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连山部的，还是苗蛮族的？”阴湿的地下室里，正进行着一场审讯。

    对面依旧是沉默。

    已经快要数不过来到底是第几轮拷打，审讯官们却没有一丝动摇。

    青苔蔓延的地面传来脚步的回声，几声响后，穆金，脸色很差的他来到了他最不想来的地方。

    “你在玩什么呢？”穆金低吼道，声音被压得很低。

    “是属下失职，属下愿请死谢罪还望大人垂怜不要殃及老小。”为首的审讯官被吓得一身冷汗。

    穆金却不看他一眼。

    “连山部，泰肎是吧。”穆金说道，话语中带着些许戏谑。“常听闻阁下行商不露一点儿风声，而今日怎为我所囚？”

    名叫泰肎的那人挣扎着想抬起头，却被猛地按下去。

    一口鲜血喷出。

    “我是头一次被玩得这样团团转”穆金盯着他，二人的额间只留一缝。“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做这行的代价。”

    说罢，穆金便夺门而去。

    “老大，还继续吗。”审讯的人问道。

    “废话，该问的都问出来了吗？继续。”为首的人说道。“我都快交代在这了。”他嘀咕着。

    ~

    所谓行商，即商行，原是司货品交易之职。

    各部间往来不便，渐渐也就有人专职在各部往来收售货物。而原先官府派下来的商行，也就演变为管理各处商人的部门，具有监管其流动，颁发执照，备案其交易等职能。

    在明面上是这样讲，但干这行，不免会走灰色甚至黑色地带——也就是谍报。

    而往往这些，方是“行商”的真意。

    ~

    “那座山，叫什么名字呢？”魁望向窗外，有些失神。

    “在那边干什么呢，快点过来帮忙啦。”苑双手叉腰在柜台俯首看着这名隗姜的少年。

    “来啦。”隗姜说着，赶到正忙碌的霞身边。

    纵然他已经上手实操了几天，但面对这一张张陌生的脸，他还是会心生胆怯，或是恐惧？

    他无从知晓。

    “您要来点下酒菜吗？本店有特色小菜，酒自不用说，都是好酒，上乘。”他满是自信地念出他准备好的惯用伎俩，却被下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霞姐，又上新品喽？”客人是一副中年人打扮，汗衫贴在身后，耷拉着肩膀，很随意。

    “没啊——”刚想说出话的霞，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改口说“还没备好，今天让你失望了。”

    眉目间的一瞥扫到了隗姜，让他后背发凉。

    “这家店？”他还想再追究下去，却不知为何，难能继续。

    “一碟茴香豆，一壶好酒，半斤猪头肉，权作消遣。”客人回道。

    “好的，这就给您上来。”转身入厨，却忘了这一茬。

    ~

    晚间的云被晕染上瑰丽，如水仙花般绽开。

    晴空一碧如洗，却待夕阳放出他最后的光，来染上这醉橙的色泽。

    而那座山，屹立在大地，巍然不动。

    “那座山叫什么名字呢？”魁望向窗外，有些许失神

    在他所住的客房，他难能在意别的事情，就如现如今的处境，这间疑云重重的客栈。

    所有的疑问都会串连在一起，他有些确信。

    “总要登上这山，找到答案。”他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