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怪力乱神
杨易眼角跳了跳,年轻人,你太年轻了,不知道这条老狗的厉害。
人家可是能劳动剑圣亲自出手捉拿的大佬,就你这小身板,分分钟给你灭门。
杨老狗懒得理会他,来到叔祖身边,拿头拱了拱,随即张嘴一叼,叼着几张布帛来到了杨易跟前。
杨易伸手接过,打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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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小篆,谁特么看得懂?
不过“地”这个字,他还是认识的。
这是杨家的地契、房契。
随手揣了起来,杨易笑呵呵的道:“不卖,滚!再哔哔,我就报官!”
“报官?”肾虚青年阴阴一笑,傲然道:“用不着,朕带了。”
随即,一个身穿皂衣的官吏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官吏拱手施礼,笑呵呵的道:“朕来此,是完契的,还望杨郎君遵守契约。”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随身还带着官吏,这家伙不简单啊!
“找他!”杨易指了指躺在地上依旧在努力的叔祖,道:“签订契约的是他,关我屁事!”
肾虚青年一愣,官吏也是一愣,同时看向叔祖,面色不善。
杨易乐得看笑话,索性坐在门口,撸着杨无敌柔顺的毛发,就差一把瓜子了。
杨老狗起初还不乐意,不过片刻功夫,本能爆发,被撸的爽了,舒服的哼了出来,趴在地上,半侧着身子,示意杨易可以给它挠挠肚子。
叔祖面色惨白,如丧考妣。
这尊大神,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阎郎君,小老儿愿意赔偿十倍。”
现实面前,叔祖低了头。
十倍定金的赔偿,足够让他家里伤筋动骨了。
可惜,肾虚青年显然看不上他的赔偿,转而阴恻恻的看着杨易。
“朕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清?这宅子已经姓阎了。”
祸水东引,失败!
杨易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道:“此为祖业,不卖!”
肾虚青年忽然笑了起来,声若夜枭,极其刺耳。
“好好好!在这咸阳,还没有人敢对朕如此,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杨易好奇的看着他,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呢?
“来人,给朕拿下,完契!”
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这是要用强?
大秦的纨绔们,都这么嚣张的吗?
纨绔们轰然应喏。
杨易心里慌了一下,说白了,他也是个普通人,虽然是个穿越者,但是并没有多少优势。
他不确认杨老狗会不会出手,万一它冷眼旁观呢?
正值晌午,四周来来往往有不少百姓,也有不少昨天来吃席的。
但是,却无一人敢于上前。
咸阳多纨绔,而每一个纨绔,背后都有一尊大神。
这些人横行霸道,漠视人命,就算是打杀了人,也可以交赎金免罪。
这是贵人的特权。
而这年头,人命,偏偏是最不值钱的。
连年征战,无数人前赴后继,为的不就是后人能享受特权吗?
两个豪奴上前,身高体壮,去抓杨易。
杨易低头,看向杨老狗。
杨老狗睁开狗眼,起身,伸懒腰,抖了抖,被杨易撸的乱糟糟的皮毛顿时油光水亮。
然后,杨老狗上前,抬起左前肢,轻轻向前一探。
一道炽白的光华从它狗爪之上迸射而出,当空化作两股,如同绳索一般,倏忽之间落在了两个豪奴身上。
两个豪奴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捆绑当场,绳索很贴心的绑住了他们的嘴巴,让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妖!”
肾虚青年双目迸射出异样光彩,满是喜悦。
“不曾想在咸阳,竟然还有妖!”
杨老狗懒洋洋的站在杨易身前,如同护主忠犬。
白袍小将杨易策马而出,笑呵呵的道:“还要用强吗?”
肾虚青年的笑容渐渐狰狞,“私豢妖族,乃是大罪!抄家灭族,就在眼前!”
