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四阶妖兽
怀英一夜忐忑,总算在偷喝了几口私藏的美酒后,缓缓睡去。
在营地不远处的鬼葱岭中,一棵巨树之上,两个黑影紧贴树干,静气凝神,注视着山谷之中。
而在山谷深处的一个洞穴里,一股低沉的吼叫声震荡而出。耳朵虽不能听到,但周边草木均被震动倒伏,呈现出波纹起伏的形状。
其中一个黑影,在月色下纤巧婀娜,其左手按住剑柄,低声问:
“师兄,这妖兽伤势发作了,是否现在出手?”
另一个黑影谨慎道:
“师妹,不要着急,等他毒性发作的厉害些时再动手。”
那师妹似乎有些焦急,轻笑道:
“师兄,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以咱们俩的实力,击杀它应该没问题。”
那师兄也不在意,继续道:
“师妹,还是再等等,否则让它冲出去,那群凡人可就危险了。”
那师妹嗔怪道:
“真是的,管那些凡人作甚”
当即也不待那师兄答复,双腿轻轻一跺树枝,宛如青燕,翩然向前飘去。
“师妹,等等我”
运粮队营地外,陈文因傍晚所见之事,故而有些心神不宁。到了与陈武换班时,心有所感道:
“阿武,今夜下半场我值守吧!”
陈武不疑有他,只是问道:
“哥,我自己值守,才不要你帮忙呢!再说了,既然说好了各带两人负责,岂能轻易更改?
再说了,你总得休息呗!”
陈文岂会听不出自家弟弟的关心,心中温暖,但一股危机感更加深邃,便冷着脸继续道:
“我不累,你让小二、张江与侯荣、费斌换一下,我带他们两继续巡逻!”
陈武见陈文加持,不解道:
“这是为啥嘛!好端端的!”
陈文不好解释,又怕解释了自家这弟弟反而更不同意,便命令道:
“没有为啥!这是军令!”
陈武见陈文拿军令说事,心中气愤:
“哼!你就是处处想管我!气人!”
奈何现在自己成了陈文的副手,只得服从,于是愤愤然离开了。
看着自家兄弟气呼呼的回了营帐,陈文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摇了摇头,带着小二和张江继续巡逻。
突然一阵低沉的震动之感传来,一向警觉的陈文心中一颤,若有所感。座下马匹和营地里的牛马也都躁动不安,发出一阵嘶鸣。赶忙问后面的两人:
“你们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啊?”
“难不成是错觉?小心谨慎些。”
“喏。”
“走,去前面看看。”
……
原本沉睡的怀英,因贴地而睡,感觉有一股震动之感直击肺腑。
虽然极其微弱,但处处透着怪异,又听到马匹嘶鸣,便决定还是起来探查一番。
怀英取下佩剑,出了营帐,刚走两步便停了下来,心中犹豫:万一真的是妖兽,我自己可应付不过来,得找两个壮胆的。
转身便进了张干营帐,见张干正埋头大睡,而高丙却已醒来。
“谁?”
“我!”
“老大?你这大半夜的来我们营帐干嘛?”
“小声些,叫醒张干,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有情况?”
“嗯!”
高丙听到有情况,赶紧抓过长枪,去推沉睡的张干。可推了几下并无反应。
怀英会心一笑,俯下身在张干耳边说道:
“哎呀!这坛桃花酿味道好极了!可惜了,没人喝呢!”
原本状若死猪的张干,迷迷糊糊中一听到桃花酿便猛然起身,伸手就抓。
“给我给我!我喝我喝!”
“哈哈哈哈!”
“哈哈哈,还是老大有办法!”
张干迷糊了一会儿,才搞清楚状况。根本没酒,刚想抱怨,便被怀英一把蒙住嘴:
“别大声嚷嚷,跟我走,明日让你喝个够。”
随即,怀英带着张干、高丙出了帐篷,先到了牲畜营地。
见牛老头守在篝火旁,眯着眼睛,而狗蛋正在呼呼大睡。
牛老头察觉有人靠近,睁开眼看到是怀英等人,刚要起身行礼,却被怀英用手按在肩膀阻止道:
“您老年纪大了,不用起了,我们就是简单看看。你怎么在这里?”
