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合战四阶
三阶妖兽怒吼的声波从洞口冲击而来,除内功初成的陈文和体内蕴含仙酒之力而不自知的怀英外,均被震得头晕目眩,气血翻腾。
转瞬之间,一头周身通红,头生毒角,身壮如牛的妖兽,哀鸣蹦出。众人不禁高呼:
“四阶!”
“竟是四阶!”
那四阶妖兽眼中被两支箭矢没入,污血如注,冲出洞口之时,横冲直撞,踩踏之力使得大地震动。
怀英急呼:
“让!”
众人纷纷后退,侧移,虽然怀英等早有防备,但候荣、费斌未曾见过四阶,又对天元杀阵第三变“龟背阵”不熟悉,以致一时失神,愣在当场。
二人惊恐间被妖兽从中一撞,顿时从两旁飞出老远,生死不知!
陈文、陈武自知在阵中发挥不了自身优势,心有灵犀,各自极速退开,寻找有利地形。
怀英见状,不敢耽搁,再次运起全身力量,倒提长剑,虎步蛇行,绕过前排的小二和张江。大喝一声:
“柳林穿燕!”
在众人尚未反应之际,双手握剑,奋力向上猛挑,斜上刺向妖兽脖颈之处。
那妖兽已是四阶,不但铜皮铁骨,而且速度极快,灵智已开。似乎感受到了怀英剑尖之危险,但也已来不及避让,只得顾头不顾尾,奋力一跃,凌空而起。
妖兽从怀英头上越过,落在小二和张江身后,却因腾起时距离怀英太近,下腹被怀英剑尖划开两尺有余的深口。
妖兽入阵,张干、高丙方才压制住体内翻腾气血,也顾不得蓄力,奋力向前攻去。
张干离得近,双手握住长刀,以全身力量,横档前倾,占了身高优势,一下子砍在妖兽鼻梁之上。
妖兽腹部受伤严重,双眼已瞎,鼻梁被砍,虽未能砍断,却也暂时失去了嗅觉。又痛感传来,发了狂,用毒角猛烈朝着张干顶去,一下子顶在张干刀柄上。
张干双手握刀,只得本能向前用力,结果双手一麻,失去的知觉,随之双臂骨折,被撞在胸口。
还来不及发出痛苦之声,整个人被撞了倒飞出数丈之远,也是生死不知。
几乎同时间,高丙从张干左侧双手持枪,瞄准奋力前刺,一下子捅在妖兽右边腋下。妖兽前进之势稍阻,张干才不至于被撞得太重。
但高丙长枪来不及抵地,借不到力,只得整个人抱住枪柄,被妖兽冲击之力带着倒退了十多步后,方才大喝一声,双手抱紧枪杆,身体下坠,堪堪把长枪柄压在地上。
可四阶妖兽之力,岂是凡物可挡。枪柄触地瞬间,便被折断。随之,妖兽前掌一下子重重的拍在了高丙左肩,顿时坚骨坍塌,一口鲜血喷出,躺在了地上。
张干、高丙的阻挡,给一旁的刘羽争取到了关键的蓄力时间。又故技重施,奋力一矛向妖兽肛门刺去。
怎奈夜色暗淡、妖兽迅速,自己刚刚又被声波震得头晕脑胀,结果只是扎到了妖兽的屁股上,虽然刺破皮肉,但长矛也被卡在了妖兽骨骼之中。
随着妖兽越过高丙,刘羽也被带着往前扑了个狗吃屎,但双手却紧紧抓住矛柄,再次被带着飞了出去。
高丙虽然受伤,还是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刘羽右脚踝,对着刚刚反应过来的小二和张江急呼:
“快帮忙!”