杨易一愣,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原主的记忆七零八碎的,他并没有完全接收。
低头看了看杨老狗,顿时心放到了肚子里。
大不了咱浪迹天涯去。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策马江湖才是我最初的理想,没有一丝丝改变。
“是吗?”杨易悠然道:“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杨老狗辣么厉害,连剑圣都不怕,逃出咸阳不是问题吧?
穿越第三逼,一定要装好了。
吃瓜群众看着两方争斗,对于一只狗妖的出现,竟然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一个个激动兴奋。
贫困少年与狗,勇斗豪门恶少。
这可是大谈资,足够炫耀好几天的了。
“青叔!”
肾虚青年大笑一声,道:“拿下这只狗妖!朕要合药用!”
他的身后,转出一个儒袍中年人,中年人洵洵儒雅,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杨老狗。
杨易皱眉,见杨老狗依旧悠哉悠哉,便也悠哉悠哉的看着青叔。
肾虚青年恶意的道:“区区狗妖,还敢在咸阳放肆,今日就取了你的狗宝。”
青叔轻咳一声,凝重的拱手道:“儒家费青,得罪了。”
杨老狗狗眼一眯,藐视费青。
费青从怀里取出一卷竹简。
杨易很好奇,儒家还有降妖伏魔的功能?
有点意思啊!
看来,这个大秦不一般呐,果然不愧为走玄幻路子的。
竹简翻开,费青神色肃然,轻喝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轰!一团红光从竹简上炸裂开来,红光当空,化作四个大字。
怪力乱神!
大字压下,向着杨老狗而去。
杨易此刻兴奋不已,第一次见别人斗法,实在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快感。
燃爆了!
昨天不算,隔得太远,除了光影啥也看不到。
杨老狗依旧抬起爪子,轻轻一挥。
一道白光亮起,化作一只巨大的白色狗爪。
肾虚青年怪笑道:“儒家正气,天生克制妖魔,区区狗妖,也敢跟青叔争锋。”
下一刻,狗爪迎上大字,只是一个照面,便撕碎了一个字。
连续四下,四个大字烟消云散。
费青面色苍白,继而红润如血。
这竹简乃是他半生所修,乃是他的本命之物。
儒家修行,要择一夫子箴言,以性命交修,而费青选择的,便是这四个字。
如今箴言被迫,他本身自然受创。
好在杨老狗没有乘胜追击,若是破了他的竹简,他性命不保。
费青也知道这一节,收起竹简,躬身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肾虚青年的笑声戛然而止,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费青,道:“青叔,怎么了?”
费青只是摇头,道:“郎君,此地非你能觊觎。”
肾虚青年脸色铁青,不过他也知道,费青搞不定的人嗯,狗,自己肯定也搞不定。
家里虽然有比费青更厉害的客卿,但是不见得会派出来帮自己,毕竟强取豪夺,不是什么好名声。
“哼!这次就放你一马!”肾虚青年输人不输阵,依旧放狠话。
“朕就不信,一只狗妖,早晚找人收拾你。”
说罢,肾虚青年带着豪奴扬长而去。
杨易挑了挑眉头,这等纨绔,若是真要整幺蛾子,还真麻烦。
他转头看向地上的叔祖,关切的道:“叔祖,还好吗?”
“老夫还行,扶老夫起来。”
杨易呵呵一笑,没有上前,叔祖面色愠怒,好歹他也是长辈,虽然做事绝了点,但是谁知道你能死而复生?
吃绝户是传统,大家都这么干,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人是谁?”
杨易开口,老狗扫了叔祖一眼。
叔祖打了个冷颤,连忙道:“阎旅,咸阳令阎乐侄子。”
咸阳令的侄子啊!怪不得这么横!
我记得阎乐最后好像当了二五仔吧?
啧啧!怪不得他侄子这么讨人厌。
“地上凉,叔祖还是回家休养吧。”
你倒是扶老夫起来啊!
叔祖一脸幽怨,目视杨易进了屋,关了门。
他艰难的起身,吃瓜群众们这才敢指指点点。
叔祖顿觉颜面无光,掩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