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老婆
“佳佳，柚子跟徐扬分手了。”
林佳收到梁笙这条语音的时候，正作为翻译助理跟某总监出差回来。
下了出租，林佳站在热闹的街头，又是一年春天，错综复杂的路边，一排排异木棉没了叶子，满树粉白交替的花枝随风而摆，花瓣零零碎碎地落下，铺就出赏心悦目的粉色地毯。
而她却无心欣赏，捏着手机，目无焦点望着前边茫然了一阵，点开那条语音重新确认一遍。
还真的是，分手了。
惊骇过后，她指尖快速跳动回了条消息，“怎么突然分手？你现在和柚子在一块吗？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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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宿舍三人在市中心一家新开的音乐餐吧碰面。
才俩月没见，李柚白肉眼可见消瘦了许多，见到两位室友，换了以往，以她的性格肯定先扑上来送个大熊抱，然而此时，她只是微微笑着，像换了个人。
林佳和梁笙对视一眼，都没敢直接切入主题。几句寒暄过后，俩人又频频对视，可谁都没敢先把问题问出口。
李柚白和徐扬在一起的这一年多，大家有目共睹，徐扬温柔成熟稳重，对李柚白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他俩看起来也很幸福，扔在南大情侣堆中，可以算得上模范情侣之一。
实在令人猜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突然分手。
“我提的。”李柚白突然笑着说了句，她知道她们的对视是为什么。
对面俩人惊骇。
梁笙试探问，“为什么，是徐扬他对你不好吗？”
李柚白静默了许久，久到梁笙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正打算岔个别的话题，李柚白却捧起茶杯抿了抿，微微一笑说，“好，太好了。”
“那你”林佳话没问完。
就听见李柚白抢答说，“大概是我不喜欢他了吧。”
她话落，偏头看向落地窗外热闹的街角，眼睛不喜不怒，倒是透出点淡淡的忧伤。
林佳和梁笙相视，没再问别的，把话题拉到各自的实习上。
期间，李柚白有那么几个瞬间，像回到了当初闹腾的性格，然而没笑多久，又毫无预兆地独自安静。
林佳和梁笙看着这样的她，很是心疼。
都说失恋是性格转换剂，李柚白大概就是中了它的招。
她说分手是她提的，但她们知道，这期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曾经活泼的姑娘，变得安静了，洋洋洒洒的热情，像是被消耗殆尽。从前她一个人，就能造出人声鼎沸的局面，现在把她丢在人声鼎沸里，她却能独立出一个静谧的世界。
她还是会笑，却传递不出任何的喜悦。
林佳好希望她这种改变是短暂的，最好明天，或者最晚下周，就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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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毕业，林佳那天所希望的，似乎都没实现。
那次相聚后没多久，李柚白就与她们断了联系，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三月末，她说她要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还未知，但是大概率，五月份的毕业照，她不会来。
事实上，毕业照这天，她真的没来。
林佳和梁笙穿着学士服，站在人群中，所有人都热热闹闹的，她们心里，却空落落。
明明来时是四人宿舍，毕业却只能凑出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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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在林佳和赵子晨认识的第七个年头。
他一身黑色西服，在众多亲友的注视下，将婚戒推进她无名指，喉间滑出宠溺的声线，“林佳，恭喜你，终于嫁给了心上人。”
一身白纱的林佳，收住即将往下掉的眼泪，笑得极美，将手中稍大的那枚指环，套进他修长手指，“赵子晨，也恭喜你，终于娶到了心上人。”
话落，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喜极而泣她不是头一回，可每一回，都是为他。
终于要名正言顺，一起白头偕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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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初夏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照进白骆驼色的房间。
林佳揉了揉惺忪睡眼，翻身，想钻进某人的怀抱，结果却扑了个空。
蒙圈圈睁眼抬头，发现旁边空荡荡。
她爬坐起来，眯着睡眼迷糊了一会，爬下床，顺手揪住枕边一只小羊驼娃娃的耳朵，鞋子都没穿就脚步慢吞吞往外走。
找了一圈才在酒窖找到赵子晨。
听到开门声响，赵子晨回头，便看见一只看似弱小可怜并且像是没睡醒还不穿鞋的老婆仔，慢吞吞朝他走来。
赵子晨笑笑，放下手中那瓶名酒，起步迎上她，“早上好啊，是谁家的老婆仔连鞋子都不穿？原来是我家的。”
他本还想直接将她一把抱起，林佳却先一步拢进他怀里，张手没什么力气地搂住他，“赵子晨，怎么起那么早。”
她语调含糊懒散，整个人也放心地软在他怀里，毕竟他肯定会架住自己的。
看出来她还没完全醒，赵子晨失声笑，醒来第一时间找老公的老婆，真是个可爱的老婆。
他一只手圈在她腰部，将她架住，另一只手揉上她脑袋，笑骂，“昨天那群王八羔子不知道灌的我什么酒，后劲那么足，不然咱俩这新婚夜，还能更长。”
后面那句，赵子晨特意拖长音调，意味深远。
昨天是他们婚礼，酒席上，他那些个兄弟一直给他灌酒，那他哪能真乖乖被他们灌醉啊，老婆仔还等着他伺候呢。
到了后面，赵子晨索性直接装醉撤人。
本想着微醺的状态，良辰美景，最是燎人。
谁知有些酒的后劲，不是一般的大。
林佳被他这话说得一怔，清醒了不少，想起昨晚，第二次还没开始，他就趴在她颈间，醉死了过去。
她抬眸看他一眼，很快又羞赧不自在地移开。
“那什么，我还困，得补个回笼觉。”她拎着那只羊驼，转身开溜。
赵子晨扬起唇，扯住她手将人拽回怀里，低头要去亲她，“一起补？顺便把昨晚没完成的事补回来？我记得应该还差个三四五六遍什么的。”
林佳脸通红，下意识躲开他的亲亲，“没刷牙呢，拒绝。”
话落反应过来什么，她忙又手忙脚乱补充，“刷了牙，也只能亲亲，其他不行。”
“我像是那么听话的人？”赵子晨笑，轻松将她拦腰抱起。
来到客厅，他将她轻抛在软软的沙发上，转身进了洗漱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根带牙膏的牙刷。
他在她跟前弯腰，轻扣开她嘴，将牙刷放了进去，蹲下仰头对她笑，“你刷你的牙，我啃我的腿。”
林佳刚抓住牙刷手柄，还没想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腿侧软肉一阵苏麻。
看清他在干什么后，林佳整颗脑袋都在发热。
虽说已是夫妻，但他一大早这么来，简直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