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雷霆与毁灭
“大师兄!!!”
被师姐死死攥着手臂的杨揽锋瞧见。
乌云下的大师兄哪怕被滚滚雷霆劈得昏死过去,竟还被阵印生出的雷霆不断抽打,宛如不将李不绝从这天地间彻底抹杀便不肯罢休一般。
这一刻,终究是一听打仗就能赴身前线的少年劲胜过了护犊子的姐弟情。
杨揽锋仗着这股少年劲挣脱了师姐的磅礴灵气,掏出芥子戒中一枚纹路奇特的鎏金令牌。
一口咬破食指,涂抹些血迹在鎏金令牌上,随后朝着那苟延残喘的四人狠狠抛出。
那道令牌被三开境的灵力加持径直飞去,途中凭空化作一条气息骇人的金色神龙。
大半灵力压制着体内作祟大道的杨泛漪实在腾不出更多灵气攥住杨揽锋,眼见傻楞弟弟就这样把父皇所赐的护佑手段用掉,一时语塞。
那神龙飞的不快,但在那苟延残喘的四人看来,宛如体内气机被尽数锁定,周身空间不过因为被金光神龙锁定气机便晃荡不堪。
因阵印勾勒的乌云滚滚,哪怕在这神龙金光面前,竟也被照得宛如白昼。
照的此处绿茵左右随着雷霆滚滚摇曳,好似在这神龙之下俯首为奴。
“轰!!!”
苟延残喘的四人只觉着体内大道好似被神龙撕咬,再然后,两眼一黑便湮灭在这布满裂纹的空间壁垒之上。
四个厉剑谷的悟道境弟子死得就像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仅剩下那个浑身裂纹的黝黑扳指与一把非凡木剑证明着其中某个人存在过。
“姐!大师兄不会有事吧”
杨揽锋见为师兄报了仇,那雷霆阵印竟还在不断抽打昏死的李不绝,一时摸不着头脑回了杨泛漪身前。
或是因为那金龙太过霸道,直接将那负剑青年连同大道一起湮灭,此刻杨泛漪体内肆虐的大道凭空消散十之八九之后,倒也好受了许多。
“大师兄应该暂无大碍。”
饶是见多识广的杨泛漪也从未遇见过会逮着昏死之人出手的阵法。除非,这阵法锁定的是生机,这生机不灭,人就自然不会死。
但她与傻楞弟弟又不精通阵法,只好任由肆虐雷霆抽打李不绝。
至于父皇的护佑手段强行破除阵法她也不是没想过,但若是一击不能尽毁阵法阵印和材料,怕是要被残存的材料转换力量尽数发泄在李不绝身上了。
那到时候本来没事的师兄估计都得够呛。
俩人有些焦急的看着在绿茵草地上躺的四仰八叉的李不绝。
此时的李不绝只觉着浑身剧痛,于朦胧中感知到互相共存的两条大道,下意识去触碰时,却怎么也感知不清。
不断下坠着的李不绝宛如将要溺死之人,拼命探着手,试图抓住那朦胧的救命稻草。
使出一股吃奶劲方才挺起身子刚刚够到那条朦胧大道,只是刚将其握入手中时,掌心处便传来钻心疼痛,以及一股毁灭气息。
越痛便越不肯松手的李不绝,干脆两只手将那大道握住死死不放。
只因疼痛感起码还能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而刚刚那种感知不到一切的失重下坠,宛如将要溺死之人的感觉,比掌心处的钻心疼痛更像死亡的血盆大口。
也不知拽住救命稻草与之较劲了多久,掌心处终于再无痛感袭来。
浑身乏力的李不绝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真疼咳”
那阵印似乎被挑走了最重要的材料,中途竟也怜悯起李不绝来,不再降下万钧雷霆。
只是阵法却仍未被破,杨家姐弟依旧进不得这阵法半步。
堪堪能睁眼的李不绝,感知到体内的状态,不由得苦笑。
他现在哪怕动动手指都做不到,体内气府破得可谓家无四壁,元婴小人更是爬满裂纹,气血灵力近乎枯竭,也就仗着昏死前攥住的魔刃那点微弱的魔刃之力吊了一口气。
杨泛漪到底是会意境,李不绝睁眼时便发现师兄醒了。
“大师兄,你怎么样!”
睁着眼的李不绝说不出半个字来回应杨泛涟,只能看着乌云天空上的阵印发呆。
杨泛漪见大师兄不回话,只好使出在修道界中极其不礼貌的外放神识扫过李不绝浑身。
“大师兄!我唔唔”
杨揽锋一听大师兄醒了,也凑上来想看,只是话还没说完又被杨泛漪捂着嘴。
“大师兄伤得很重,让他静会。”
三人一时无言,与这湍流小溪共待月色赴约。
被阵印勾画的乌云不肯退去,直到白月如时赴约。
李不绝破败无比的体内总算被微弱的魔刃之力积少成多修到了堪堪可以调动灵力的地步。
就地起身盘坐的李不绝贪婪的吸收周围灵力压制修复不了的伤势。
三人就这样在此地过夜。
等黎明前见不着的骄阳上岗时,李不绝总算将元婴的裂纹修了个三五成,起码可以试着破掉这残缺阵法了。
“师弟师妹,小心了!”
虽然这绿茵配小溪的山水画还算得上个妙地,但总归是不如去雅安都城好好养伤。
提醒了一下离得太近的杨家姐弟,李不绝便朝着残破阵印发动攻击。
或是想要省着点灵力,仅仅催动了傲骨剑破着这残破阵法。
只是这本蛮横无比的阵法,哪怕此刻残破,李不绝也不觉着自己两三下就可以破掉。
料不到残破阵法碰上一大一小傲骨剑时,宛如老鼠碰上了猫一般摧枯拉朽。
不对!
傲骨剑有了什么变化!
李不绝细细感知着傲骨剑的转变,竟从一大一小两柄剑中感知到两条来路不明的大道气息。
大傲骨剑中的大道更是有着一股凌驾在大道之上的韵味。
是因为那雷龙被傲骨剑得手了吗
摧枯拉朽之下,不肯退去的残破大阵不过数十息的功夫便被漫天剑影杀得丢盔卸甲。
直到笼罩在这山水画上的乌云随着残破大阵的崩塌而弥散。
师兄妹三人总算见到了那缺席两日的骄阳。
李不绝贪婪的吸着空气,躺的四仰八叉没个正经,将分离两日的阳光揽入怀中。
小了!格局小了!
对比起杀伐牢狱中的那些舍命囚徒,他还是觉得这两日捱的苦痛还是太小打小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