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工第六天
血检的结果出来的时候，明舟正好做完笔录。
“肯定是酒驾，没跑了。”交警小哥拿着血检报告单，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明舟，“还好发现得早。”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明舟知道交警小哥的未尽之意。
她只能勉强笑笑。
自打她穿过来，好像就一直霉运不断，或许哪天该去庙里拜拜？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交警小哥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要不找个人送你回去吧。”
怎么送，用警车吗。
明舟当然知道这个点，对方也是担心她的安全，但还是下意识拒绝了。
主要是怕引人注目。
原身住的小区不算多好，人多嘴杂。
书里就有说过，原身当时在小区里有不少风言风语，大部分都是关于她当主播这个事，一些大爷大妈闲得没事做，又自认正义，整天编排这个编排那个。
特别是原身后来真的去勾搭平台的小领导，被车送回来几次后，她被金主包养的传闻简直瞬间就在小区里传遍了。
这深更半夜的，她要是被警车送回去，那些街坊邻居看见了，指不定能乱传成什么样。
就算明舟身正不怕影子歪，可她刚来没几天，暂时还不想惹上麻烦事。
打工还债都来不及，谁有空去搭理那些嘴碎破事多的邻居。
斟酌之下，明舟婉拒了交警小哥说要送她回去的事，认真道了谢，还为此难得撒了谎：“没关系的，我家里有人在等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可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回去肯定不安全埃”
特别是明舟看着就柔柔弱弱的一个，刚刚还出了酒驾的事，交警小哥着实有些放心不下，一边送明舟出去，一边试图劝她。
奈何明舟心意已决，坚持自己回去，实际上心都在滴血。
她刚才坐的那辆出租车，因为是在软件上打的，所以钱还没扣。
可她从会所打车回去，和从总局这边打车回去，根本就不是一个价位。
拒绝了免费的搭车，她一个打工穷鬼怎么可能不心痛啊！
交警小哥见劝不了明舟，只得放弃，之前为了方便后续酒驾事情的处理，他正好负责这件事，就把自己的联系号码给了明舟，“哎，那你自己路上小心，有任何情况及时联系我。”
明舟很是感激，要是警察也能给评分的话，她一定给这位小哥五星好评。
她跟在交警小哥身后，两人拐过走廊的弯，回到了大厅，却意外地又撞上了之前离开的平熙。
交警队和刑警队平时也经常有互相配合的情况，平熙所在的一支队在整个c市总局都很有名，她本人更是有名。
“啊，平队。”哪怕部门不一样，交警小哥也连忙立正敬了个礼，“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去吗。”
小哥有些担忧，“您熬夜很多天了吧，请别因为案子累垮了身体，回去休息一下吧。”
“还有点事。”平熙的声音和她的性格一样，冷淡沉稳，“谢谢关心。”
连一旁的明舟都能感觉出来，女主并没有把让她回去休息的话放在心上。
平熙刚和下属交谈完什么，对方朝她点了点头，拿着一堆资料走向了大厅后面。
平熙得了空，将目光移向交警小哥，然后定格在他身后的明舟身上。
“怎么回事？”
她认出了明舟是刚才坐在门口的那个学生，样子显然是刚做完笔录。
大晚上的，一个学生来警局做笔录，听着就非比寻常。
明舟感觉到平熙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整个人像是被x光照过了一样，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僵硬得原本因为困而微耸的后背都瞬间挺直了。
“您问她吗，这个是。”
平熙问了，交警小哥自然不会不答。
他几句话就交代了事情经过。
“大概就是这样，现在我想送她回去，她一定坚持要自己回去。”
平熙了解了经过，颔首，转头对明舟问道：“为什么不让人送你回去？”
她脱下了刚才那件黑色的外衣，明明没有穿着警服，身上却依旧隐隐传来一股压迫的感觉。
就连问话都带着一股子审问疑犯的严肃感。
要是不熟悉平熙的人，可能会对她油然而生一种畏惧。
但明舟听到平熙这样问，原本因为她审视的视线而紧张起来的心，莫名就没那么慌了。
别人她不清楚，女主的性格她还不知道吗。
明舟来这个世界后，系统第一时间就把《狩罪》的内容都传输到她脑子里了。
虽然听着很像是在审讯，但其实只是在单纯地关心罢了。
“嗯，家里有人在等我，不用麻烦你们了。”
明舟下意识用了刚才婉拒交警小哥的说辞，却在说完后立马暗道不好。
这种小谎话拿来哄骗一下交警小哥可以，在有人形自走测谎仪外号的女主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原身的父母在破产后立马就带着证件之内的逃走了，只留下那栋靶子似的房子给原身，家里怎么可能有人在等她。
就差户口本上也只剩她一个，那明舟就是实实在在的一人为家了。
平熙的目光再次扫过明舟，定格在她的脸上了一会儿。
