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Chapter67
雾山以长年薄雾缭绕而闻名,没有多高,但对于生长在平原地带的顾、伍二人已经足够。
二人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本身就起的迟,伍妺收拾画具再加上去开车,一来二去就到了这个点儿。
“我们今天就上山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明天早上再来?”顾棉看了看时间,十分中肯地建议道。
“你确定明天我们能早起?”伍妺顺口道。
顾棉:“”
伍妺一边回着信息,一边打开后备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反正来都来了?今日事今日毕!况且你看我还得背个画板,负重爬山,不瘦它个三五斤都说不过去!”
只见她熟练的背起画板,又把另一个小包袱塞在顾棉手里,笑嘻嘻地开口,“好姐妹,我有的你也不能少哦~”
顾棉看了看手中突然多出的画具,认命的迈着步子去向售票处。
仲春时节,山间一改冬季的沉稳,颇有股子万物复苏,百草权舆的意思。枝头的嫩芽恣意又娇俏,被薄雾绕着,平白多了股仙气。
还没爬到一半,顾棉就开始喘,反观伍妺,只有微微薄汗。
“你就不觉得累吗?”顾棉靠在石头上平复呼吸。
“还行吧,我从学画画开始就喜欢来山里写生,不喜欢建筑也对精心摆放的静物无感,还是觉得自然风光最美,爬着爬着就习惯了”
伍妺稍稍抬手擦了擦汗,又从包里拿出水递给顾棉。
“谢了,我这种摆烂的身体状态真有点吃不消”
顾棉稍作休息就把水瓶收起,二人继续上山。
离登顶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顾棉瘫坐在一旁的山石上,大口呼吸。
“妺儿,这山你确定只有几百米?我怎么觉得跟黄山差不多,要godie了”
“你不要专注于爬山这件事,多看看周围的风景,很快就到山顶了!”
伍妺也有点累,卸了画板,靠坐在一边。
“不如你就在这画吧,看这天色,估计到顶也快天黑了,没的画。”
伍妺看了眼手机,坚持道:“我如果要画山中景,我们早就可以停下来,既然都走到这里,还不如登顶到观景台上再画,况且没看到山顶的风景你不会遗憾吗?”
“确实,如果不能一起登顶,那不如在山脚下就分道扬镳,同享半途美景,不上不下,也挺难”
顾棉正说着,突然眼前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她向山上走去。
“怎么了?”
伍妺正听着,听到她戛然而止,转头看向她。
“没,可能是我眼花了”
顾棉摇摇头,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恰好出现在这里。
“既然说了这么多,我们是不是要继续上山了姐姐?再不走,到山顶估计我只能画万家灯火。”
伍妺背起画板,二人又开始缓慢的向上走去。
途中遇见很多已经开始下山的人,成群结伴,前方隐隐约约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身运动装扮,带着一顶鸭舌帽,低着头逆着人群飞快向上,始终看不真切。
终于,一座白色小亭子出现在二人面前,亭子没多大,上下两层,上层仅能容纳二三十个人,下层稍大些,也远不如其他山上的观景台。亭子周围是一片平台供客人休息。
顾棉这时也不嫌累,三两步跑上二层,向远处眺望,两颊绯红,不知是由于刚才激烈的运动还是看到眼前美景的激动。
伍妺跟上来把画板支起放在一旁,跟顾棉示意要去旁边打个电话。
顾棉应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以前向往的从来都是代表新生,代表光明的日出,对于日落,常常会联想到‘日暮西山’或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凄凉,从没想过日落会是眼前这边生机勃勃,又透着无线野心。
火红的晚霞穿透云层,遍布一半天空,竭力向另一半天空渲染,一层又一层,山间已经渐渐暗淡,唯有树梢枝头被落日染上一层浅淡的橘红,在薄雾间若隐若现,温柔又神秘,层林尽染的美竟非秋天独有。
震撼于眼前的景色,顾棉久久不能回神,身后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
“妺儿,快来看,真的好漂亮!”
