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论‘学霸学渣’
每位同学都是心有怨言，但没有一个人指责，老师你做得不对。
真不凡心态淡然，他和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别人都是从学校升上来的，他是老爸走后门进来的，没资格怨这怨那。
既然老师让下楼就下楼呗，在这杵着也没意思。所以，真不凡第一批坐电梯下到一楼，走出电梯，不由眉头一皱，眼前是大厅，大厅前方是正门。
这和他的经历完全不符，在金阳时，进入重山大厦后，七拐八拐，走了七八分钟才找到电梯，而且电梯明明是在一个隐秘的角落。
这里却不一样，不，按照常理，这种布置才对，他之前遇到的明显不合理。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小姐姐一定有问题，会是她搞鬼吗？
虽然不清楚，但那位小姐姐的所作所为一定有目的，真不凡不打算去猜，没意义。
抬脚向大门处走去，到地方才发现，门是锁着的出不去，转头开始打量大厅，除了几根立柱外，空空荡荡，连个板凳都没有。
不过无所谓，真不凡不是计较的人，走到一处墙边，席地而坐，靠墙闭眼休息。
忽然，一个高亢的声音传入耳朵，“靠，这狗老师太不是东西了，自己喝酒吃肉，却让我们饿着肚子等他，这是什么狗屁老师，这种老师就该投诉他。”
真不凡睁开眼朝声音处看去，一位高个青年，留着寸发，一脸激愤，这种人在真不凡眼里就是愤青，说愤青是好听的，说不好听的就是傻子、白痴。
从其他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看向高个青年，没人附和，甚至有人悄悄后退了几步，这种傻子尽量远离，不然会被带傻的。
不过还真有人配合他，啪啪有人鼓掌：“说的好，哥们，你说的太好了，简直说到我心里去了，我支持你，到学校后，我和你一起投诉他。”
周围人看向那两人的目光意味深长，仿佛发现了新奇物种，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傻子和二傻子。
再度有人后退远离，小时候，妈妈会告诉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接近傻子。
真不凡没有过多关注他们，转头打量周围，看到不远处有个铁塔般的身影，靠在一根柱子，抬头望天呢。
真不凡对他还是蛮感兴趣的，于是走过去坐到对方身边，大个子见到真不凡咧嘴一笑。
真不凡拍拍他，“兄弟，认识一下，我叫真不凡，辽郡人，和你同龄。”
“你好，我叫王原东，鲁郡人。”
真不凡善意一笑，“我知道，你之前说过。”
大个人摸摸脑袋，尴尬的笑。
真不凡不想把磕唠死，主动问道：“兄弟，你是鲁郡哪个城市的？”
“齐南；”
“大城市啊，省会。”
大个子脸一红，道：“不是，我们家在齐南郊区，不住城里。”
他住哪真不凡不在意，他过来的目的，是想要知道大个子在哪进入的重山大厦。
“大个，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很多人这么叫我。”
“大个，你之前来金阳了？”
“金阳？没有啊，金阳在哪？”
真不凡暗道果然，他没心情给他讲解金阳在哪，再问道：“重山大厦在齐南什么位置？”
“嗯。齐南火车站附近。”
果然如此，看来重山大厦并非只有一个。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决定再问一人，前方不远正好有个人坐在地上抠脚呢：
真不凡觉得这是一个有味道的人，虽不想交集，还是开口问道：“这位同学，你什么地方人？”
“我啊，河东郡人。”
“不错，好地方，紧邻天都。”
“哥们，河东郡的省会是哪？”
“铜家庄。”
“哦，重山大厦在铜家庄哪个位置？”真不凡问的很妙，他没问你们那有重山大厦吗，而是确定重山大厦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在哪。
“火车站附近。”
真不凡已经确定，重山大厦不止一个，并且，不管从哪个城市进入，最终都交汇在同一个地方。
这种能力现在中真的可能存在吗？目前已经不用疑问了，这么一来，重山学府更令真不凡期待了。
他思考问题的同时，其他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开始闲聊。其中一伙人的交谈引起真不凡注意：
一个黑瘦青年道：“重山学府到我们学校招生，我有几个好哥们想去，但人家不要，最后在我们学校选了六个人，其中就有我一个，其他五人，全是学霸。”
