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工第二十二天
“其实, 我是警察。”
女人的话音落下，她满怀期翼地看向明舟，两人四目相对, 一切似乎尽在不言之中。
——才怪。
只见明舟松开紧皱的眉，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搁这儿演无间道呢。”
她几步跨进厨房，抄起挂在挂钩上的菜刀出来。
女人眼睁睁看着明舟在手机上飞速按了什么, 然后把手机的屏幕转向她。
上面已经拨通的110的电话。
“实话告诉你, 我这破屋子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只有欠债一堆。”
明舟压低声音，她拎着铮亮的菜刀——自己捡石头回来磨的，倏地咧嘴一笑。
说到欠债一堆时，语气隐隐有些扭曲。
“识相点自己蹲旁边去, 双手抱头, 等警察来了进去蹲几天，这事就算了。”
“要么。”
明舟的语气里满是威胁。
“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女人：……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明舟。
说好的需要警察保护的老百姓呢, 她真的不是进了什么犯罪分子的老窝吗？
“不是, 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警察。”
“那你的警察证呢。”
明舟掂了掂菜刀, 盯着女人。
“忘、忘在派出所了。”
明舟眉毛一竖，刚想说你以为我会信, 系统就赶紧抢先一步开口：“宿主！等一等。”
“嗯？”明舟歪了歪头, “有事待会再说, 等我教训完这个——”
毛头小贼四个字还没说完，系统的话就让明舟提刀的手顿在了原处。
“这个人，她其实真的是警察。”
系统语气莫名沉痛。
“宿主你可能忘了，之前你打车经过路口的时候，她就在斑马线那里执勤来着。”
明舟：“……啊？”
-
虽然不知道为何, 明舟突然放下了菜刀，相信了她警察的身份，但女人见自己终于被取信，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赶紧花了三分钟，向明舟解释了她为什么会从窗户进来的原因。
“我叫刘颖，我真是这片区的片警，你知道这个连环入室凶杀的犯罪嫌疑人么。”
刘颖调出手机上一张被修复后的照片，上面的男人面貌普通，身材不高，但有很多肌肉，看着像是做惯了体力活的。
原剧情中，这个犯人多年来也的确一直做着力夫水手这样不需要身份证明的活计。
明舟点了点头。
刘颖给明舟看完就收起了手机。
“我在下夜班的时候看见他往这边走，一眼就认出来了。”
要不是那段路恰好有个工地，门口有人照着手电筒，刘颖很可能就和这个一直潜逃的罪犯擦肩而过。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怕错过之后下次再遇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刘颖就先不远不近跟上男人。
当时附近都停了电，到处都没有光线，刘颖刻意躲藏之下，一路跟着男人走了两分钟，看着他站在楼下观察了一阵，进了楼里。
刘颖谨慎地没跟上去，而是蹲在下面，通过楼道平层的窗户，看到男人停在三楼楼道口的一扇门前，低头捣鼓了五分钟，明显用了什么非正常的手段，进了屋。
在这期间，刘颖一边盯着他，一边和局里说了这件事。
“你们这里本来监控就没几个，一停电又到处都停摆，这人非常狡猾，敢来看样子应该是提前踩过点了。”
局里那边一听说发现了久寻未果的疑犯，高度重视。
但这边的片区派出所根本没两个人，于是由总局接手。
“刑警队的在往这边赶，不过需要一些时间，也怕警车来惊动罪犯。”
时间太晚了，又加上停电，刘颖一个人根本没法疏散整栋楼的居民。
而且最糟糕的是，楼下那间屋子，现在有人。
“这人我认识，是我高中同学，游手好闲一直在家啃老。”
刘颖很无奈。
“我刚刚给他发消息，他今天一个人在家，刚好戴着耳机没听到开门的动静，凶犯可能以为他睡着了。我就让他假装睡着了别出去，凶犯这次应该只是走投无路想谋财，所以没动关门的屋子。”
但把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罪犯和一个普通人关在一个屋，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刘颖纠结再三，打算先从楼顶下到罪犯在的屋子楼上。
她身上正好带了修空调的安全索，而她在路口执勤时见过明舟，听过便利店的人闲聊说最近明舟晚上很晚才回来，就和警局报备，先进一下明舟的屋子。
这些明舟倒不是很在意，令她感到迷惑的是。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修空调的安全索？”
刘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其实我以前做过学徒，明天不是放假么，我就想赚个外……”
刘颖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敲门的声音不大，像是为了避免楼道里不算灵敏的声控灯亮起一样。
比起敲门，似乎更像是在试探里面有没有人在。
“有人嘛。”
一股刻意压低的声音，隔着不算厚的铁门响起。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有点哑，是夹着方言的口音。