就在明舟不好意思地抿嘴，以为自己的谎话要被拆穿的时候，平熙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她将别在裤兜里的黑色皮手套拿了出来，重新戴上，一边戴一边对明舟说：“我送你回去。”
语气很是强硬，不容拒绝，像只是在通知一样：“我还要过去案发地点一趟，你的住址顺路。”
明舟下意识又要拒绝，却发现以平熙的架势，似乎不是要开警车走。
联想到原文中，女主为了尽量减少因为堵车和路况耽搁赶路的情况，经常会选择骑体型更灵活的机车。
看到平熙手上防滑的皮手套，明舟将嗓子里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好、好的，那就麻烦您了。”
所以女主是看出来她撒谎是因为不想坐警车，才提出要送她的么。
会不会是她想太多，万一人家就是嫌开警车麻烦呢。
但那也没必要送她啊，虽然女主给的理由是顺路。
难道……是担心她的安全？
旁边的交警小哥一脸懵逼。
为什么平队送就答应得那么爽快，我送就不行。
现在连这种事都要看脸了吗。
平熙跟留在案发现场的下属联络了一下，说自己半个小时后到，挂掉电话后叫了一声明舟，让她跟自己走。
明舟乖乖跟在女主身后，走出了公安总局的大厅。
借着总局比路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敞亮的户外路灯，明舟看清了女主在原著中出场次数极多的座驾。
一辆浑身漆黑，看着就很能跑的机车。
在原著里，这辆车也确实跟着女主爬坡涉水，经历了不少案子。
明舟有幸能见识到女主的专属座驾，还能坐上去。
唯一不太理想的是。
明舟看着座椅离地的距离快比她腿还长的机车，陷入了沉思。
这是在变相地嘲讽她矮吗？这要怎么上去。
然而。
“别动。”
一双有力的胳膊把住了明舟的腋下，将她以一个抱起猫一样的姿势，轻易地举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座椅上。
明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稳稳地坐在了机车的后座上，头上被戴了一顶头盔。
安置好了明舟，平熙也跨上了车。
她戴好头盔，发动了机车。
机车的前灯像是两束光刃一样，劈开了夜色。
“坐稳了。”
平熙说道。
“好的。”明舟回过神，赶紧往前，两只手抓住平熙的衣角。
她应该是整本书里，第一个坐上女主后座的人吧？
纵观全书，似乎没有一个人被女主用这辆车搭过。
眼看明舟的思绪又要飘远，前面的平熙却忽地深吸了半口气，一条腿踏在地上，松开握着把手的两只手，然后向后，抓住了明舟攥住她衣角的手。
再开口的时候，平熙的语气中添上了一丝淡到几乎没有的无奈：“抱住这里。”
她将明舟的手放到自己腰上，“不要发呆。”
距离拉近，明舟一下子贴上了平熙的后背。
她原本还有点不习惯，在平熙让她抱紧之后，小心翼翼地圈住了平熙的腰。
确定明舟抱紧以后，平熙才将车驶了出去。
凌晨的街道上基本没有人影，车辆也比白天少得多。
明舟坐在平熙后面，急风都被前面的人挡去，只有几缕从她的耳边刮过。
她的手搂着平熙的腰，风吹起了对方的衣角，贴近的姿势让明舟几乎能感受到平熙的心跳。
说起来，在原著里，女主好像是有腹肌的。
常年的刑警工作，晋升到支队队长这样重要的职务，平熙对自己的要求十分严格，自然也有对身体素质的针对训练。
有腹肌腰还这么细吗，好羡慕。
明舟之前也想要马甲线来着，结果有次路过健身房咨询了一下，私教直接让她放弃，说她太瘦了，想练起码得增肌个十来斤，不然就是妄想。
“啊，对了，系统。”
明舟忽然想起自己坐在大厅时，看到平熙和一众警员行色匆匆地回来，结合平熙刚才说的要再回案发现场一趟。
这个时间，离原身勾搭平台领导，被某个主播邀请掺和到违法活动里，大概还有半年左右。
半年，明舟努力回忆，按《狩罪》的时间线，这个时候的女主似乎是在。
“在追查一件连环入室抢劫凶杀案，这是今年的第四起，女主在第三起时接手后，才查出来之前的案子都是一个人做的，正式并案开始调查。”系统比明舟知道得更清楚。
凶手很狡猾，十年前犯案后就一直在各个省市之间流窜至今，一直没被抓到，大概是因此有恃无恐，今年一口气犯下了三起。
正好是准备第四次犯案时，被女主察觉到了端倪，阻止了第四起惨案的发生，但也逃离了现常
一直到后面破案，人们才发现，原来犯人是靠多年伪装成女性，才混淆了之前的警察。
也正是在最后追查抓捕的过程中，女主为了制住手上有凶器，准备带着无辜的人去死的凶手，手臂被划开了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疤，差一点碰到了大动脉。
她制服凶手后被立马送上了救护车，就算后来只是失血过多，卧床休息了两个星期，缝合后也因此留下了痕迹。
明舟看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明舟希望女主少经历一点这样的事。
况且就是因为这次伤，女主后面追查原身参与的那起案件才会……
系统见明舟面露犹豫，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宿主是不能向原住民剧透的。”
明舟想也知道会如此，在心里叹了口气，却又听到系统说，“但是，如果只是一点小提示的话，世界意识是不会有反应的。”
明舟闻言，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就是说。”