“唉,这狗娃子粗心大意的,而且年轻人觉多,我来替他守守。”
“原来如此,夜里凉,你多注意身体。”
“大人,你对咱可是真好。”
“哈哈哈,人与人之间不就应该如此吗?对了,刚刚牛马嘶吼,是什么情况?”
牛老头想了想回答:
“一般家养的牛马不易受惊,或许是有什么大型野兽路过吧。”
怀英见牛马均已不再嘶鸣,便辞别牛老头,围着营帐转了一圈,刚好碰到陈武收拾箭篓,准备出营。
口中自言自语:
“到底搞什么鬼!还不让我知道。”
陈武话音刚落,就看到怀英等三人,疑惑道:
“老大?你们怎么?”
“刚刚有异象,起来看看。”高丙回答道。
怀英见陈武手持长弓,像是要出去的样子,问道:
“小武,你这是要干嘛去?”
“我哥非要替我值守下半夜,刚刚听到牛马惊动,所以起来看看。你们看到我哥了吗?”
张干回答道:
“我们绕了营地一圈都没看见呢。”
陈武略显紧张道:
“那去哪儿了,会不会出了啥意外?”
说罢就要着急出营,被怀英叫住:
“不要急,你哥谨慎沉稳,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罢带着三人出了辕门,向鬼葱岭探查。
陈文带着两人向着鬼葱岭探寻了三里多路程,只觉月明星稀,静的可怕。
忽然一声野兽怒吼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的山谷响起,心中恐惧且疑惑:想来这就是所谓的三阶妖兽了。
但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吩咐小二和张江员返回报信示警,自己则把马匹拴在一旁,悄然靠近。
即近时,激烈的打斗之声伴随着黄白光影闪烁。不敢贸然上前,便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注视着山谷之中。
只见微弱的月色下,一头像野牛般大小的野兽,被两个人围困在谷底。
那野兽身形似虎豹、周身红毛、头顶独角,左右冲突间恰似一团暗褐的烈焰,左右跳动。
与之缠斗的两人,一人身形魁梧,身着黄袍,双手握着一柄大夸张的巨剑,在地上与妖兽对峙。
妖兽横冲而来,则举剑拍出,带着无形气浪,卷起周遭尘土。
另有一人身材纤细,身着轻纱,在月光下凌空悬浮。单手持剑,剑身灵巧,找准时机就是奋力一击。
只见银光闪现,那妖兽身上便皮开肉绽,渗出暗红色的污血。
两人一兽缠斗了几个回合,那妖兽明显处于劣势,已经再难有效进攻。便背靠着巨石,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前方,大声喘气。
与之对峙的两人明显也没占到多大好处。地上的男子拄巨剑喘息,凌空的女子身形也开始晃动起来。
那男子喘息着问道:
“师妹,你怎么样?”
女子早已没了之前的骄傲,焦急道:
“师兄,我还好,只是有些乏力!不曾想这妖兽竟然已经突破到了四阶,现在如何是好?”
男子死死盯住妖兽,无奈道: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缠住它,他中了化戾丹,再拖上半个时辰,其妖气消散就好对付了。”
这时,突然一片乌云遮飘过,渐渐住了月亮。凌空悬浮女子的功法乃是借助月光之力,月光一消弱,顿时身形晃动,即将跌落。
心中焦急,不敢再等,俯冲而下,奋力一击。
当白色剑光抵达妖兽脊背之时,月光刚好完全消失。原本轻易就能刺破妖兽皮肉的利刃,却只是在妖兽背上留下一丝划痕。
那妖兽见月色消失,周身气焰顿时大涨。向着女子抬头一顶,直接顶在女子腹部,被撞飞出去了十丈余远。
随即那妖兽四脚蹬地,红光闪动,向着地上的男子冲来。
“师妹!”
地上男子瞟了一眼倒飞出去的师妹,来不及去救,妖兽却到了跟前,只得拖着巨剑向前冲。
那妖兽愤怒狂暴,不管不顾迎着长剑猛冲而来,直接硬钢。
男子心中大惊,来不及思索,奋力举剑大喝一声:
“犀牛望月!”
