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46
顾棉把第二谦扶进店里找了张沙发让他坐下，就又匆匆转身，
不一会儿，一杯蜂蜜水出现在第二谦的视线里。
“喏，赶紧喝点蜂蜜水解解酒。”
抬头碰上的是顾棉关切的眼神。
“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我以为”
第二谦伸手接过蜂蜜水，抬起的头又低下去，语气透着莫名的委屈。
“以为什么？晚上的时候我手机摔坏了，还没来得及拿去修。”
顾棉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递到第二谦面前晃了晃。
“修什么，明天小爷去给你买个新的。”
第二谦这会儿酒劲儿确实有点上头，刽言倾去之前他已经独酌有一会儿了，现下看着白嫩的手一直在眼前晃，想都没想一把抓住，紧紧攥在怀里不放。
顾棉抿嘴笑了一下，连语调不自觉地上扬，“怎么？要包养我啊？”
第二谦微阖着眼，想都没想，连连点头。
“那一部手机可不够呀~”
顾棉看着眼前人的样子，知道他别扭什么，起了调笑他的心思。
这种不用猜对方想法的感觉真好。
“买，爱妃要什么都买。”
第二谦说着还散漫的大手一挥，颇有几分昏庸王爷的意思。
“还越说越来劲了，我看你酒醒的差不多了，好好聊聊吧？”
顾棉用力把手从第二谦怀里抽出，走到桌子对面坐下来。
那模样活像一个拔x无情的渣男，刚才的温柔小意好似没存在过。
“顾棉棉，小爷头疼特别疼”
第二谦弓着身子，斜靠在沙发上，眉心似能夹死苍蝇。
“装！我看着你装！”
“我没有”
“谁家喝完酒当场就头疼的，你拿我当傻子呢？”
顾棉轻飘飘的一句，让对面原本无力靠在沙发上的人慢慢坐直，依然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头晕，我头晕”
顾棉轻哼一声，没有再说话，静静看他表演。
从他下车就知道是在装醉了，人们常道太熟悉的人没办法做情侣可能也有点道理。
因为太难骗了！
空气默了片刻，第二谦受不了这种气氛，偷偷睁眼瞭了顾棉一眼，见她神色严肃，赶紧坐直身体。
那姿势就向幼儿园老师教的“脊背挺挺直，小手放膝盖”一样乖巧。
顾棉绷不住笑了一声，随后压了压嘴角，看着第二谦缓缓开口：“想听故事吗？”
她一直想找时机把事情告诉第二谦，可他对她太好了，就一直拖着拖着，今天意外让他听到一点，坐在店里斟酌了很久，还是下定决心趁此机会直接告诉他。
“不想！”
就在顾棉准备开口的时候，第二谦打断了她。
“你从小到大，什么事儿小爷不知道啊！”依旧吊儿郎当的语气，似是毫不在意。
“你听我说完”
不等第二谦打断，顾棉就开始给他讲那些他未参与过的一切。
讲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第二谦着急忙慌的直接应了：“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顾棉不由得失笑，“就这么愿意给人当后爹？先别急”
大多时候是顾棉讲，第二谦听，难得见他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咖啡馆里偶尔传来片段的对话：
“怎么不来找我？”
“难堪吧。”
“那结婚之后就？”
“恩，就跟你听到的一样。”
故事讲了很久，从和任翊的分手讲起，讲了那个孩子，讲了和甄诚的婚姻，一直到她的病，所有的东西都说完，顾棉长出一口气，不敢看第二谦，拿起桌上的水杯掩饰性的喝了一口。
“之前说有点问题要解决就是因为这？”
第二谦侧身点了根烟，听了这许多，脑子乱成一团乱麻，已经顾不得其他，只想借着点烟压下心底的那股烦躁。
那些对顾棉来说尖锐的过往，此刻也刺痛着他的心。
顾棉轻轻应了声。
“顾棉，你他妈把我当什么？这么肤浅？离了那档子事儿活不了？”
第二谦气笑了，想了很多理由，唯独没料到这个。
他曾想过是不是跟任翊还有拉扯，也想过会不会突然牵了一个刚会走路，连话都不会说的宝宝来见他，想了千千万，当真正的理由摆在他面前，他真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不都是”
顾棉紧握着手里的水杯，没敢说完。她刚察觉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经历了甄诚，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难得你还把我当男人，我谢谢你了！”第二谦自嘲地一笑。
