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世间光明
光明神石所化的怀英运转光明神辉，可以映照世间所有人的过往记忆。但其与怀英同属神识海深处，神辉照耀之下，两人相互进入到了对方记忆。
待光明神石醒来时肠子都悔青了！这怀英短暂的一生，却被无数文章、典籍和一些无穷无尽的世俗欲念所填满。自己除了大体了解怀英的成长过往外，别无所获。
而怀英却了解了光明之神斩神下凡，光明神石继承神格的万年经历。还随着光明神石的记忆，掌握了许多光明之神的法术，可谓收获颇丰。
大有乞丐与龙王相互偷家，看似双方都赢了，但谁的宝物越多就越亏！
白色怀英在神识海深处醒来，发现自己的记忆也被怀英获取之后，反而十分平静地看着湖面下的怀英，淡淡道：
“怎样？怀英，我心永远光明，不似你这样充满各种凡俗的欲望吧！”
怀英也是缓缓睁开双眼，淡然道：
“以我见之，你的光明也不过是虚妄！世间怎会有绝对的光明？若有便一定隐藏着绝对的黑暗！”
白色怀英对怀英的看法嗤之以鼻，但不知为何，自己曾净化了无数的神识，可偏偏只能把怀英封印在神识海深处。便想着尝试感化怀英，故而与怀英谈论起来。
“怀英，光明自宇宙诞生便已经存在，也正是有了光明，万物才得以演化，生长。我乃光明之神所选中，秉承光明的神性，我就是光明，绝对的光明！”
怀英捋了捋思路，结合《方外经略》的记录反驳道：
“你所谓的光明不过是你的执念罢了！首先，你说光明之宇宙诞生便已有了光明。那宇宙诞生之前呢？
宇宙诞生之前是什么？既然你命名其为光明，那就说明宇宙诞生之前没有光明！既然如此，宇宙之前就是黑暗吗？我看应该是混沌吧。
光明与黑暗，时间与空间，世间一切事物都蕴含其间！所以，无所谓光明永存！
其次，光明之神就必然光明吗？你有没有想过，光明之神斩下神念何止千万？他们都去哪儿了？难道他们也和你一样继承了神格，留在了世间吗？
可见光明之神不过是利用你们收拢世间的光明神念和光明之力罢了！你们于光明之神而言，不过是其收拢世间神念神力的工具罢了。
然而，光明之神为何需要利用你们来收拢神念神力呢？不知道了吧！让我来告诉你吧！
天地初生之时，混沌初分，神、仙、凡三界本是一界。那些最先获认识、掌握、据有了天道规律的人，为了自私的欲望，想要获得不受天道规律约束的力量，要想永生，永远享受欲望。
于是他们采集域外精铁和五色神土建造了所谓的神之空间，也就是你所谓的神界！
但是，他们的虚空之金掉落了一块在凡界，所以每隔十二万五千年，天道就会通过那块掉落的虚空之金去到神界，吞噬那些自认为是神的神识和神力。
就如同羊吃草、人吃羊、天道规律吃人一样。而那些神界修炼了十多万年，积累了无穷神力和神念的神，就是天道规律最爱的美味。
所以，光明之神从你们身上收拢的光明神念和神力，不过是其用来供养天道的食物罢了！
由此看来，你们的光明之神出发的本心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私欲和长生。向世间播撒光明的目的也是自私的，为了防止天道规律的吞噬。
难道，一个自私的因种下一个自私的果，只不过是在这个过程中做了一点点有益的事罢了。
再者，那些信奉光明之神的灵魂、神识去哪儿了呢？难道你真不知道？恐怕早就被你所净化成你的一部分了吧！
若那些被你净化的灵魂，你所谓的凡间怨念知道，他们本可以换一种形态存在，可以回归天道获得永生，他们是否还会愿意把灵魂献祭给你们所谓的光明之神呢！
现在，你还觉得光明永存吗？你还觉得光明绝对吗？你还觉得光明是神给予世人的福音吗？”
怀英一番连编带骗，愣是把白色怀英说的信念动摇，神形动荡。在心里怀疑、疑惑、迷茫起来。
“不！不！你是邪魔歪道！你是谬论！你说的不是真的！”
怀英见这所谓的光明神石这么简单就被说的信念动摇，不由得感叹：
“哈哈哈！光明神石，你们真的很可悲啊！为何我的话能对你产生影响？并非我的是完全正确的，而是你自己的内心产生了间隙。”
“你胡说！我是光明之神最忠臣的代理人！我对光明永远坚信！永生追随！”
白色怀英嘶吼着，咆哮着，痛苦哀嚎着，就连原本化作怀英模样的脸都开始变形扭曲了。
怀英见对方道心不稳，心中不由得感叹，所谓绝对的光明，其实最容易被驳倒。因为世间没有绝对的事物！
这光明神石自有意识以来便被光明神念所萦绕，恰恰缺少了自我的意识，只不过是把光明之神所希望、赋予的东西作为自己几万年以来的追求罢了。
正如世人，只知道追求某种东西，而从来没思考那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当遇到挑战时，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就可以击破其认知和信念。
突然，原本暂时陷于迷茫混沌的光明神石，又突然恢复了清明，看着怀英不屑一顾的笑了声：
