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暴露’身份
水龙绕着中间那道生出异变的炽热光芒蜿蜒向下俯冲。
“镇九幽,掩!”
李不绝不敢大意,使出道源九式其中之一,暴戾大道宛如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将径直劈下的烈日大道硬生生吞了个干净。
没想到那锦上添花的水龙蜿蜒而来时,探出龙爪挥过,后劲带着龙身撞向源源不断的光束,顿时被切作漫天水雾。
嗅到危机的李不绝暗叫不好,不断控制着暴戾大道蚕食着烈日大道化作的一束光芒。
哪料在水龙化作漫天水雾那一刻,烈日大道化作的一束光芒四散而逃撞击着水雾,透过无数水珠折射,汇成一束更细的光。
变得细小的光并没有削减半分威力,反而变得有了几分悬挂烈日的气势,压得李不绝难以抬头直视。
提刀汉子的脸上有些消耗过度的苍白,看着不远处与自己的道源杀技硬抗的白袍青年,目光宛如打量着待宰羔羊。
帮不上忙的杨家姐弟在其身后焦急万分,他们虽然还有些底牌,但大多都与杀伐相关,极少有能插手这种大道之间互相撕咬的防御手段。
李不绝咬牙吃力的硬抗着这灼人光束,体内灵力更是飞速消耗。
他不敢赌自己被这光束洞穿后,身后的师兄妹会不会遭殃。
若不是许无为非要师兄妹跟着他,受点皮肉苦咬牙硬捱也就罢了,反正有着魔刃在,除非活生生被打得体内生机灭绝,否则他足以堪称不死之身。
单凭暴戾大道裹身,险些抵挡不住这肆虐光束时,李不绝方才施展出了他不肯暴露在许无为眼皮底下的其一手段。
“雷狱九刑,牵雷引!”
这便是他从大小傲骨剑中得来的雷霆与毁灭两条大道的道源九式,兴许是毁灭大道是从雷霆大道中领悟得来的缘故,所以才出现了衍化两条大道的道源九式。
印着大傲骨剑的右臂挥过,凭空牵来一道桀骜雷霆斩在光束之上,硬生生将其道韵气息斩得动摇。
“两条大道!”
“会不会是异骨”
“瞎了不成那雷霆道韵你看不见!“
怎么可能!异骨只是身怀不弱于道源九式的杀伐手段!””
四周稀稀疏疏响起一阵惊呼,正是被此地道韵波动引来的其余修道者。
师兄
见到李不绝使出两种道源九式的师兄妹脸色一变,杨泛漪手中攥着一道令牌于芊芊小手中,杨揽锋更是紧了紧腰间木剑剑柄,时刻准备拔剑。
哪怕是生性跳脱的杨揽锋也知晓身具数条大道意味着什么。
一旁本想壁上观的修道者更是不怀好意的直勾勾盯着那红蓝道韵包裹着的青年,似乎在等待着谁率先出手一般。
直到苦苦支撑着那光束的灵力尽数耗尽,李不绝才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宣泄着刚才大道角力留下的酥麻。
瞥过四周收敛气息的众多修道者,以为仅仅只是被道韵波动引来凑热闹的道友,双翼一震,便朝着百丈外的五人杀去。
看着那道身影袭至眼前的汉子埋着头砸了砸嘴,身后四人更是惊呼不断,他还恍惚在有人以悟道境接下他自信十足的道源杀技之中。
至于反抗体内灵力空空如也的汉子被一种名为自卑的拘谨束缚着的他,从来不曾不敢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过以吸取灵石恢复灵力的手段来保持一战之力,再加上他对自己这一击极其自信之下,以灵力枯竭的状态迎接那道赤膊青年直刺面门的一枪。
无名的提刀汉子被李不绝猛踹鹤膝虎骨,半跪着下意识抬头望去时,呆滞眼神中瞥见青年的两种道韵加持着那把刺穿他咽喉的锈旧大枪。
这赤膊青年的枪可真够快的还有两种大道哈哈哈!没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里居然被混进去了神魔族人
要是我出生在合纵王朝就好了!听说那里宗门极少,更有强大的散修前辈组建了散修行会
待李不绝抽走锈旧大枪后,捂着不断冒血的咽喉扑棱着的无名汉子思绪跳脱,脸上平白有了几分憧憬。
生死面前,人有百态。
剩下的四人有人破口大骂,也有人叫嚣着要给武哥报仇,还有一个眼神躲闪,喊着一起上,脚步却往后退个没完没了。
使着暴戾大道作祟的李不绝欣赏着与方才完全不同的四人,三人皆是跪地求饶,唯独一人站立,颤颤巍巍着握着手中三尺青锋。
“你别得意!等会有你这神魔族人好受的!”
哪怕脑中反抗李不绝的胆色被尽数剥夺,那人却平白放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叫嚣,让李不绝摸不着头脑。
阿sir,有没有搞错我怎么就被剥夺人籍了!
“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个神魔族人的”
李不绝反被这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气笑,而在那人看来,随手挥过手中沾着殷红鲜血的锈旧双刃枪揭走三名求饶道友头颅的赤膊青年,哪怕脸上有着笑意,一举一动之中他却看不到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那人自知在这种向来与残忍嗜杀四个字划上等号的神魔族人手中难逃一死,强压下心中万分惊惧,咬破舌尖,逼出一股血勇朝着李不绝啐出一口血沫。
“呸!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傻卵!宗门修士是,你神魔族也和那些杂碎没两样区别!老子就在这!你要杀就杀!等会帮老子报仇的人得是!老子一介散修,也算值了这一趟!”
这已是他咬破舌尖之后,借着剧痛生出的最大勇气之举了。
默默抹掉脸上血沫的李不绝不是没想过将其折磨一番,逼他说个明白,只是以他的性子终究做不到为了一点未知的信息就将万般痛苦加身他人。
他现在能接受自己做到的程度,只有给眼前这人一个痛快。
“慢走。”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吐这神魔族人一脸血沫,不肯低头的他更是已经做好了被折磨的准备,哪料眼前的赤膊青年轻声道了别,便给了他个痛快。
他捂着空荡荡的剧痛胸腔,张了张嘴说不出半个字,脸上的感激与懊恼似乎述说着他有些后悔因为血勇就没有回答这赤膊青年的所问,毕竟这并非什么秘密宝藏。
起码这神魔族人比起那些咄咄逼人的宗门修士好上不少
直到他愈发无力的双手再也捂不住不断冒血的胸腔,四散聚焦的瞳孔努力看清变得朦胧的星辰。
变得有些僵化的思维中不断琢磨着为何今夜有两个月亮赴约。
在觉着有些变慢的时间里,悄无声息的被死亡扑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