顾棉透过青白色的烟雾看不清对面第二谦的神色。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身边之前那么多所谓的女朋友，我都跟她们上过床？”
“？”
顾棉皱眉眯着眼看第二谦。
“你还真看的起我。”第二谦哂笑一声，笑声浪荡。
“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次。”
低沉的嗓音重重敲在顾棉心底。
“之前的女人，一次都没有。”
顾棉像是知道了什么大秘密，捂着嘴，老半天都没开口。
谁都想不到，天天风骚无比，作风浪荡的第二谦还会是个雏儿。
过了一会儿，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发现不知不觉间，第二谦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吸平稳，如果不是轻微颤抖的睫毛，可能她就信了。
没明白这位爷又在闹哪出，顾棉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轻轻推了推他。
“少爷，先醒醒，回家再睡~我送你回去。”
说完，顾棉一顿，尴尬地开口：“你现在住哪儿啊？”
她刚离婚回来就听顾清淮偶然提起一嘴，说他大学毕业就搬出来自己住，说是年轻太闹腾，在家不方便，再加上他家房子也多，何晴就随他去了，以至于第二谦的新家她从没去过。
仔细想来从她回y市都是第二谦主动来找她，对她来说，他随叫随到，她却从来没有主动问起过他住哪儿。
第二谦翻了个身，险些从沙发上翻下去，顾棉连忙弯腰扶住他，不见他回话，又推着他重问了一遍。
“顾棉棉，我难受”
顾棉看了看时间，这个点送回他家肯定不方便，略微思索了下，
“那先跟我回家？不过你只能睡沙发，客房没收拾。”
顾棉住的是之前顾家老房子，简单的两室一厅，之前一个人搬过来，把大部分没用的东西都堆在了客房，当做杂物间来用。
“好。”
斜靠在沙发上的第二谦弯了弯唇角，突然觉得酒是个好东西，今天晚上不但轻而易举的牵到了手，还顺利地让他登堂入室。
啧啧，以后得多喝点酒。
顾棉看着沙发上莫名心情不错的人，无奈地摇摇头，把他扶扶好，去把店里电源都关好，就开着第二谦之前放这儿的车带他回家。
太阳和月亮依然尽职尽责的轮流上岗，第二谦已经赖在顾棉家好几天了，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中间趁着上班时间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上完班就窝在顾棉家的沙发上，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幸好顾棉家的沙发够宽，长度勉强可以让他伸展腿。
很快到了圣诞节前一天。
第二谦睡梦中就闻到一阵香味，睁眼就看到开放式的厨房里顾棉着一身红色睡衣在做早餐，这个场景像是蒙上了一层仿佛他们就是一对新婚小夫妻的滤镜，让人感觉不太真实，他懵然间起身，走到顾棉身后双手自然的圈上顾棉的腰，嗅着她身上的暖香，整个人都舒服到飞起。
“老婆”嗓音暗哑，睡意还没完全消散。
顾棉一怔，歪头看了看第二谦，没有挣开他。
“赶紧醒醒吧室友，饭差不多好了，赶紧去洗漱。”
“想把你早点变成老婆。”
“无性婚姻也可以？”顾棉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
自从俩人说开以后，她可以很坦然的说出这些事情。
“变太监都可以！再说小爷可以陪你一起治啊，别怕。”第二谦想都没想的开口。
正准备松手，想到什么又紧了紧手臂，惊喜的问道：“顾棉棉，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可以啊我会对亲吻和那个感到恶心，其他的还好。”
顾棉面色一赧，老老实实的告诉他自己的感受。
“那这样呢？”第二谦的手不受控般向上腾挪，直到要覆上某处被顾棉拦了下来。
“对不起”虽然知道他不是带着其他目的去摸，只是简单的试探也忍不了。
“挺好，我本来已经做好了从牵手开始，一步步的来，结果直接跳了两个进度，已经比预想好很多。”
第二谦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蹦去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又从洗手间探出头，吐着泡泡问：“那你现在算是小爷的爱妃了吗？”
