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皇子
“叫我齐大人就好,我这次来阳城隐瞒了身份,不到迫不得已,我就是永安侯府的嫡幼子——齐风。”
季无名笑笑:“两位不请我进门么?”
“不敢。”
杜如筠对着季无名做出请的手势,一旁嫣然见状,默默领走了一脸泪痕的忘尘。
季无名在南月皇室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作为南月国的五皇子,季无名的生母齐贵妃,是如今南月第一宠妃。
在入宫之前,齐贵妃是永安侯爵府的嫡次女,其父齐宣官居正二品礼部尚书,可谓身份尊贵。
季无名本人也十分聪慧,传闻五皇子季无名,八岁便能作文,十二岁便已经同夫子论道,可惜后来季无名忽然转了心性,开始游山玩水,从不将学业放在心中。
而齐贵妃对于季无名放飞自我这件事,表现得格外宽容,甚至曾经还放言,要跟着季无名出宫远游。
齐贵妃也因为这件事,被太后禁足了半个月,从此齐贵妃再未提过出宫远游四个字。
前世杜如筠作为三皇子妃,对于这个“五弟”其实是十分生疏的。
一则是她不受宠,季沉渊平日不太带她出门参加宴会,又因为名声在外,在宗室里不受待见,所以对于宫宴聚会,杜如筠能避则避,二则是季无名除了除夕以及重要人物的生辰,其他时间基本不会出现在皇宫里。
晚饭后,杜如筠安顿好了季无名。
经过一番攀谈,杜如筠才知道,季无名是奉旨来阳城督办赵氏茶庄一事的。
她微微松了口气,起码不是来掺和陈玄明一事的。
杜如筠住在离荒院最近的一个院子,她托腮看着窗外,不由得沉思,季沉渊到底要在荒院里找什么?
她问了庄子里的长工,自己被抓到阳城大牢以后这段时间,顾强带的人在荒院日夜动土,似乎是在挖什么东西。
于是,杜如筠回到茶庄安顿好后,便让庄子里的长工继续对荒院动土,眼看着这些长工精神越来越懈怠,土也被往下挖了五尺,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至少院子在自己手上,东西慢慢找就是,眼下还是找陈玄明要紧。
暖橘色的日光落写满字的宣纸上,杜如筠正了正神色,从屉子里取出一张阳城地图,然后一边读着从客栈小厮那里买来的消息,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朱笔在阳城地图上点点画画。
日头渐落,一轮如镰刀般的浅黄色弯月挂在天际,季无名拿了个酒坛,颠颠儿地去了柏溪风的院子。
见柏溪风坐在院中一脸苦恼,他好笑道:“哟,你还有这种时候啊?”
“这种烦恼也不是想有就有的。”柏溪风挑眉看着季无名:“得有心上人才能有。”
“切,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季无名嗤了一声,坐在柏溪风对面,一边倒酒一边道:“心上人也得娶得到手才行。”
“今年她必然会嫁给我。”
“啊?”
季无名看着一脸自信的柏溪风,又想起今天来时见到的那番场景,他咂了咂嘴:“我看悬。”
“为何?”
“以一个男人的直觉,那个忘尘不简单。”
“嗯。”
柏溪风看着杯中酒略微出神:“我今天用内力探了他的经络。”
“如何?”
“内力丰厚”
“一个内力丰厚的傻子?装的吧。”
“不。”柏溪风摇了摇头:“不是装的,一个人能够伪装容貌、语言、动作,却伪装不了眼神。”
“啧可这说不通啊,难道是脑袋受了伤?”
“不是。”柏溪风眉头轻蹙:“如果是脑袋受损,淤血阻滞导致失去记忆,那么今天在我探查他经络的时候会有所发现,可是并没有”
“奇怪。”季无名托着下巴,饶有兴味道:“我倒是有点感兴趣了。”
“你可别轻举妄动。”
柏溪风盯着面前的季无名,眼神里带着几丝警告意味:“如筠把他看得重,你别瞎搞。”
“哟,得,惹不起、惹不起,你随意。”
柏溪风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将嫣然放在忘尘旁边,相当于在忘尘旁边放了个眼线,如果忘尘可以一直做一个傻子便罢,可若忘尘有其他心思,呵,那就走着瞧。
一夜过去,杜如筠刚来到堂屋,就被眼前的两篮山参惊呆了。
当然,这两篮山参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送山参的人。
杜如筠看着面前两篮山参如临大敌,她脸色难看地问道:“这真的是周雨辰送的?”
“回东家,是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杜如筠讷讷道,她招呼了张显道:“麻烦张先生将这些山参送回去。”
见张显低着头没应声,便又重复道:“张先生?”
“啊!”
张显似乎是才睡醒一般,愣愣道:“东家刚才说什么?”
杜如筠抿唇,张显虽然为人刻板,但是处事踏实,做账仔细,可近日居然频频走神。
“没事,这些山参我们收不得,不用入库,遣人直接送回周大人府上吧。”
“哦,好。”
张显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张先生。”
“啊?”
张显俯身抱拳:“东家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
杜如筠微微颔首,关切道:“最近张先生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张显身形一滞,转而连连摇头,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家中一切安好!”
见张显反应这般激动,杜如筠先是一怔,转而安慰道:“张先生不必惊慌,我不过是看张先生似乎有心事,所以问问。”
闻言,张显轻轻舒了口气。
“这样吧。”杜如筠顿了顿:“张先生这样的人办事我很放心,仅仅做个账房实在是有些可惜。目前茶庄里正缺一个管家,却迟迟定不下人,张先生若是愿意,管家这差事便交给张先生了,至于工钱嘛,肯定是比账房高出许多的。”
“这”
张显俯首作揖:“那便多谢东家了。”
杜如筠微微颔首:“先将山参的事办了吧。”
“是。”
看着张显微微弯曲的脊背,杜如筠心生疑窦,有异常的不仅仅是张显一个人,最近庄子里的人似乎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