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在欲擒故纵,或者是矫情
“月儿记住什么了?”凤庭誉眉宇间还算柔和地走进了大堂里,深邃的目光悉数落在了覃楼月身上。
乔老将军跟乔老夫人自觉起身行礼,虽然凤庭誉把他们当长辈,但他们可不能因此倚老卖老,自觉以长辈自居,否则就是不识好歹了。
“外公外婆,你们不必如此拘礼。”
凤庭誉走到覃楼月身边坐下,“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外公外婆担心我,怕我任性胡闹,所以叮嘱了我几句。”覃楼月笑得眉眼弯弯的,迎上了凤庭誉深邃如海的目光,“谈完了?”
“嗯。”凤庭誉应了声,看向了乔老将军两人,“外公,外婆,朕已做好安排,今晚会送你们出城,到时会让你们跟乔府的其他人会合,先行安顿下来。至于乔府还未找到的人,朕也定会尽力查找,还请放心。”
乔老将军面上有几分动容,为了乔府,凤庭誉跟覃楼月不顾危险深入西荆国营救,已经是给了乔府莫大的支持。
身为一国的帝后,为了小小一个乔府能做到如此,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他赶忙起身行了一礼,“让皇上费心了,老夫在此不胜感激。”
“外公不必如此客气,这是朕该做的。”凤庭誉温声说道。
作为九五之尊,凤庭誉行事作风向来雷厉风行,除了覃楼月,几乎就没有对谁温声软语过,他之所以能对乔老将军跟乔老夫人客客气气的,完全是因为覃楼月。
而乔老将军跟乔老夫人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
看着凤庭誉这一国之君还能对覃楼月温柔,体贴,照顾得面面俱到,乔老将军两人作为长辈还是很欣慰的。
凤庭誉又跟两位老人说了一些路上需要注意的,叮嘱了几句之后就带着覃楼月先行回了屋。
覃楼月脱掉身上的斗篷,递给了凤庭誉。
“乔府的人又被救了,也不知道荆于冲收到了消息没有?会不会对灵谷幽跟许云翠她们不利?”覃楼月坐在床边担忧地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凤庭誉把斗篷挂在了架子上,“探子来报,荆于冲昨晚宿在了灵谷幽处。”
覃楼月惊讶地看向凤庭誉,面色渐渐变得严肃。
“灵谷幽的武功与荆于冲不相上下,又擅长巫蛊之术,荆于冲还能宿在她那儿,那就是她自个儿愿意的。她就不怕被荆于冲识破身份?一旦身份被识破,很有可能就触怒了荆于冲,这可是很危险的。”
“兴许你有些高估荆于冲了呢?”凤庭誉见女人一脸疑惑的模样,在她身边坐下,解释道,“灵谷幽替换你之后,在王宫里也呆了不少时日了,他们两人接触的机会肯定不少,荆于冲还能宿在她那儿,只能说明他至今还未发现人已经被掉包了。”
虽然灵谷幽顶着覃楼月的脸与荆于冲欢好,多少让凤庭誉感觉膈应跟郁闷,但相比于覃楼月呆在王宫里,时时刻刻都面临危险,灵谷幽假扮覃楼月的确是一个两全的好方法。
凤庭誉深眸微敛,抬手轻敲了一下女人的额头,一本正经地道,“覃楼月,看来荆于冲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喜欢你啊。不然,一个人面相可以变,但她的动作举止,说话神态哪怕可以模仿,但下意识的习惯还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真假,足见他并没有用心在对你。”
覃楼月抿着笑,眸光盈盈地瞥着某人,“你是想告诉我,你一直都在很用心地对我,所以灵谷幽假扮我时,只需一眼就能分辨出她是假的了。”
凤庭誉扬了扬眉梢,抬手轻点女人的鼻尖,赞赏地道,“聪明。”
凤庭誉把人轻搂入怀,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间,收敛了笑容,嗓音幽远而深沉。
“荆于冲能软禁乔府的人,要挟你进入王宫,在朕看来,其目的之一在你,之二则在朕。在荆于冲眼里,是朕抢了他的女人,所以他要证明,他不仅能把自己的女人要回来,还能给予朕以痛击。只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画虎不成反类犬,把自己跟整个西荆国都陷入了混乱不堪的局面里而无法自拔。”
所以,要说荆于冲痴情于覃楼月,凤庭誉是不信的,至少说明他还不够爱。
“与我想的差不多。”覃楼月眯了眯眸。
“就连灵谷幽答应帮我,肯定也是有其目的的。荆于冲是她喜欢的人,她必定不希望他死,所以她爽快地答应了帮我解围。一是可以借着我的身份希望能劝一劝荆于冲,二是我因此也欠了她一个人情,而这个人情很大可能就是留荆于冲一条命。”
凤庭誉点头,“月儿学聪明了。”
“难道我以前很笨?”覃楼月挣脱了某人的怀抱,双眸微微眯了眯,迎上了他深邃的目光。
凤庭誉煞有介事地点头,“是挺笨的。”
“敢说我笨。”覃楼月握拳,假装生气地一拳打上他宽厚的胸膛。
凤庭誉俊脸上染着几分戏谑之色,温热的手掌顺势就握住了她的拳头,“若是你不笨,朕哪儿能轻易就把你娶到手,嗯?”
凤庭誉说完,还十分应景地在她的红唇上轻吻了一下。
覃楼月眨了眨清澈的眼眸,不服气地道,“可你的几次表白,我不都拒绝你了。”
凤庭誉:“……”
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遭遇的所有拒绝,都是覃楼月给的,够他铭记一辈子了。
看着男人一脸吃瘪的模样,覃楼月嘴角间漾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她伸出纤细的指尖戳了戳男人坚硬的胸膛,如水般波光潋滟的眸子眨了眨,“凤庭誉,说真的,当初你可是高高在上的誉王,可我几次拒绝你,当时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欲擒故纵,或者说是矫情?”
凤庭誉抓住女人乱动的手,眉宇间有几分温情,“不会,那时你跟朕坦白过你对夫君的要求,而朕当时的情况还不明朗,明显也不符合你选夫君的条件。你拒绝朕,在朕看来,不是欲擒故纵,更不是矫情,而是让朕知道了你的态度与坚持。倘若你一开始就接受了朕,朕与你或许就是不同的结局了。”
覃楼月若是一开始就接受了他,那与外面的庸脂俗粉就没有区别了。
只能说明,他看走眼了,曾经那个在山林间无惧黑衣人,眼里藏着坚韧的姑娘,不过是假象。
所幸,覃楼月如他所见的一样,眼里始终有无惧跟坚韧,有自己的想法与主见,更没有畏惧与贪恋他的权势与地位。
眼前这个女人,让他不知不觉就爱入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