顾棉伸手指着前方,兴奋地回头,看见来人就怔在原地。
只见那人缓缓摘下鸭舌帽,露出一双标志性的杏眼,以及一头卷毛。
“你?”顾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啧啧,没良心的,这才多久就不认识了?”目光灼灼,语气偏又漫不经心。
“你怎么来了?”顾棉脸颊绯红,比刚才更甚之。
“来接你回家啊~”
第二谦向前一步,走到跟她一步的距离,乜了一眼顾棉,语气哀怨道:“我怕某人每天上车遇见新的小哥哥有点乐不思蜀,紧赶慢赶着来抓人”
顾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就没有小爷不知道的~”
滤镜三秒种就破的稀碎,果然他还是他。
“肯定是妺儿呗~”顾棉挑挑眉,转过身没有看他。
“哥哥亲自来接你,感不感动?”第二谦得意洋洋地笑着问她。
“不敢动不敢动。”顾棉随口就接了个网络梗。
第二谦反应也快,眨眼间就明白她的意思,“不敢动?”
一边反问一边飞快低头在顾棉唇上轻碰一下,顾虑到她的某些‘隐疾’,不敢多做停留。
顾棉有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睁大双眼看着第二谦,本就盈了汪秋水的眼睛,此刻无辜的看着他,更惹人遐想,上挑的眼角,微张着的唇,无一不在勾着他继续刚才的行为。
第二谦慌忙别开眼睛,上前坐在顾棉面前的长凳上,一副怠怠懒懒的模样。
“要不是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你!难受也得忍者,这是惩罚!”
顾棉眨了眨眼,挥去刚才的惊讶,心底的念头竟是她不反感他的触碰,对他的亲近没有觉得恶心,甚至还有点有点意犹未尽
她很想问那天的后续,想问他有没有接受那份邀约,现在人坐在眼前,却又不想问了,晚霞的辉光在他身上渡上一层浅金,连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此刻只想顺应心意
一道无形的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第二谦转头欣赏着夕阳下的山景,眼前一暗,唇上瞬间覆上两片柔软,试探的斯磨,小心翼翼的舔舐
第二谦仅诧异了一瞬,就瞬间反应过来。
眼底的惊喜如实质般倾洒而出,在眼前人即将离开的时候,两手环住那曾经拥过的细腰,瞬间起身,以一种极强势的姿势将她压在一边的柱子上,开始细细品尝。
不知过了多久,顾棉两颊红的能滴血,第二谦的耳朵也烫的飞起,但二人还没分开。
“还跑不跑了?跟谁学的臭毛病!得好好改一改!”第二谦在顾棉唇齿缝隙间呢喃。
“跟你啊!”
顾棉闭着眼睛回击,语气中的娇俏遮都遮不住。
刚说完就一只手在身后轻轻下滑重重拍了一下。
“你打我?!”在外面被他这样打,顾棉又气又羞。
“不听话就得受惩罚,这还是轻的!看你长不长记性!你今天怎么这么矮,脖子都酸了。”
第二谦紧紧抱着她,低着头以唇碰唇地摩挲,好似怎么都不够。
“我1697!明明是你占我便宜,还嫌累,那你松开好了。”
顾棉嘀咕着,伸手推着眼前人。
“不松!一辈子都不松手。”
说着手猛地向上一提,顾棉脚尖堪堪点地,“这样就好了!”
“这样好累,快放开我!”顾棉惊呼一声。
“这样就累了?那以后还怎么”第二谦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伍妺淡定地一边画画一边说道:“再继续下去就□□了好吗!我画都画了个大概,你俩这把火还没烧完呢?”
顾棉飞快地推开第二谦,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反观第二谦倒一副吃饱喝足的慵懒模样,还颇为回味般的抹了抹嘴角。
“你这什么癖好?趁机观摩学习?班桦还没教会你?”
搂着顾棉大喇喇的坐在一旁的长凳上,长腿惬意地一晃一晃。
“真人秀,不看白不看。”伍妺呛着第二谦,手下动作没停。
“这种幼儿园级别的有什么好看?不过再多的你也不能看了,得留我家棉棉看~”第二谦一得意就口无遮拦。
“你要点脸!”
