿不冷。”
“哦”
“齐公子,珊儿给你斟酒。”
季无名扯着嘴角,对周阑珊笑笑:“好。”
他接过酒杯,眼珠子微动,道:“我敬周小姐一杯。”
“这”
周阑珊面露难色,这酒里可是加了料的。
“周小姐为何不喝?”
季无名冷眼看着周阑珊。
“还是说,周小姐看不起在下,不愿喝在下敬的酒?”
“当然不是”
周氏在一旁呵呵笑着,使劲朝周阑珊使眼色。
“我们家珊儿是害羞,齐公子敬的酒,可不是谁都喝得起的。”
周氏心中暗忖,这酒里加过助兴的药,反正今晚阑珊都会和永安侯府的齐小公子成就一番美事。
一个人喝还是两个人喝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今晚。
得到周氏的示意,周阑珊抿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季无名冷冷笑着,假装将酒喝完,实则将酒尽数倒入了袖中。
深夜,周氏命人架着看起来醉醺醺的季无名到了偏院周阑珊的闺房中。
周阑珊因为喝了那下了料的酒,且腿伤未好,也被架着回了房。
待人离开后,季无名眼睛倏然睁开。
暗夜里,季无名一双眸子格外清明,没有半丁点的醉意。
他起身嫌恶地推开了身边的周阑珊,冷眼看着平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周阑珊,嘲讽道:“周小姐还真是身残志坚,腿都快废了,还不忘爬我的床。”
闻言,周阑珊迷离的眼里泛出浅浅的惊恐之色。
她虽然喝了下料的酒,可并没有完全失去神志。
周阑珊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只能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我的床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爬得的。”
季无名转身将桌上那壶还未动过的酒拿起,朝着背后的周阑珊挥了挥手。
“夜深,周小姐保重,本公子就不陪你玩了,你好自为之。”
季无名故作醉态地打开门,对着门口两个身形魁梧,皮肤黝黑的汉子道:“哪儿有茅厕我嗝急。”
看守的汉子相互对视一眼,猥琐地嘿嘿一笑,指着不远处道:“茅厕在那边,春宵苦短,齐公子早去早回啊。”
季无名笑笑,将手中的酒塞到两人手上:“本公子今儿个高兴,这酒是本公子从京州带来的好酒,你俩好好尝尝。”
“诶谢谢齐公子。”
见两人连连道谢,季无名点点头,径直往偏院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