感受到明舟有些激动的心情，系统没再说话。
它其实都有点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按理说它只是来监督明舟，或者说监视更合适一点。
这种背着世界意识主动告诉宿主漏洞，只是因为看见宿主听到它否定的话后黯淡的眼眸，动了一丝本来不应该存在的恻隐之心。
难道它的程序也哪里出了问题么？
平熙是少言寡语的性格，骑车时不会分神去和明舟说话。
明舟被安全送达了楼下。
“走吧，我送你上去。”
平熙摘下头盔。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这个时间回来很不安全。”
果然。
明舟其实隐隐有发觉，平熙应该是从交警小哥口中听到她的地址时，判断出她其实是一个人住，才产生了要送她回来的念头。
原身一家起初就是从农村搬来的城里，没什么积蓄买不起好的房子。
这附近住的什么人都有，治安一直不怎么好。
本来原身的父母做小生意有了点起色，在商量换个房子，结果就出了事，倒欠下一大笔钱，换房的事自然没了影。
明舟敢一个人回来，其实也有系统能帮她监测周围的原因，打车到楼下的话问题不大。
然而在平熙眼里，明舟一个独居的女性，哪怕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学生，这么晚回去，又是住在这种地段，几公里外的地方还刚发生了未遂的入室抢劫，有一个犯下数案的凶手正在四处逃窜，怎么看都非常不安全。
平熙将明舟送达了门前，看着她开门。
“如果有条件的话，晚上不要出门，最好尽快搬离这里。”
她不能透露案情，只能嘱咐明舟。
“这是我的电话，遇到不对劲的情况，可以找我。”
女主平熙在原著里，一直是一个极具正义和同理心的人。
她思维敏锐，时常能洞察先机，行动力和领导力都无可挑剔，能力强大，却时刻谨记着看护他人。
明舟实在不忍心就这么看着对方受伤，还很大程度影响到了后面。
她先是和平熙郑重道了谢，然后状似无意地提起：“我之前听您说，等下还要去案发现常”
她假装关心，实则暗地提醒，希望平熙以后能从中察觉到什么：“现在的坏人好像都更聪明了，我看电视上很多人被抓的时候都有做伪装，简直认不出来是一个人，您也要小心一点埃”
要不引起世界意识的注意，她目前能提醒的极限就是这样了。
大概是一路上明舟都表现出了一种内向不愿多交谈的样子，平熙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好。”
半晌，平熙再次应道。
“谢谢关心。”
只是语气比起之前，微不可查地温和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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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到家已经接近清晨，但明舟还是让系统挑选了任务目标。
世界意识要求的是三天一次，没说不能提前。
趁着被禁播二十四小时，明舟果断先囤了一次任务。
“这样的话，最晚就可以六天之后再做任务了。”
横竖入梦的时候，她的身体也相当于是在睡觉，醒来后也不会有一夜没睡的疲惫，反而更精神一些。
这次的目标是个离开家乡独自打拼，各方面压力堆积起来无处发泄的白领。
明舟陪对方做了想做却没时间去的事：逛街、看电影，和朋友一起自拍打卡美食地点，还充当了一回对方母亲的角色，听她边哭边摸她的头安慰。
一觉醒来到了九点，明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看起来格外慈祥。
难得是个周六，但明舟现在没有双休。
简单收拾了下，她就坐车去了咖啡厅。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飞狗tv给明舟发来了直播间解除禁播的消息，明舟才发现二十四个小时已经过了。
她明天就得恢复直播了。
由于被罚款警告还禁播了的原因，明舟的下次直播，乃至今后的直播，都有可能被管理随机抽查，直到新人主播的一个月观察期过去。
说不定过了观察期也会被抽查。
“得想想要直播什么内容了埃”
明舟有些发愁。
一天要直播三个小时，她早上最晚九点二十要出门，下点血本坐地铁的话能按时到咖啡厅。
算她早上七点起来直播，能播差不多两个小时。
下午再回趟家，把剩下的时间播完，正好能坐直达的公交车去会所。
时间没问题，可就是到底播什么内容这点，很是让人头秃。
“或许，宿主可以利用以前的专业来制定直播的内容。”
系统冷不丁说道。
“我以前的专业？”
明舟愣了愣。
“可我以前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埃”
和生活区根本沾不上边。
“宿主的合同里并没有要求你只能直播某一个区的内容。”
系统了解到明舟上辈子读的是首都音乐学院，走自招保送进去，最后以系第一的成绩毕业。
除开这些。
明舟在校期间，曾经以平均每天写一首曲子的能力，写满了足足好几个u盘。
“宿主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把那些曲子重新捡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