“哈哈哈哈！差点上了你的当！你的编造的谬论中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天道既然是一种规律，那他为何要吞噬众神的神念和神力呢？
可见，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从我的记忆中收罗了一些我曾经的迷障和求道路上的疑惑，然后加上一些阴谋诡计的味道罢了！
以你二十多年阅历，怎么可能理解这恒古的光明和万世的法则！”
怀英没想到，原来这光明神石也不全是石头，竟然还有些脑袋。看来这些被光明之神点化后的东西，也不像那些凡俗的迷信之人，虽然会固执而愚蠢，但智商还不至于太低。
于是，怀英决定给他来个更更震撼的。随即从容淡定道：
“哦？真的吗？首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难道没发现，世间所有物种，绝大多数都选择了幻化成人形吗？因为世间所有物种中，人最早获得了最快体悟天道秘密的能力。
这也是为何你守护鸟兽鱼虫花草树木几万载岁月，不过获得一点点神识，而自从你有了南疆各部信众后却在几千年的时间里就获得如此强大神念神力的原因所在。
另外，你说天道规律无欲无求，那你在未被光明之神选中之前，你不也无欲无求吗？
但是现在呢？你不也一心想要获得更多的神念，获得更强大的神力，甚至不惜违背你的光明法则，主动占据我的身体吗？
那天道呢？你的神力神念来源于光明之神和世间众生，那天道的力量，意识又来自于哪儿呢？”
白色怀英在怀英的蛊惑下，渐渐地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他从来未曾想过的这些问题，从来未曾动摇的信念在今天崩塌了。
然后痛苦的自问自答：
“难道！难道！难道天道规律也和我一样，吸收了来自众生的欲念，意识，方才产生了自主的意识？
可是，可是，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它又为何要吞噬众生的意识呢？”
怀英反问：
“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不愿相信？你以为你所信仰的光明是世间最正确的道路，所以你教导众生信奉光明。
并对那些不符合、不服从自己的灵魂愿力进行净化，吸收。
那么……”
怀英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不语。而光明神石则慢慢接了下去：
“天道规律认为它自己是最正确的道路，所以神界那些十分强大且想要挣脱天道规律束缚的神念神识，对于天道规律而言，也就是需要吸收，净化的………”
怀英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不！不可能！………”
正当二人谈论的火热之时，守候在怀英身旁的阿奴，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危机从天空中传来。
待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紫色的云层迅速聚集，刹那之间竟然形成了一个笼罩整个天空的巨大雷劫。无数寂灭的闪电在云层中炸裂开来。
仿佛其中任何一道雷劫都能把自己轰成齑粉，彻底消散在人世间。
“这…这是什么雷劫？就像这个世间都要寂灭一样！怀……怀英，你到底干了啥！”
而在神识海深处的怀英和光明神石也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怀英只是心惊，这雷劫的力量比上次似乎大了不少。
而光明神石则十分害怕，因为在光明之神斩神下凡前似乎见识过这雷劫。于是不由自主地，颤抖道：
“诛心雷劫！诛心雷劫！竟然是诛心雷劫！怀英，难道你说的竟是真的？”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怎样认为并不重要，就好像人不在乎蚂蚁怎么想。而我是光明神格的继承者，我的想法，会立刻到达天道之中。”
“这天道是要来诛我的心呢！难怪，当初您曾说过，神只要道心不稳，神性动摇，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竟是真的！”
怀英在湖底看着光明神石彻底丧失了面貌，却又发出如此奇怪的言论，还十分恐惧的看着上空。一时间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了。
只觉眼前白光闪现，一切又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