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想要什么
月亮爬上树梢，放出了皎洁的月光，为开阳峰镀上一层银色，长寿坐于山顶，望着凌云宗连绵起伏的几座主峰如同几把利剑直插云霄。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长寿准备起身行礼，一只苍老的手放在了长寿的背后制止了长寿的行为，“师傅？”
“无碍。”
长寿没有回头，所以并没有看到此时的天邪子满脸的淤青，下巴通红，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摸着下巴低吟道：“老夫的胡子呀。”
“师傅？”
“咳咳，老四呀，在凌云宗的这半个月感觉怎么样啊？”
“挺好的，二师兄和三师兄对我很好。”
“师傅。”
“嗯？”
“您将我带回来是为了什么？”
天邪子没有直接回答长寿的问题，“你也看出来了吧，你的两位师兄都非凡人。”天邪子一反常态，神情肃然的说道。
“嗯。”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夫这人，想干啥就干啥，喜欢怎么干就怎么干，连老夫的师傅和师兄都不敢管我，怎么，你小子想管我？”天邪子瞪大眼睛盯着长寿，又变回了长寿印象中的天邪子。
“徒儿不敢。”
“哼，不敢就对了，不和你说了，虎子又酿了坛好酒，去晚了可没了。”
“恭送师傅。”
天邪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天邪子目露精光，回头望了一眼仍坐于山顶的长寿，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显，“一尊行走于人间的神明，有意思，有意思。”
天邪子话闭，又恢复往日的神情，“好香的酒气呀，这一次老三可是下血本喽。”
开阳峰山体内，一双血红的双眼突然睁开，向着四处望去，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山体一般，在长寿身上一顿便是许久。
白墨盘腿坐于洞府，身边八个丹炉围绕一周将他护于中央，一缕缕丹香飘出丹炉被白墨吸入，原本虚幻的身体越发的凝实，突然，丹炉炸裂开来，无数碎片穿透白墨的身体刺进了墙体，伤口处并没有鲜血流出，愈合速度之快如同白雾汇聚，白墨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思念一转，目光如同利刃出鞘仿佛能够看穿人心，“小师弟”
“死老头，又来偷我酒喝，没想到虎爷我一直守着吧。”
“老三呀，咱师徒哪能说偷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哈，快给为师尝尝。”
“滚滚滚，你这老王八上次”
“我开阳峰弟子，不修世间万法，唯修一剑、一心。”
“将心中所念、所思、所想化为手中一剑，执剑破万法，征诸天万界。”
“因能极于心，方能极于意”
“小师弟”虎子从一边探出头来，伸手戳了戳长寿，长寿回头望去，“那老头说得这些话你听一下就行了，千万不能信，这老王八修为可高了，屁的不修法。”
长寿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天邪子，天邪子显然也是听到了虎子的话，满脸尴尬，“咳咳，老四呀，别听你三师兄瞎说。”
长寿没再理会天邪子，向着自己洞府走去，二师兄拿给自己的炼体法门也是时候修行了，“别走呀老四，这可是为师多年来的心得，不骗你的。”
“老东西，让你偷我酒喝。”虎子嘿嘿一笑，朝着自己洞府走去。
剑？我手中有父亲锻造的神剑，但，终究是不属于我的物品，使用起来无法得心应手，将心中所念、所思、所想化为剑吗？
“我想要什么？”长寿盘腿坐于开阳峰峰顶，望着皎洁的月亮开口说道。
“小师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吗？”白墨的身影缓缓浮现在长寿身边。
长寿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长寿想起了明道的话“一个没有感情的畜生”“区区一个凡人”，耳边又响起了南陵国士兵的话“怪物、恶魔”，我想知道自己是什么。
白墨见长寿默不作声，自顾自的说道：“小师弟，你也知道师兄我并非常人，而是一凡人死后冤魂不散，因执念而生的鬼魂，我所执，皆为所念，所思、所想，均为执念，化为手中之剑。”话音刚落，白墨伸出手掌，一柄无形利剑出现在白墨身前，握紧手心抓住剑柄凭空挥去，无形的波动肆意宣泄着心中的怒火，“此剑名为败佛，师兄之愿屠尽世间万佛，他们，无法渡我。”
长寿默然，这样的二师兄他还是第一次见，在长寿印象中，二师兄一直是一个谦谦君子的形象，偶尔会变得婆婆妈妈的嘱托着他和三师兄峰内大小事务。
“师兄失态了。”白墨歉然的说道。“你三师兄本是林中一虎，偶然间觉醒灵智，后被师傅用一壶美酒收服。妖，无拘无束，遨游于天地之间，你三师兄所求也就无忧二字，故而每日饮酒睡觉。”
“你呢？小师弟。”未等长寿回答，白墨的身影消失不见，长寿静静的看着白墨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语。
“你呢？小师弟。”师兄的话时常环绕在耳边，是啊，我呢？我真的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吗？不，我心中并没有对这件事感到急切，看来这条路并不适合自己，长寿盘腿而坐，放开气息，任由杀气弥漫在身边，冲天的杀气将开阳峰染成血红之色，整个凌云宗弟子都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意。或许可以将杀气凝实，或许不如师傅的心之剑，但同样可以当做一种攻击手段，师傅的道，我走不了。
“好重的杀气，是开阳峰传来的，快看。”一众修士望着被染成血红的天空神色凝重没有言语。
“啧啧，天邪子那老头新收的弟子好重的杀气呀，又是个怪物，或许可以成为子悠的磨刀石，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一个老头站于天权峰山头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