小二和张江一同上前,小二一把抱住刘羽身后长矛杆,张江则跑去双手抱住妖兽尾巴。
随即,一阵雷暴之声响起,两支箭矢即从妖兽左右飞来,双双射入妖兽耳朵之中。
终于,妖兽下腹被破开,又被高丙断了的长枪卡在腋下,耳朵处还中了陈文、陈武两箭,被后面再四人拉住,臀部骨骼中卡着一长矛,总算是停了下来。
而怀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顾不得疼痛,翻身而起,直接越过四人,从右旁举剑蓄力,正要奋力斩下。
不料那妖兽挣扎间,刘羽的长矛枪头竟被生生折断,刘羽、小二随即扑倒在地,高丙也力竭脱手。
只有张江双手死死抓住妖兽尾巴,被带着往前倾倒。怀英一剑斩下去,来不及调整位置,只得砍在妖兽肩胛骨上。
虽然长剑锋利无比,但怀英蓄力被打乱,故而长剑虽砍入妖兽肩胛骨,却造成不了太多伤害。
妖兽好不容易挣脱,却又中了一剑,垂死之力愤然前冲。
怀英因自己双手握剑,长剑又卡在妖兽肩胛骨上,随着妖兽冲击,瞬间被长剑反弹之力震得飞出去老远,倒在妖兽右前方。
张江却不管不顾,依然死死拉住妖兽尾巴,跟着朝前。眼看妖兽即将撞在倒地的怀英身上时,刘羽弃矛直起,与张江一同抓住妖兽尾巴。
此刻,妖兽双眼、双耳被箭矢没入刺瞎;前胸腋下卡着一截断枪;腹部被划开一道两尺长,两寸深厚的口子;肩胛骨上有怀英长剑卡在骨缝之间;臀部还有一只长矛矛尖插入卡住。
尾巴上还吊着两人,可谓浑身是伤,污血横流,低吼不断。
而这边,张干胸前原本有伤,被妖兽一撞,双臂骨折,胸口肋骨骨折数根,昏死过去;
侯荣、费斌也是双双被撞飞,生死不知;高丙左肩骨折,右手脱臼,力竭昏厥;刘羽、张江死死抓住妖兽尾巴。
所以,能及时救援的只有小二一人。
小二眼见怀英陷入险境,也顾不得生死,冲到妖兽侧前面,用身体去撞妖兽头颅。
在小二,张江和刘羽三人合力下,总算把妖兽冲击方向撞偏。
怀英惊魂之际,愤然直起,双手抱住妖兽毒角,用尽全身之力下坠。
恰在此时、陈文、陈武也已赶到,一左一右抽出短刀,猛刺妖兽腹部。
陈文之刃尚能刺破皮肉,但陈武的刀因刀尖崩了一截,又无内功,仅划开层皮。
情急之下,怀英再次用力,大喝一声:
“把它摁倒!”
陈武和小二,再次用身体猛撞妖兽。
四阶妖兽在怀英、刘羽、陈武、小二、张江五人合力之下,扳倒在地。
怀英借机起身,从妖兽肩胛骨上拔出长剑,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小二,奋力一剑直插妖兽心脏。
那妖兽竟在临死之际,爆发出惊人之力,虽是侧躺,但双脚一蹬,刘羽连同张江均被甩出老远。
怀英则死死坠住长剑,整个人都骑在妖兽身上。陈文见状,也急忙从妖兽腋下伤口处,一刀捅入。
最终,浑身是伤的妖兽,抽搐着,褐色的血液流了一地,低吼着没了动静。
良久,陈文方才喘息着问道:
“死了?”
“终于死了吗?”
怀英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无力回答,只是继续双手坠住长剑。
陈武和小二死死压在妖兽身上,直到妖兽彻底没了动静。方才喘息道:
“这回真死了吧!妈的!”
“他奶奶的!真的凶。”
怀英见妖兽彻底没了动静,方才放开紧握剑柄的双手,瘫软在妖兽尸体上,喘息道:
“他妈的,这么凶,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这时,侯荣、费斌也恰当其时,随之醒来,见怀英等众人已经击杀妖兽,便艰难爬起,问道:
“大人,死了吗?”
怀英一听本想骂上两句,却因着实太累就说了个:
“我”
陈武受伤最轻,起身后拾起长弓,没好气道:
“蠢货,大人怎么会死,是妖兽死了,快去看看老张,死了没有。”
侯荣、费斌正欲前去查看张干,却听到张干艰难抬起头,痛苦地回骂:
“阿武,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刚刚就醒了,只是身体动弹不了!小高呢?死了没。”
侯荣、费斌自知刚刚没帮上忙,现在虽然也是胸中疼痛,肋骨骨折,但生怕被看不起,赶紧去扶起老张。
陈武见高丙没了反应,赶紧过去,用手放在高丙鼻子前一探,发现还有气息,大声道:
“老高,老高,你醒醒!”