顾棉顺手摸到腰间软肉就狠狠一掐。
“嘶~腰是能掐的地方吗!万一掐出问题你怎么办!”第二谦吃痛,微眯着眼,揶揄道。
“不用就行了。”顾棉翻了个大白眼。
说完唇瓣就被轻咬一口,第二谦色气满满地盯着她:“你想的美!你答应我的,说话还能不算?”
“啧啧,你们俩能不能行?度蜜月来了?欺负班桦没在?”
伍妺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蠢大怨种,帮人复合还被迫在这吃狗粮,真糟心。
顾棉尴尬地站起来,走到伍妺身边,看到她的画不由得一挑眉。
“这是?”
“礼物~好看吧?”
伍妺看了看天色,画已经初具雏形,剩下的可以回去慢慢润色。
眼前画上是在一片辉光下一对拥吻的男女,女生踮起脚尖,男生紧紧揽着怀里的女生。俩人的下巴与脖颈的间隙映着一轮火红的太阳,夺目璀璨,看不出具体是日出还是日落。
升升落落,落的本质也代表着新生。
“恩~超好看!”顾棉赞道。
“那等我回去装裱好了给你送去。”伍妺边收画具边说。
“要送那里弄?”
顾棉知道伍妺装裱一向是让灯火代劳,这幅画送过去也就意味着
“让他看清现实比较好。”伍妺浑不在意。
“也行。”
第二谦看着俩人站在一边窃窃私语,心里有点不爽,刚哄好的媳妇,还没抱热乎就走了,最后纠结一阵,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顾棉身后重新揽进怀里,脸埋在顾棉颈窝,眼睛不可避免地扫到伍妺的画。
“新婚礼物?”懒懒地开口。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向个人形挂件一样挂在我家棉身上!”
伍妺实在是受不了他身上的恋爱的酸臭味!
“是我家!”第二谦轻飘飘地回道。
“行行行,这画我不画了!好心帮了个白眼狼!等着你想要的时候来求我!”
伍妺脾气上来,直接把画仍在一边不管。
“又不是不会画,等回家我亲自画!”第二谦继续贱兮兮地贫。
还别说,他真是认真学过的,从小何晴对他的培养也是尽了心,虽然皮了点,但该学的都学了,不能说精通,但有模有样的弄点皮毛还是懂得。哪怕弄台钢琴出来,他也能简单弹出点东西出来!家境优渥的人总是有更多的选择,这句话亘古不变,他身边的朋友无论男女,乐器绘画舞蹈甚至是围棋都有所涉猎这是最基本,刽言倾甚至还略懂一点插花。
“好好好!你画!你画!你别忘了还有一个画的更好的,棉棉都没看上!你画的能看得上?”伍妺出言讥讽。
诚然,她说的是谁在场三人心里都明白,那一位在绘画上确实比他们要好得多,那些奖不是白得的,虽然毕业了,但跟导师们的联系一直都在,导师曾经建议给他介绍人脉办画展,艺术圈不仅仅是你画得好,就能混好。还要有更多的人脉、家底来把人托上去,一穷二白仅凭自己就出名的艺术家堪称凤毛麟角,而他什么都不缺,却自己选择成为一名为中低层创作者变现的商人,没人知道为什么。
“在顾棉眼里我画的当然比他好”
第二谦自己这话说的都没底气,那是她曾经真切喜欢过的人。
“别犹豫!确实是!”
顾棉帮他肯定!经历这次,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什么话还不如直白地讲清楚,与其为后来埋雷,还不如及早扼杀。
“其实伍妺这画是想让他”顾棉把刚才伍妺的想法说给他听。
“原来是这样”第二谦这才明白伍妺是要帮他赶情敌,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试探地看了眼伍妺。
“妺姐姐?您大人有大量?”
一声姐姐把伍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不会好好说话吗?恶心死人!呕!”
顾棉在旁边笑到花枝乱颤,他估计真是学过剑法,知道伍妺痛点在哪儿。
“她不是就喜欢弟弟这一口嘛?有错?”
偏偏第二谦还用三人都能听到声音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问顾棉。
“没错!没错!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棉笑倒在第二谦怀里。
“我为什么要帮这么个狗东西!真晦气!”伍妺一脸郁闷地背起画板独自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