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山
“徒儿，为师希望你明心见性，赐你道号明。”，回逍遥观的路上，师父对封崖赐说，“你改名崖赐，应该有你的理由，为师尊重你，道号只是天师谱记录之用，你记住就好。”
“封丹明！谢谢师父，弟子不会辜负师父的期许。”，封崖赐很满意的说。
“你是天师府第五个修炼玉黄楼的人，对道教来说，便是气蒸云梦泽，波撼玉黄楼，摇动昆仑山，玉皇楼只有适合的根骨才能修炼，而你，无疑比我们四个更加适合。”，师父含着期待的目光。
封崖赐虽然比翻书之人黄三甲更了解这个世界发生的事，但如此密辛却依然不解。
他疑惑的看着师父，“您四大天师出自一家，怎么……”
“你也说了，我们四人是一家，我姓赵，赵家多少人？就我们四人有修玉黄楼的资格啊。根骨差的也不是不能修玉皇楼，只是浪费时间不说，反而伤修炼之人的根基，玉皇楼在这一方面，就是这么霸道。”
封崖赐听出了师父对龙虎未来的担忧，师父对龙虎依然有割舍不下的感情。
“武当大皇庭有六层，王崇楼已经圆满，若不是他一身大皇庭是为世子打造，否则早就白日飞升了。”
师父接着说，“龙虎玉黄楼也有六重，至今也就赵西翼到了第五重，我和赵丹瑕都还停留在第四重，至于赵丹平，为了掌教之位，意气之争，负气出走京城，做了那青词宰相，早就与龙虎断了联系，为师摸不清他的境界，怕是与为师不相上下吧。”
“虽然你与玉黄楼十分契合，但修炼也要小心谨慎，步子放慢点，切记急于求成。”，师父语重心长的说道。
封崖赐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可知，你与为师的缘分还不浅呢。为师创了一本心法，还没经过验证，就被你给修炼了。”，师父突然说。
“《野火经》？”
“不错，为师今年偷偷放在武库的，还想谁能得此机缘呢。哈哈……”
封崖赐挠挠头，心说，确实缘分不浅，要不是这《野火经》，我还穿越不过来呢。
“《野火经》脱胎于玉黄楼，只不过比玉黄楼浅薄了许多，但也算一流的功法，最重要的是，它要温和许多。”，师父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怎么会挑选《野火经》呢？”
“弟子武道一途十年未得寸进，看见《野火经》，想到一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弟子觉得我也应该像野草一般，顽强一些，不该气馁，所以选择了这本功法。”
“好一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老天师交口称赞。
说着说着，师徒二人已经到了逍遥观。
老天师把封崖赐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枕头下拿出一本泛黄的书册，递给封崖赐。
封崖赐没有接，先跪在地上，双手才接过这本皱巴巴的册子。
册子不厚，却是龙虎的镇派至宝。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才慢慢的翻阅着书册，字里行间，有细心的批注。
是师父的心得，歪歪扭扭的字体，新墨的味道，应该是师父是昨晚着急赶工写下的。
水映七星，斯文瞻北斗；
天成八卦，用坎镇南离。
……
封崖赐将感动放在心里。
乾元七年马上过去了，他知道，祥符二年，也就是五年后，漓阳新皇帝驾崩，凉莽大战。小师兄会在流州抗七重本命天劫“龙象劫”，师父会强力开天眼，帮小师兄抵挡第七道天雷陨落。
现在，封崖赐迫切的想变强，想守护师父、小师兄。
乾元七年，寒冬腊月，龙盘虎踞于清凉山的北涼王府，高耸入云的九层雄伟凉亭听潮，北涼世子收起纨绔子弟的伪装，竭尽全力的练刀，决心去武帝城头走一遭。
银装素裹的龙虎后山，有一眼瀑布冲击出的寒潭。封崖赐在冰冷刺骨的潭水中修炼玉黄楼。
只因为玉黄楼在水中修炼效果更佳，哪怕潭水结冰，他依然会跳进去，有时闭息，有时在飞流之下的瀑布下，如百锻钢一般锻打身体。
他不是一个人，每天冬枣会陪他在寒潭附近跳来跳去。小家伙也不怕冷，冰冷的寒潭它也敢跳下去抓鱼，只不过它不喜欢吃鱼，纯粹是嬉戏。
有时小师兄也会默默地笑着望着他。
小寒节气，明显又冷了很多。
玉黄楼还没明显的进展，倒是封崖赐闭息的时间越来越久。
不到半月，野火经运转愈发熟稔，师父说的没错，封崖赐体内的潜力一步步的释放着，厚积薄发，他又更进一步，突破到了七品之境。
内家修为，讲究步步为营，体内大小窍穴，每条经脉，都要打磨贯通，因此，内功修行要勤耕不辍，力求达到与那天机生化共鸣的大道境界。
那号称天下内功八斗出玉柱的武当如此，至今由赵姓天师坐镇演教布化、已世袭道统四十代的道教祖庭龙虎山更不例外。
很多天下来，封崖赐上午在寒潭修炼内功，下午就在寒潭旁边一片竹林里练刀。
说是刀，其实是用一根冬竹做成刀状的竹片。
当然，他修炼也没忘了正事，每天负责逍遥观里师徒三人的伙食。
刀法的基础构成非常多，但他却像世子一样，只练最基础的动作。
劈、砍、扎、撩、削。每天下午，每个动作重复的练上千百次，直至最后，精疲力尽后才满意的倒在竹林里休息好一阵，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蹒跚离去，回到观里。
师父从不过问封崖赐的修行，只是有时候师父也不收敛气机，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封崖赐。
当他遇到困难时，只要小声问上一句，就有传音在耳边响起，详细的把问题的解决方法说给他。
转眼间，封崖赐和师父，小师兄一起度过了一个从没体验过的新春佳节。
惊蛰至，春雷萌动，万物复苏，蜇虫惊而破土出穴。
春暖花开的龙虎山景色旖旎，千花万树争相发芽，春意盎然。
封崖赐愈发精壮，柔滑肌肤也在风雪中锻打成了古铜色。
实力也更上一层楼，半月前，就破入六品境界，距离五品也指日可待。
可玉皇楼，依旧不得其门而入。
这让他一度以为，是不是师父和赵西翼老天师看走眼了。
好在《野火经》已经被他融会贯通，距离把《野火经》修炼圆满，为期不远。
这天，封崖赐没有修炼，而是带着胖了一大圈的冬枣，满山乱蹦跶。
他找了不少食材，在山楂树吐嫩芽的院子里，摆下了一桌丰盛的美味。
看着师父和小师兄，封崖赐幸福的笑着。
他有话想说，可几次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
师父拽着破烂的道袍袖口，使劲的擦了擦嘴，“徒儿，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
封崖赐站起身，跪在师父面前，“弟子不肖，想下山。”
老天师捋一捋胡须，说，“为师怎么会看不出来？下山也好，行事不用问后果，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有事兜不住了，就回来。记住，你身后，还有为师这个道教天师，还有道教祖庭龙虎山！”
黄满儿也拍了拍脑袋，急促的说，“还有师兄。”
封崖赐重重的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