被侯荣、费斌扶起的张干,听见陈武呼喊,着急道:
“老高怎么样了?老高,高丙”
陈文见状从妖兽胸腔拔出佩刀,走过去摸了摸高丙脉搏,对着张干点了点头道:
“放心,他只是力竭而已!先顾你自己。”
小二和刘羽虽然被妖兽一腿蹬飞,好在被蹬之时,均抱住妖兽尾巴,虽断了几根肋骨,勉强能动。
刘羽用秃了的长矛杆做拐杖,扶起张江,来到跟前对怀英道:
“大人,我也没事!”
张江强忍疼痛,喘息道:
“我也没事!只是挨了一腿,胸口疼。大人咱们终于杀死他了!”
怀英艰难起身,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喘了口气道:
“是啊!终于杀死他了!”
小二扶着自己肩膀,点了一下头,感慨:
“四阶妖兽果真凶残,吓死人了!”
随即去帮助陈武,把高丙、张干拖到妖兽旁的草地上躺下。陈文则从怀中摸出几粒丹药喂给几人吃下。
候荣在谭千秋军中,也粗通一些外伤包扎的手段。便从怀中掏出一些药物,对几人进行了简单包扎。
待众人相互搀扶躺下时,怀英看着一战下来,十个兄弟竟然伤的如此惨烈。
高丙左肩胛骨断裂,右手脱臼,又被妖兽拍了一掌,还用单手拉住刘羽,已至力竭虚脱,暂时昏厥。
张干本有旧伤,在山坳和山峁迎战妖兽时就已蹦开伤口,又被妖兽撞击,双臂骨折,肋骨断了数根,动弹不得。
只是强忍疼痛,牙齿咬得作响,还想着烈酒没了,无法止痛,嚷着刚刚的酒可惜了。
候荣、费斌被撞开,好在只是肋骨骨折,勉强能起身,暂时承担照顾伤员的角色。
小二脖颈受伤,肩膀在撞向妖兽时,震断了锁骨,只能半躺着。
张江被妖兽后腿蹬到右膝盖,一瘸一拐,也只能躺下。
刘羽被抱住长矛时被崩断的长矛杆刺破了脑门,又被妖兽与高丙拉扯时拉伤了右腿,也是一瘸一拐。
只有陈文、陈武是负责远攻,近战时擦破了些皮,人无大碍,只是箭矢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
眼见大家都无性命之忧,方才紧张的怀英总算稍稍放心下来。喘息一会儿后起身宽慰道:
“弟兄们,好样的!咱们此战虽然受伤颇重,但斩杀四阶妖兽如此战绩,放在整个南长城上,都可以说是无敌了!”
张干憋着斗大的汗珠还要争着第一个搭话:
“哈哈哈!老……老大……俺们这次建大功了吧!”
陈武递过一壶水,给张干喂下:
“干啊,赶紧喝水,好好躺着,别战功没领到,自己先嗝屁了!”
张干还想反驳几句,却被陈武喂的水呛了一口,一咳嗽便被疼得说不出话来。
怀英见状心中畅快,笑道:
“干啊!这次你属首功!”
又对众人道:
“自今日起,你们的威名必将响彻整改南长城!”
众人听后无不欢愉,纷纷感叹:
张干呻吟着道:
“俺就知道,跟着老大混总没错!不过,回去后,可得好好喝上十坛八坛好酒,否则我这伤可好不了了。”
陈武故意捏了捏张干包扎这的手臂道:
“干啊,你这手该不会废了吧!胸口又有伤,依我看酒还是别喝了!”
张干听说自己的手废了,赶紧看向陈文,哀求道:
“阿文啊!你可得救救我啊,你不是跟那月澹仙子那啥吗?肯定有救我的手段。”
陈文也是无语,骂道:
“你这臭嘴,可别胡说!月澹仙子给我的救命之药,刚刚已经给您们吃了,放心,十天半月就好了!”
张干听说后方才转悲为喜,开心道:
“我就说嘛,你怎会不救兄弟!哎,话说阿文啊,你和那月澹仙子有没有那啥?”
张干这么一提醒,众人顿时八卦起来,纷纷神色猥琐地看着陈文,似乎此刻说点这类话题更有助于疗伤。
陈文却是被看的脸红,不知作何回答。只是怒骂张干:
“你这臭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怀英见众人重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吵闹,也不得不佩服这几个人的心真大!
正欲感叹时,心中突然一紧,一股莫名的危险敢陡然生出,方才想起自己之前的预判。
随即,猛然拔剑起身,对着尚有战力的陈文道:
“阿文赶紧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