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2020年
顾棉和第二谦在商场有说有笑地逛着，这次来是帮第二谦给何晴挑选生日礼物。
用第二谦的话来说就是：“我又没女朋友，你不帮我谁帮我～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能给我妈买的早就买过了，这次就靠兄弟你了！”
“你看这个行吗？”
顾棉拿起一条h家新款围巾转身问着身后的第二谦。
“我用后脑勺想也知道你都买过什么东西，无外乎香水，护肤品，首饰之类的，那今年不如买点实用的，现在马上冬天了，围巾还是挺有用的～”
第二谦走过来细细摸了摸，质量还不错，直接爽快应下：“行，正好我还没送过围巾，挺好的，那就这个吧！”
正准备去柜台结账，目光随意一扫，注意到角落里挂着一件他家标志性的橘色大衣，第二谦只看一眼就觉得那是顾棉的衣服，她穿上肯定很好看！心里微微一动，就指着那件衣服对sa说：“那件也包起来，就拿那位小姐的尺码。”说完下巴朝顾棉的方向扬了扬，就去柜台利落刷卡。
等她回过神来，sa就把两个标志性的橘黄色手提袋送到了在旁边等待的顾棉手上，还不忘笑着说了句：“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闻言，顾棉连忙解释：“不是不是……”
看着sa一脸揶揄的笑，顾棉顿时百口莫辩，也没注意看多出来的袋子装了什么，以为是他自己买了东西。
第二谦此时付完钱走过来，顺手接过手提袋问：“待会儿去吃我说的那家湘菜吗？不想吃的话也可以换，我下次带你去也成～”
一扫周围店员的表情，顾棉感觉更说不清，只好说：“都行都行，赶紧走吧！”说完便拉着第二谦逃也似的离开。
顾棉的脸红的滴血，边走边念叨第二谦：“你给阿姨买礼物，他们怎么都以为是给我买的，没一点眼色！”
“这个大衣是给你买的！”第二谦把其中一个袋子对着顾棉摇了摇。
话音刚落，顾棉猛地止住脚步，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第二谦说。
“大衣？什么大衣？不是给阿姨买礼物吗，你干嘛给我买，他家衣服那么贵，你疯了！！！”她知道他家的大衣都是五位数起步，六位数算正常。
“看着好看啊，就当是你陪我逛街的酬劳了～放心吧，小爷存款还是有的，不是我说，不行你就跟了小爷我，我保证把卡都放你那，连一分私房钱都没有~就问你心不心动？！！偷偷给你个提示，那可是很可观的哟~保你立马变身小富婆~”
第二谦挂着贱兮兮的表情，嘴上吊儿郎当的喋喋不休，垂在另一边身侧的手却渐渐攥紧。
“你想得美～咱俩牵手就跟左手牵右手一样，在一起早晚也是两看相厌的结局～你还是去祸害别的姑娘吧，咱俩是兄弟~只要你不弯，咱俩是没机会了~”
“得得得，当我没说～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珍惜！”
第二谦好似毫不在意的撇撇嘴，缓缓松开身侧紧握的手。
“天天就知道逗我玩儿！您身边那可是美女环伺，挑哪个不行啊！你要是真跟我在一起，叔叔阿姨肯定会疯，都知道我结过婚好不好，虽然嘴上不说但肯定多少都会有意见！再说了结婚真没什么意思，我大概率也不会再结了。”
顾棉低头想了想，似想到什么，眸色猛地一暗，语气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想得还真多！我爸妈对我的要求就是别带男的回家就成，其他还真没有！”
第二谦一看顾棉神色认真起来，连忙打断，怕她想之前的事情不开心。
“我是说真心的，可能我的性格就适合孤独终老吧。”
顾棉自嘲一笑，还是坚持把话说出来，她知道第二谦对她的感情有些不同，他从没明说过，所以也谈不上拒绝。日常嘻嘻哈哈也就混过去了，但是今天，她突然想说清楚，她不希望再失去一个青梅竹马般的朋友，也不希望她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难道你离婚不是因为任翊？”第二谦忍不住问出了盘桓心头很久的问题。
顾棉愣了愣，“还真不是！今天下午的画廊就是他的，最近我们不是没见过面，相反还见了很多次，但既然分手了，以后最好也别再有交集，我跟他不可能的，你们怎么都这么想？”顾棉解释道。
“你对他始终还是有点不同。”第二谦小声说。
“可能是之前心受得伤太深，所以不能用平常心来对他，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棉倒是坦然得很。
“那你”第二谦看了眼顾棉，想问又止住。
“我什么？”顾棉抬眼看他。
“甄诚呢？不会再考虑他了吗？”
既然问，索性就问个彻底。
“肯定不会呀！要不然离婚干什么呢！又不是过家家，当初结婚就是我耽误了人家。”
顾棉对甄诚反倒是愧疚更多，虽然离婚不是她的责任，但想起他，总有份愧疚在。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给我说说，我帮你参某参谋～”此时第二谦的心情颇好。
“哪有什么标准！我都离过婚了，还能找啥样的当然你这样的肯定不行！”
顾棉笑着开口，故意打趣第二谦，眼底带着一闪而过的惆怅，喃喃开口，“其他的嘛，对我好就行了呀~”
第二谦觑见顾棉的神色，装作生气道：“还我这样的肯定不行，小爷我的行情可是好得很，那黄金单身汉说的就是小爷我～不是我吹，我要是在古代，怎么着都是个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主～哼！”
“哎哟哟，怎么还生气了？今天我请你吃饭还不成吗，您可是我的金大腿，我得抱紧了！”
顾棉被第二谦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了，心里明白他在故意逗她开心。
有的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纵然你正在经历雨骤风疾，看到他也能瞬间被他身上的阳光温暖，被他吸引，忍不住向他靠近，以慰心暖。
顾棉不是没有想过索性就和第二谦在一起，但她不敢。
两人之间的窗户纸不可明说的没有被捅破，只能一个不停试探，一个假装不知。
之前顾棉还信誓旦旦地说男女之间有纯友谊，现在这句话她已经不能理智气壮地说出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与第二谦之间是怎样的感情。