“怎么？不让摸就想不认账？晚了！”
顾棉挑眉娇俏的对着他挥了挥手里的锅铲，心情颇好。本就不是小姑娘，没那么矫情，这些玩笑她开得起。
第二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清晨的日光斜斜洒进来，灶台边的女人穿着红色的细吊带真丝睡裙，衬得肌肤越发雪白，细腰不盈一握，臀却是较瘦身材少见的蜜桃臀，只一个背影就足够惑人。青灰色的长卷发被随意的夹在脑后，松松散散，随着女人的动作来回摇晃，那双目若秋水的大眼睛弯弯，眼里盈着细碎的光柔柔的看向他。
顾棉没听到他的回应，正好饭也弄好了，就盛了两碗粥端出来放在桌子上，走到他面前，唤了一声。
第二谦回神看着离他两步远的人儿，某处饱满的呼之欲出，刚才还没这么清晰，这会看的真切，好似有血直冲脑门，让人不清醒，又回想到刚才手臂放在细腰上的触感，空气中都似乎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勾人香气，某种冲动格外强烈。
第二谦逃也似的回到洗手间，并利落的反锁了门。
“我等会就来。”随后，暗哑的声音自门后传来。
一起住的这几天，第二谦上班比较早，往往走的时候顾棉都还没起，俩人只有晚上才在一起，且回到家只是窝在一起吃个饭，或者看看电影，偶尔喝点酒，顾棉每次都是去洗澡顺便换睡衣，然后就直接回房，从没有刚才来的刺激。
由于过节，店里还要早起去装饰，所以她才起了个大早做早餐。
顾棉低头看了看，不禁红了脸，刚才第二谦直愣愣的眼神也让她意识到俩人关系已经不是小时候可以手牵手一起走的小朋友，是成熟的男人和女人，赶紧跑回卧室。
第二谦曾经说两人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虽然有点夸张，但也没差多少，可见俩人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亲昵是从小养出来的。两家父母本就熟识，再加上怀孕时间相差不多，何晴还提过如果生出来正好一男一女，要不要直接定个娃娃亲。
再后来两家果然生了一男一女，便时常带在身边一起玩儿。让谦妈真正放下娃娃亲心思的是俩人上幼儿园的时候，一个是小时候就格外漂亮，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一个是暴力跳脱，却又嘴甜的能哄死人的小男生，但唯独不愿去哄小姑娘，甚至对着小姑娘还分外毒舌。
何晴看着，总觉得这俩人的性子太合不来，小姑娘跟了自家儿子肯定会受欺负，毕竟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己亲儿子欺负也不行，就把娃娃亲的心思放下，把顾棉当干女儿看。
小时候的第二谦确实挺不喜欢顾棉，妈妈总让他带着顾棉一起玩儿，带她出去和小朋友一起玩儿打仗游戏，她就是个累赘，跑不快，没力气，稍微摔着碰着就红眼睛，但带着带着也就习惯了。
再后来俩人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这么多年下来，虽然他依然吐槽顾棉这不行那不行，但每当顾棉有事儿，第一个冲在前面的永远是他。
稍微小一点的时候，她可以直接推门就进第二谦的房间，看着他只穿一个大裤衩坐在电脑前打游戏，也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完来的目的就走。甚至偶尔在他床上睡个午觉也没觉得什么。
顾棉性子爱磨叽，第二谦性子急，他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去顾家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当然她穿睡衣睡觉的习惯他还是知道的，至于其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到了高中，女生和男生的圈子肯定不同，又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俩人交集变少，偶尔在一起的时候也大多都是群聚，根本没有机会出现过类似男女大防上的问题。
是以顾棉在把第二谦带回家之前，她也没料到会有如此尴尬的情况出现。
等顾棉再次出来，已然穿戴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