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狗狗会喝酒吗？
月衍隐了自己的气息，并未引起曲修的关注。看曲修现在这样子，明显是在人间界中过得很不错。
“姐姐，这曲家少爷我也有所耳闻，听说他们家以前并不太景气，而且我依稀记得他好像有个正妻，叫苑儿还是什么，怎么现在……”月衍装作一知半解的样子问。
大姐连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她看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一人关注到月衍说的话才放松下来。
月衍配合地止住了声。
她带着月衍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这才开口：“小公子，可不敢随便说苑儿的事情。”
“怎么说？”月衍不解。
“小公子说得没错，曲家之前确是平凡人家，没想到上天眷顾曲家这小子，他得了灵气，修习了仙法，再回村之后就过得越来越如鱼得水了。至于小公子说的苑儿，也确有此人，她叫秋素苑，是曲修的第一位妻子。”
没想到曲修在被抹去在沧澜试炼的记忆后，竟然没有再想着修仙，反而回了人间界。失了记忆就没想继续了，看来他修仙的执念也并非他以为的那样强。
“那这位秋素苑……”
“去世啦……”大姐有些唏嘘，“曲修修习仙法时说着什么斩断尘缘，便休了她，她也是个身体弱的，孩子生不下来，就死啦。曲修还和自己老父老母断了关系，老人家天天以泪洗面。”
大姐所说的一切都和月衍知道的对上了。她继续说：“不过现在他又认回了爹娘，也有了一门好亲事，也算是出人头地了。他的爹娘这几日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呢。”
“那姐姐刚才为何不让我提起苑儿？”
“哎呀哎呀，这苑儿邪门得很，之前村里有个小伙子大庭广众之下谈起苑儿，说她没用，后来那小伙居然无故暴毙了。我老头子偷偷看过那小伙的死状，回来做了几天噩梦呢。村里人都说，苑儿有怨，说她的名字就会被她盯上。”
月衍笑了一下，问：“姐姐也提了苑儿的名字，姐姐不怕吗？”
这笑让大姐愣了一下，她也是走过南闯过北读过书的，甚至还见过修仙者，可都没有谁能有这位小公子一笑倾城的风华。
更奇怪的是，本来她提起苑儿的事有点紧张，可在这位公子身边，她居然一点害怕也没有。她将这归根于美男子带来的力量。
“我不怕，我从没做过坏事，也没说过谁的坏话，哪有提到名字就死的道理。”大姐很爽朗。
“是啊，说得对。”他笑着回答。
月衍顿了一下继续说：“今晚阴气重，不宜出门，姐姐今晚就不要去曲家凑热闹了。”
他手指不着痕迹地微动，消去了大姐身上的阴气，赠了她一缕可净阴的灵气。他好好地向大姐道别后，就离开了这墙角。
大姐用力眨眼，小公子一刹那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她感受着变得轻盈有力的身体，心中愣愣的，也没有参加喜宴的心思，准备回家向自己老头子说说今天的奇遇。
她遇到仙人啦！一位绝顶漂亮的心善小仙人！
高兴之情未散，她又想起了月衍说不宜出门的话，她加快脚步，决定这两日都闭门不出了。
其实不只是这位大姐，在这镇上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萦绕着阴气，曲修的最甚罢了。
村中热热闹闹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在夜晚时，村中的绝大部分村民都聚到了曲家吃喜酒。
曲家前院墙角有一棵巨木，是秋素苑与曲修小时玩过家家时种下的。那时还是一棵小小的树苗，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巨木。
物是人非，这巨木却没有被砍除，许是长得太高大，一时难除。
月衍倚在巨木的树干之上，看曲修一桌一桌地敬酒划拳，好不得意。他握着圆圆的酒壶，懒懒地饮下酒液。
曲修为了彰显自己的显赫，连喜宴用的酒都是特地从城中醉花楼带来的好酒。月衍在曲家存酒的酒窖中取了一瓶来，顺带放下一块碎银。
他是第一次喝酒，没有选择运转灵力驱散醉意，酒意上头很快让他变得晕晕然。
勾月悬空，萦绕在曲修全身上下的阴气逐渐向他的腹部聚集，隆起一个小小的鼓包来。
没有人注意到这异常，灯火之下，他们只能看到曲修幸福的红脸。
“师尊。”司元曦在月衍不知道的时候化成人形，扶住了他向下滑的肩膀。
月衍拍拍树干，对着这木小声说；“别害怕。”那树翠绿的叶在月衍上来时便簌簌掉落，砸了树下的客人满头满脸。
司元曦虽是人形，威压犹在，树灵自然感觉到害怕。这树在灵气稀薄的人间界生长，竟也生出了微弱的灵智，这让它更加容易吸取天地灵力而变得高大不可撼动。
“你吓着它了。”月衍淡淡地说。
酒让他如雪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了一抹靡艳的粉红。司元曦眼睛幽深，捏着月衍肩膀的手指变得有些用力。
“我不是故意的。”司元曦声音有些委屈，可隐在树叶阴影间的脸却是全然的冷静。
“嗯，我知道。”月衍说。醉意之下，他的声音呈现出一种无意识的冷漠，就好像任何东西都没办法引发他内心的波澜。
司元曦本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安慰的摸摸，可是月衍说完这句后，便不再说话了。
树下人群聚拢，为曲修娶得这样一个好妻子而欢呼。有曲修的狐朋狗友在商量着要怎么去闹一下洞房。酒气弥漫间，那些人早忘了村子里关于苑儿的可怕传言。
“今天兄弟们可要好好闹一下洞房1
“是啊！是啊！曲兄，上次你也是的，大男人矫情得要命，死活不让闹洞房，还说是那女人不让我们闹1
“不闹洞房可就不完整了，兄弟们说是不是1
底下人嘈嘈杂杂的，曲修醉得不清，一律笑呵呵地同意。“闹！闹1他大喊着。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树上还有两个人。
月衍两指捏住一片掉落的树叶，随意将其飞出。叶子打了个转后，锋利地破开空气，将婚房窗纸划破了一道口子。那口子被风吹起，漏出一片红色。
新娘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喜床之上，等着新郎官挑起她的盖头。
月衍不仅没有安慰假委屈的小龙崽，还去看了别的女人。
司元曦狠狠磨了磨牙齿，然后伸手掌住月衍的下巴，让他的视线只能看着自己。
月衍的眼睛里带了酒醉而迷茫的水意，他丝毫没有觉得司元曦的动作大逆不道，反而疑惑地盯着他，仿佛在问：怎么了？
“师尊……”司元曦对这样的月衍完全没有办法，他用手指蹭蹭月衍下巴的软肉，显出一种无名的焦躁来。
月衍打开司元曦的手，半跪在树干上，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半醉之时，他对任何东西的兴趣都要变得更大些。
“别急，慢慢说。”月衍摸上司元曦因为躁动微红的眼角。
司元曦不言。
月衍又摸摸他好看的睫毛，脸上现出一点点了然的神情，他举起手中的酒壶，问：“你是不是也想喝一点？”
司元曦还没有回答就看见酒壶中的酒液被灵力承载，倾泻而出漂浮在了半空。
月衍用手指在空中酒液蘸了一点，然后冷冷淡淡地将手指放在司元曦的唇边。
“尝吧，尝一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