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番外 赵子航季听4
白天的气温不算低，但生病原因，季听有些畏寒，阳台面东，早上阳光正好，她让赵子航给她搬了张椅子，裹着毛毯坐那晒太阳。
赵子航煮了碗枇杷雪梨汤递她怀里，然后站在一旁。
楼下街道有个男孩捧着花，围着一棵景观树绕了好几圈，不知是听到什么，忽然急促地转了个身，手忙脚乱将花藏到身后，一个女孩跑上前，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歪头指着男孩身后，男孩挠挠头，把败露的花塞到女孩怀里，女孩摸着男孩脑袋说了些什么，忽然就笑弯了腰。
季听拿着匙羹轻轻拌汤，目光直直看着那一幕。
这样类似的场景，她曾经和身边这个人，也上演过无数次。
在十多岁青涩的年纪，每回他约她见面，她都在电话那头，弯着眼睛调笑一句，“见面捧花吗？”
楼下的俩人已经走远，季听收回目光，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却正好撞进某人的视线里。
她好像体会到了方才楼下那男孩的局促感，匆忙低头躲避，假装喝碗里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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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季听吃过药，睡了个午觉，傍晚转醒，发现某人闭眼坐在床边，而自己竟然抱着对方的手臂，一时间吓得她掌心收紧了些。
她这一动，赵子航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俩人都愣着没说话。
卧糙！回过神后，季听抽了下嘴角，心底嘀咕，不是我主动抱的不是我主动抱的
边嘀咕边松开他，视线跟着躲向别处，就是那不受控的耳根子烫得要死。
手臂上温度骤减，赵子航怔了怔，对自己睁眼这件事悔得肠子都青，赶紧拉过她手重新抱上自己手臂，闭上眼睛说，“我还没醒，你什么都没看见。”
季听懵了下，气笑，这一笑，咳嗽起来。
为了让对方抱自己手而丧心病狂装傻欺人欺己的大赵，忙扶她起来给她顺背，顺得差不多了才给她出门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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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季听醒来，躺在床上茫然盯着天花板看。咳嗽和感冒明明已经好了大半，她心情却没怎么好。
“砰。”很轻的一声。
是昨晚，她在黑漆漆的卧室里，听见客厅传来的关门声。
是赵子航走了。
昨夜临睡前，她跟赵子航说，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他不用一直留在这，该忙啥忙啥，还说谢谢他的照顾，算她欠他一个人情，改天请他吃饭还上。
人情还上，就算两清，他听懂了吧。
季听手背贴到额头上，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
过了会，她爬起来准备去洗漱，路过客厅却被桌上一抹橙黄勾走了视线，定睛一看，空了两天的花瓶，多了几朵向日葵。
厨房传来几道声响，季听怔了怔，踩着毛茸茸的棉拖走过去。
赵子航压根没走，这会正在案板前切水果。
自从上回摔手办的事件后，季听就给家里铺上了地毯，客厅卧室连角角落落都不放过，厨房也不例外，所以她这会走到厨房门边，某人都没发现。
她停在他身后不远处看了他一会，突然鬼使神差上前，抬手想抱他，抬到半空猛然回过神来，又赶紧放下。
正要开口说话，赵子航忽然转身，想去拿个叉子，结果不知道她在身后，直接撞上，好在他手上动作够快，下意识搂住要往后倒的她。
“没事吧？”赵子航嘴上问，手却没松开，甚至有点，想要将力道收得更紧些。
阴差阳错的拥抱，季听莫名红了眼。
贪恋持续了几秒，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没事。”
尝试往后退开，没成功，她抬眸警告，“松手，别想着趁机占便宜。”
赵子航笑笑，他这回倒也听话，她让松就松。
季听往后与他拉开几步距离，犹豫了一阵，才小声嗫嚅，“你不是，昨晚走了吗？”
“昨晚？”赵子航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什么，解释道，“热水壶坏了，我去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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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在与赵子晨林佳的一次四人聚餐后，赵子航送季听回去。
季听没邀请他进屋，但他还是跟到了门口，并且在她进屋关门前，扯住了她的手。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白色卡片，递给她，“小听，和好，好吗？”
白色卡片裂痕无数，像是曾经被撕得粉碎，又被粘起来。
季听垂眼盯着那张仅写了三个字的纸卡，那是当年分手前，她做的，后来吵架被她撕碎，再后来，她又一片片捡起，粘好，夹在了十岁那年送他那本课外书上，没想到时隔多年，她都已经忘了，倒被他翻了出来。
她抿着唇，抬眼对上他视线，“你真的以为，拿一张和好券，咱们就能重归于好吗。”
明明声线努力维持着平静，可不知为什么，话落时，眼睛倒泛起酸。
赵子航指尖动了动，良久，默默将“和好券”塞到她手里，“我只是，不想后悔第二次。”
季听眼睛愈发酸，又听见他说，“也不想你后悔第二次。”
她心头一颤，这话，还真是精准戳中她内心深处。
她原本还想像前段时间那样，装作这段感情的无事人一样，随便塞几句话打发过去，可是张张嘴，所有曾经想过应对的话，没一句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脑中。
她只能垂着眼，将手中的和好券盯了一遍又一遍。
周围安静了十来秒，赵子航轻轻叹了口气，进屋，关门，扯着她拉进怀，她挣扎也不松手，俯下脑袋枕着她肩头说，“季听，你知道，我没办法放下你的。”
年少时我们都高傲，自尊心强得要死。
后悔吗，后悔啊。
这些年，秋去冬来，日子反复被刷新，满大街的人分别又重逢，有人在落日尽头相爱，有人相互抹泪，大骂说着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气话。
我呢，多年过去，莫名的风早已将当年往事吹进胡同封存。
可每天睁眼醒来，我还是觉得，那些年牵过的手，爱过的人，不应该当作从来没有过，更没法说一句算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不愿，错过后来你青春里最美好那几年。
可是谁都知道，时间没法重来。
但至少，让我在还来得及的时间里，和你，再相爱。
季听抬手，还想推开他，可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真实的内心。
她双手环上他的腰，寸寸收紧，她将脸埋进他胸膛，眼睛水雾四起，声音哽咽，“那就抱紧我，别再丢了。”
我也是啊，这么多年，你始终是我的耿耿于怀，放不下，忘不掉。
好在。
飞鸟终于衔着玫瑰送到了大海，而我，终于走向有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