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战
黑云城城头，魏虎和长寿站于城门之上，城门之外，黑压压军队整齐划一向着黑云城走来，“要攻城了。”长寿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魏虎转头看了看身边意气奋发的少年郎微微有点晃神，一年前，身边这位少年独闯军营（二狗一个看戏的和我长寿有什么关系）说想要参军，魏虎也曾将此事上报于皇上，最后只收到两个字的回复：“随他。”在这之后的短短一年里，少年以极快的速度提升着军衔，如今已经和他同为将军了，甚至隐隐压自己一头。
魏虎回想起当初长寿的回答，为杀从军吗？是啊，短短一年，少年的手中匕首不知斩下了多少敌人的头颅，如若没有这尊杀神在，北幽国恐怕已经灭国了。
此时南凌国先锋带兵已经走到，大声喊道：“攻城门！”一辆攻城车从军队中推出，由十二名南凌国强壮士兵推动，上蒙牛皮抵御城上箭矢，此时城门之内数十名将士死死抵住城门，但依然被攻城车强大的冲力所撼动。
“放火石。”火石是北幽国一名医生于炼丹中发现的奇怪物品，遇火会产生剧烈的爆炸，后经改良，将火石包裹在棉花当中，同时在外面用泥土混合铁碎包裹，成为了北幽国的守城利器，“放火。”城门之上，士兵燃起火矢精准的射在火石之上，剧烈的爆炸当中，铁碎被炸开击杀数十名敌军，攻城车不得不停下。
“上云梯。”“放箭！”两道声音同时喊出，城墙之上所有士兵举弓搭箭瞄准城头下方，一声令下，天空下起箭雨。
“噗”箭矢刺穿皮肤的声音和惨叫声连绵不断，就在这时，一根箭矢破开空气直射魏虎面门，魏虎大惊，长寿伸手抓住箭身反掷回去，饶是如此仍是把魏虎吓出一声冷汗。“多谢长将军相助。”
长寿没有回答，望着箭矢射来的方向，魏虎随着长寿的眼光看去，数十驾巢车，这种车以坚木为竿，高8丈，顶端置板层，方阔5尺，内容纳一入执白旗了望敌人动静，用简单的旗语同下面的将士通报敌情。将旗卷起表示无敌人，开旗则敌人来；旗竿平伸则敌人近，旗竿垂直则敌到；敌人退却将旗竿慢慢举起，敌人已退走又将旗卷起。南凌国又将其改进，此时巢车之上立于数名南凌国弓箭手，同时车内将士用以刺探城内情报。
此时，城门之上百名将士举盾上前，将长弓手与两位将军护于身后。即使箭雨密集，可奈何敌人人数太多，硬顶着尸体将云梯一端勾住城墙，不断有敌人爬上云梯，就在这时魏虎再次下令，“火油。”
数十名士兵抬起火油顺着云梯倒下，魏虎亲自点燃云梯，敌人的攻势缓解了。“撤退！”敌军撤退了，还没到总攻的时间，敌人在等支援，而他们，只能等死，黑云城的背后是北幽国的国土，是北幽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死守。城墙上防守的将士将未烧毁的云梯推倒后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将军，过来一起吃饭吧。”一位年轻的士兵挥舞的手臂向着长寿喊道。
长寿含笑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将士们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将军，虽然他很少说话，但是，每一次冲锋将军总是第一个，但凡可以救的士兵将军同样没有放弃任何一个，跟着这样的将军感觉很安心。
“将军，一起喝点？”一位士兵拿出酒壶对着长寿说道，长寿摇了摇头，士兵早已知道答案，没有说话，将酒分给其他士兵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长寿没有阻止，军中不得饮酒，但是他们太累了，更何况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不如活的舒服一点。
“将军，你怕不怕？”一名士兵已经有点醉意了，向着长寿问道。
其他士兵也把目光看向长寿，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位即使被敌人包围仍脸色一成不变杀出重围的将军会不会害怕。
害怕吗？长寿不知道，但是，他还不想死。长寿没有回答。
那名士兵继续说道：“俺怕呀，俺好怕死。”
“那为什么还来从军，如果不从军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活。”
“俺也不想啊，俺害怕，将军，俺也不想来从军啊。”士兵的语气已经带有些许哭腔，“俺没想保卫国家，俺没那么大的理想，俺只想守着俺娘、俺爹还有俺妹，俺只想守着俺的家，可他们告诉俺，有国才有家，所以俺来了，俺”
“你醉了。”长寿这么说着，然后无言。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救起的二狗，他也不想死，他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吧，为了家人来从军，可是，他死了，死在了三个月前的围杀中，长寿有看到他，看到他满含恐惧的双眼以及死死咬着敌人脖颈的尸体，手中的大刀至死没有松开。
“将军，俺会死吗？”
“会！”长寿不想骗他。
士兵无声的哭着，他还不想死。
长寿站起身来，对着军营里所有人喊道：“你们都会死，城门要失守了。”士兵们默然，大家都知道这个结局，但是大家都不想承认。
“将军，他这”魏虎抬手阻止了身边属下继续说话，默默的看着站在士兵当中的长寿。
“不仅你们会死，我也会死，所有人，不论是你们，还是那些坐在高台之上的上位者，终有一天都会死，就算是那些仙人，那些神佛，我也不相信他们是不死的，我知道你们害怕，但即使害怕，也给我憋着，即使是死，也给我在死前咬下敌人的一口肉，我欲死战，谁敢后退，我也不想死，不想死就给我好好活着，从死亡中给我爬出来好好活着。”
“是！将军。”士兵们齐声大喊道，声音直冲云霄，欲与天一战。
“明天，我率兵突围，谁敢与我一起，我先说好，这次，十死无生。”
“我！”“我！”“我！”
“还有俺！”醉酒的士兵倒在长寿腿边死死拽着长寿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