随即身后虚影显化,状若一头巨大的犀牛,而巨剑正如牛角,与奔跑而来的妖兽正面相撞。
“轰隆”一声后,一股巨大的气浪四散奔袭,周遭草木尽皆折断。
远处隐藏树冠之中的陈文也差点被这气浪冲击掉落。幸好常年狩猎,身手矫捷,慌忙之间抓住了一条枝干。
那被妖兽顶飞的女子,在空中翻转一圈后也跌落在地,好在避让及时,未伤到要害。
良久,尘土落下,乌云散开。
战场中,那妖兽独角被斩断,巨剑剑尖直接嵌入了颅骨之中。
而那男子双手被冲击之力所震,虎口崩裂,小臂骨骼断裂,耷拉在两侧。
胸口也被自己的剑柄撞出一个寸余深的大坑,显然受伤极其严重。
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朝着落地的女子喊了一声:
“师”
话未出口,巨剑滑落,身体也轰然倒下。
落在地上的女子艰难起身,却刚好看见自家师兄倒下,目光呆滞了一会儿,才大声呼喊:
“师兄!”
随即双脚一点,再次腾空,大喝一声。左手掐诀,右手持剑聚力,祭出最强杀招“月华明空!”
顿时身后出现了一轮弯月虚影,照的整个山谷依稀可见。月华凝聚,瞬间幻化成无数尖刃朝着妖兽头颅飞去。
那妖兽受伤惨重,似乎也没了进攻之力,又或是头颅中剑思考不及,被飞来的无数光剑穿头而过。
一番低声嘶吼后,不甘地轰然倒下。
那女子被自己的最强杀招抽空了体内力量,随之掉落在地。也来不及查看妖兽情况,便以剑为杖,艰难地走到男子身旁。
“师兄,你怎么样!”
喊了几声不见回应,着急运转体内灵力助其疗伤。可自身灵力枯竭,尝试了几次只也没半点灵力输出,无奈只能伏在男子胸前痛哭。
“呜呜,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冲动,你也不会这样!”
那男子刚刚被巨力震荡五脏六腑,一时气竭,周身气机混乱,动弹不得。
睁眼见到自家师妹痛哭,心中温暖,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师师妹药!”
“师兄!师兄!你我我还以为药?哦哦。”
那女子急切间一时没想到,在男子提醒下才赶忙翻出一个小玉瓶,抖出一粒“理气丹”,喂给男子服下。
那药甚是神奇,刚一入腹,便挥发开来,牵引着男子原本紊乱的气机渐渐归于平和。
女子见状,艰难地将之扶起,看着耷拉在两旁的手臂和胸前的凹陷,哭着道:
“师兄,都怪我意气用事,害你伤的如此之重。”
那男子气机理顺后,强忍着痛安慰道:
“师妹,你忘了我可是最强防御。死不了的!不过现在胸骨、双手断了,暂时丧失了战力。”
女子忧心道:
“刚刚你可吓死我了,对不起,师兄,都怪我冲动。”
男子安抚道:
“师妹不要自责,我也没想到这妖兽竟然突破到了四阶。师妹,你刚刚的月华明空使得好。咱们修仙之人,这点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咳咳。”
话未说完便又咳嗽起来,吓得女子急切道: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那男子躺在地上,艰难道:
“胸口好疼,快把生机造化丸喂我吃下。”
躲在树冠的陈文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妖兽,着实被吓得不轻。在人兽战斗时,紧紧抱住树干,不敢动弹,直到妖兽倒地后才缓过神来。
心中七上八下地,许久才渐渐平复。心想:看着妖兽模样至少也是三阶之上,而这两人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是将之击杀,恐怕已非普通的凡人。
“难不成真如传闻,有仙人帮助大汉诛杀妖兽?那这两人变就是所谓的神仙咯?”
随即顺着树干往下退,待落在地上时,腿脚发软,站立不稳,踩断了几根枯枝。
声音虽小,却惊动了数十丈外的女子,正当陈文纠结要不要上前解释时,却见一点寒芒从耳旁飞驰而过,随之是一声清脆声音响起: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