“五个学霸听招生的人说不用考试就可入学，考虑都没考虑，直接走人，走时还说，他们的目标是777或888这类重点大学。
不用考试的那种学校只适合垃圾，嘛蛋的，他们说就说呗，说完还看向我。靠，要不是我一个干不过他们五个，早把它们屎打出来了。”
他的发言，很快引起共鸣，纷纷说，都有相同经历。这时，最先开口那人高声问道：“在这里的各位同学，有几个是学霸？”
没人回答，真不凡快速看了一圈，发现每个人都不好意思的看向左右，没有一人自信的看向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些人全是学渣。
“看到了吧，这个重山学府就是收集我们这些学渣的，我现在都不知道来这学校对不对。”
有人附和，“就是啊，要不是看这学校不收任何费用，我都不来。”
又有人说：“喂，你们说说，这学校不收任何费用，他们靠什么赚钱，就我们的学习成绩，能为学校带来什么好处？”
沉默，又是沉默，远处有人小声嘀咕，“靠，听他们这么说，我怎么感觉毛毛的，不会来了就回不去了吧。”
这番话触痛了很多人的神经，包括真不凡在内，火车上，他就有种莫名的、永远回不来的感觉，这些人的话，再度引起他的思索。
不过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相信老爸不会害他，那么问题又来了，这所学校究竟是怎样的呢？
啪啪啪，有人鼓掌，所有人看向掌声处，谭老师出现了，一脸酒红的他，看向同学们，颇有些唏嘘。
“各位同学，休息好了吗？”
有同学心情不佳，调侃他，“周老师，您喝好了吗？”
“还行，就是酒少了点。”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然后晃晃悠悠来到大厅中央，大声道：“来，都过来，老师今天给你上第一堂课。”
同学们陆续过来，席地而坐，面对着谭老师。
谭老师见到都过来了，清清嗓子，开口道：“之前，我听到有人说，学渣怎样怎样，学霸如何如何，你们啊，太年轻，看东西太肤浅。”
有人不服，呛声道：“老师，有什么不对吗？”
谭老师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小家伙们，我今天教你们个乖，在我眼里，你们口中的学霸路走窄了。”
立刻有人嗤笑，学霸的路走窄了，那他们学渣岂不是无路可走。
“怎么，有人不服气吗。你们不觉得学霸的人生就好比被人设定好的，没有高潮，没有喜悦，一生波澜不惊吗。”
有人不认同，“学霸的人生没有高潮，没有喜悦，老师，您别忽悠我们了。我们是学渣，不是傻子。”
谭老师扫了眼各种表情的同学，淡然一笑，继续道：“学霸的人生，就好似一条百米跑道，从起点就可以看到终点，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也许还会更高，我们先不考虑。”
“学霸毕业后，也许会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工作几年后，结婚，生子，也许事业会更进一步。
但，结婚后就要为生活，为孩子忙碌，如此匆忙一生，直到老年，生老病死，这些都是不可逆转的。”
“这就是学霸的一生，精彩吗？高潮何在，喜悦何在，他们的一生直白，无趣。就像程序设计的一样。我说的有错吗？”
同学们安静了，有人突发感慨，“我靠，感觉好有道理有没有。”
谭老师没理会同学们的议论，继续道：“再说说你们口中的学渣，他们的起点和学霸是一样的，但是呢，他们的路途上布满荆棘，走的很慢，渐渐的被学霸抛的很远。”
“但是，学渣一旦突破荆棘之后，他们的心境远远高于心浮气躁的学霸。”
“这也许还不算什么，学霸的道路很宽很广；学渣呢，突破荆棘之后，前面依旧迷雾重重，有人会陷入迷雾，迷失自我，有人会冲出迷雾，前方会出现各种可能，有高山，有大河，有草原，甚至有金碧辉煌的殿堂。”
“踏过荆棘，学渣们会变得更有韧性，会征服高山，大河，草原，甚至荣登殿堂之上，那时候，即便学霸站在珠穆朗玛峰顶，也忘不到你们的背影。”
谭老师双手一摊，表示话毕，各位学渣不淡定了：
“我擦，学渣会这么牛逼吗。”
“原来学渣才是牛人啊。”
“听了老师的话，我忽地感觉热血沸腾了。”
“各位同学，不要因为你们是学渣就自怨自弃，我告诉你们，宁愿走千重山，渡万条河，也不要走平坦之路。”
所有人点头，觉得老师的话好有道理。之前想告状的那两个傻缺，此刻感动的热泪盈眶，啪啪打脸，一边打一边说：“这么好的老师，我却想告他，我tm真不是东西。”
谭老师抬手看看时间，高声道：“同学们，听我指令，全体起立，”然后大手一挥，指向大门处，“走，老师带你们攀登更加精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