明舟皱了皱眉。
“宿主，别应声。”
系统格外紧张。
刘颖听到这个声音，嘴唇紧抿。
她向明舟比了个嘘的动作，贴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别发出动静，外面敲门的……应该是楼下的凶犯。”
他为什么会到楼上来敲门？！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只是稍微急促了一点，铁门都被砸得颤了颤。
“开下门，你有东西掉到楼下来了！”
明舟猛地回头。
她挂在客厅窗户外的毛巾不见了，刚才刘颖进门的时候都还在的。
明舟买的毛巾质量比较差，干了以后轻飘飘的，估计是被吹到楼下去了。
而楼下的凶犯在作案，本就精神高度紧张，连续躲了警方这么多年，对周围的一切也分外敏感，突然看见毛巾掉下来，肯定会觉得不对，跑上来试探……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敲门开始演变成敲两下砸一下，但依旧克制。
只是门内的人能体会到外面的人逐渐起了疑心的心情。
在深夜，这样的动静引不起周围邻居的关注。
就算有人听到了，这种时候也不会敢出来看。
楼道的声控灯一直没有亮起。
明舟按亮手机，就着停在微信界面的对话框给刘颖打字：先别管这边，让楼下的人跑出去。
刘颖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明舟看着她给谁发了消息，然后又打字给她：这边先等等看，看他干什么。
门虽然质量差，但就这么拍下去，想拍开显然是不可能的。
刘颖只是个片警，平时除了小偷没接触过什么像样的案件，选择跟上凶犯大概就是她这辈子冒过最大的险了。
而明舟有系统给她投屏外面的情况，自然要冷静一些。
两人稍微等了一会儿，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外面的敲门声就渐渐停了。
前后加起来也就一分钟。
刘颖刚想松口气，几乎是瞬间，就听到了从外面门锁上传来的，细祟的捣鼓声。
“什——”
刘颖从未反应得如此快过。
门外的凶犯敲门不果，还是放心不下，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直接开门进来看。
“宿主，最多一分钟，门锁就要开了。”
明舟无声地叹了口气。
刘颖以为她是害怕，咬了咬牙，把身上的安全索取下来。
“我先送你下去。”她用气声说。
说实在的，门外可是杀了那么多人的逃犯，要直面刘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她是警察，她要是慌了，身边的明舟怎么办。
然而高空作业的安全索，并不是一两下就能取下来的。
刘颖比明舟还矮一点，也不可能抱她下去。
三楼十几米，摔下去死不了但肯定得残。
明舟看得很清楚，刘颖身上是没带配枪的。
片警一般出门也不会带枪，更别说刘颖已经下班了。
加上给明舟系上送她下去，不说时间来不及，到时候外面的凶犯闯进来，她是下去了，刘颖怎么办。
“来不及了。”明舟回道。
“那也要试试。”刘颖取下绳索，给明舟穿上，却看到明舟忽然伸出手，拉住旁边关上的卧室门，按下门把手，往后一推。
“吱呀。”
明显的开门声响起。
门外的动作猛地一顿。
诡异的安静让人心都提起来了。
明舟将手机贴到耳边，她的手机屏幕还停在刚才给刘颖打字的界面，但也顾不上退出了。
“亲爱的。”
明舟倏地出声。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但很快就被掩盖。
明舟一边握着手机，一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似乎在和手机那头的谁对着话。
“嗯嗯，我刚睡醒，起来喝口水。”
声音里带着一点困意，她打了个哈欠。
“你什么时候到啊，我等你好久了。”
停了三四秒。
明舟哼了一声，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
“每次都这么说……真的两分钟就到？”
要不是刘颖站在旁边，清楚明舟压根没打电话，都要被她逼真的语气糊弄到了。
“什么，你还带了朋友来？男的女的。”
明舟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是个人都听得出里面的怒气。
不过很快，她的怒气就被电话那头的人抚平了下去。
“……真的？你们是来接我一起过去的？”
门外的动静停了有一会儿了。
明舟握着手机，只有她知道，她的掌心已经渗出了汗。
“终于舍得把我介绍给你朋友了啊。”
明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惊喜，随即又惊讶道。
“什么，你们已经要到楼下了，怎么不早说。”
“你早点说，我好去换身衣服啊。”
她穿着一身外出回来的t恤，睁着眼说瞎话，语气略带娇羞。
“人家身上还穿着刚买的那个睡衣，准备给你个惊喜呢……我都还没换下来，让你朋友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嘛。”
作者有话要说： 刘颖：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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