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去爱一个人；她不确定能不能给予全部他想要的；她也不确定他对她是一时悸动还是矢志不渝种种的不确定让他俩只能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曾经她还对秦思雨说过，假如遇到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对她说这辈子就是你了，非你不可，那就直接嫁了！
现在想想如果这个人是第二谦，可能还是会犹豫。
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嘴上各种嫌弃，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顾棉心里他是一个很好的人，甚至是在危难时刻，彼此会为对方付出的人。
她认为，无论从家世，财富，能力，还是从性情上来看，现在的她都配不上他。唯一能过得去的就是自己这目前还能过得去的皮囊。
可世上从来不缺漂亮的人！容颜是最不能倚仗的东西，那么其他的自己还能剩下什么呢？
他值得更好的！
顾棉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做捅破这层纸的人，但她不敢。
第二谦的身边太暖了，他就像是心上角落的一盏霓虹灯，虽然不停地闪烁着绚丽的光芒，让人久久无法平静，但不能否认的是，无论何时看到他，都能让她已经灰暗的心火重新染上色彩，心头重新有了温度。
她也怕，怕捅破之后是血淋淋的现实，一旦捅破俩人就退回到彼此陌生人的位置，那时她身边为数不多的光就又少了一个。
说到底，她就是这么一个自卑又自私的人，口口声声说着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汉子女表，却做着同样的事儿，顾棉心里自嘲道。
灯火院子中
任翊躺在一张藤椅上，前后悠闲地摇着，手上拿着一本美学杂志，半天都没翻一页。
刚才在暗处正好看到顾棉挽着第二谦急急出去的样子。
呵，真是讽刺！
曾经因为相似的场景还误会过她，二人因此闹到分手。时隔几年，相似的场景又再次发生，心境却是大不同。
那个男人，他还记得。
第二谦——顾棉的发小，从第一次见，男人的直觉就告诉他，他对她的心思不同，所以现在再次在顾棉的身边见到他，真是一点都不例外。
不过，看顾棉对他完全不设防的样子，肯定是还没对她挑明心意，那么自己就还有机会，任翊心里暗忖。
“老板，想啥呢？”
王洋从来接班就看到老板坐在那儿发呆，又听其他店员八卦了几句，便隐约明白点什么，他是这家店的老人儿，熟悉老板脾气挺好，便随口问道。
“没什么。”
“我可是听小张说你刚才领了一个美女来，是之前我知道的那个吗？”
“那还能有谁？”任翊没好气的回道。
“你这是追到了还是没追到？怎么每次碰见都魂不守舍的？”
王洋搞怪似的挤眉弄眼，笑着调侃任翊。
“她不要我了呗。”任翊叹了口气。
“那肯定是你先渣了人家呗~翊哥，您跟我说说长得漂亮吗？我就特好奇，能把我们老板迷成这样的人儿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姐姐……”
王洋搬张椅子凑到任翊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
“去去去，忙你的去！”任翊摆摆手，打发王洋。
“说说呗，这会儿没啥人，小张他们在就行～我真的贼好奇！”
“你一个大男人，对我撒什么娇，恶不恶心！”任翊一脸嫌弃。
“我都出卖我的色相了，您就赶紧说说吧！”王洋在一旁贱兮兮地看着任翊。
“她呀，还真是特好看，几年前见的第一眼就感觉像是被流星砸中了一样，那句回眸一笑胜星华，感觉就是形容她的！”
任翊回忆起第一次和顾棉正式见面，不免有些唏嘘。
“其实那也不是第一次见她，上大学的时候喜欢打球，经常在黄昏的时候看见隔壁塑胶跑道上有两个女生一起绕着圈散步，一个是我同学，另一个就是她！走的时候双手打平，两腿交叉着向前走，特别可爱。当时就感觉这女孩儿有点意思，但从没看清过正脸，只是听我同学提过是她室友。
后来一个篮球赛，我同学就把她带来了，长得是真好看，那么多人给我递纸巾，我都没接，唯独去管她借，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想逗逗她。
那次见面没过多久我就主动联系上她，然后很快就在一起了。
她的性格特别软，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刚在一起的时候让人特舒服，想忍不住亲近她，在一起时间长了，才发现这姑娘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柔弱，性子倔得很，有什么也不肯跟我直说，喜欢自己闷着头钻牛角尖，我那时候也不肯去主动解释，就那么吵吵闹闹，分分合合。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儿，算是阴错阳差吧，就分手了，等我再想挽回的时候就听说她嫁人了，我就想着在原地等她，她过的好我祝福她，她过得不好，还有我在等她，所以才开了这家店”任翊回想起过往，就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大通。
“等等，嫁人了？那你还想着人家，当男小三这可不道德啊！”
王洋听到嫁人，就不淡定了，忍不住插嘴。
“又离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那现在不就是再续前缘的好时机啊，喜欢就追！”王洋在一旁鼓劲儿。
“那也得人家给机会啊，我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复合，见了几次都挺冷淡的，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任翊若有所思的说道。
“机会都是人创造的，之前你都说是阴错阳差了，如果有误会，说清楚就好，她要是心里还有你，肯定能续上，加油！”
王洋拍了拍任翊的肩膀就起身去给其他小伙伴分享情报了，留下任翊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他起身交代店员两句也离开了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