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跨年
微风乍起，也许本是凉的，但经过太阳一晒，拂过脸庞时，暖得像心上人的怀抱。
身后远处校道，有人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
一阵急促声响过后，那人大喊，“我糙！谁在路中间放石块，老子差点扑街！”
他同伴停下来，笑得要死。
林佳手上还在弹着《always with me》，回头看过去时，两男生已重新骑上自行车，朝校门方向去。
赵子晨并没被身后的动静吸引，视线始终黏在小姑娘身上。
她回头那一刻，他目光滑落到她手上，那轻轻拨动的手指细长白皙，赵子晨看着看着，忽地发现她手背上有道细细的划痕，颜色有些红，像是今早才划的。
他眉头一皱，拉过她的手，“手怎么了？”
“嗯？”林佳低眸看了眼，没多在意，随口说，“早上洗手的时候，指甲不小心刮到的，没事，不疼。”
赵子晨摊开她手指，看了看她指甲，漂亮是漂亮，但很细薄，一不小心抓抓身上哪块皮肤，就能留下细痕。
况且就他所知道的，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上回他就在她手臂上发现一道，她说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刮的。
还真是，对自己大大咧咧，一点也不上心。
赵子晨站起身来，“在这里等我。”
“你去哪？”林佳扬起脑袋。
“买个指甲钳，你这个指甲，该剪剪了。”他摸着她头发，心底盘算着，一会是给她剪到与指尖等长，还是再短一点。
林佳也不反抗，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指甲该剪了，她现在又不美甲，还是短些好。
只是片刻，想到什么，她又扯扯他衣服，龇着牙笑，“可以顺便给我带根雪糕吗？”
赵子晨挑眉，不容置疑，“不行，你忘了你昨天感冒刚好？”
“那不是已经好了嘛。”小姑娘嘟着嘴咕哝。
听起来莫名有点撒娇的意味。
赵某人失笑，但并不松口，“那也不行，天冷，少吃凉的。”
林佳也不放弃，一想到大冬天在太阳底下吃雪糕，就觉得是件幸福事。
她拉着他衣服不让他走，眼珠子转了转，拿起夹在书里的木质书签，“这样，我们听老天爷的，我一会抛起这个书签，它落下时，花纹朝上，你让我吃，光滑面朝上，我认命，不吃。”
看着为了吃，突然变幼稚的女朋友，赵子晨低笑着蹲下，陪她玩，“行，你抛吧。”
林佳抛之前，还把书签贴在两掌间，暗暗做了下祈祷。
结果老天是个爱玩的，偏偏跟她对着干，光滑面朝上。
赵子晨低笑出声，揉她头发，“这回死心了吧，天意也不让你吃。”
林佳叹了口气，盯着书签微微撅着不开森的嘴。
也不知是跟书签赌气，还是跟自己赌气，赵子晨走了这么久，那根书签还躺在草地上，没被她捡起。
赵子晨回来时，站她身后，弯腰，递了根雪糕到她跟前。
林佳小眼神一亮，忙接过，回头看着他绕到自己身边坐下，“不是不让我吃？”
赵子晨粲然一笑，默默将那块书签翻了个面，“花纹朝上，可以吃。”
只是话落，又补充，“但只能吃一点，剩下的给我。”
林佳抿笑着拼命点头。
赵子晨揉了把她脑袋。
小姑娘拆开雪糕包装。
他拆开指甲钳的盒子，朝她伸了一只手，“手给我。”
林佳把闲着的那只手递过去。
他抓过，开始低头，仔仔细细帮她剪指甲，动作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经意，剪到她的肉。
林佳啃了两口雪糕，开心得像个孩子。
她偏头，看着他认真剪指甲的动作，过去他对她好的所有点滴，慢慢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无声弯唇笑，心里说，这个男孩子，最后她不和他结婚，都难以收场。
“赵子晨。”林佳低低喊了声。
某人闻声抬头，对上她视线，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怎么了”。
林佳眉眼一弯，凑过去，小鸡啄米般，对着他嘴巴亲了一下。
赵子晨愣了半秒，唇线渐渐上扬，直到低笑出声。
“再来一下。”他说。
林佳静默两秒，咬了口雪糕，凑上去，渡到了他嘴里。
雪糕在赵子晨嘴里融化，他咽下去后，视线灼灼盯着她，带着些许坏笑，嘴巴微张，舌尖一勾，将唇角残留的雪糕渍勾进了嘴里。
看着这幕，林佳觉得自己的心尖儿，仿佛也被他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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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
市中心广场，倒计时的大钟周围，人山人海，都在等着倒数。
人群里，除了赵子晨不在，两个宿舍四男三女凑在一起，手腕上戴着荧光环，跟着周围人一块激动，看着大钟一秒又一秒地接近0点。
眼看还差几分钟就要到新年了，林佳回头望向远处一个较高的平台。
那里有一盏路灯，路灯下赵子晨穿着黑色长款大衣，脖子上围着深灰围巾，整个人显得高大耀眼。
他方才接了家里人的视频电话，这儿人多，信号不好，便退到外边去接。
林佳正要挤出人群到他边上去，李柚白突然扯住她坏坏一笑，“佳佳，马上倒计时了，想让你男朋友有个难忘的新年祝福吗？”
林佳面露狐疑。
李柚白挑着坏笑的眉，冲她勾勾手，“来来来，我教你，我教你一句话。”
林佳愣愣凑过去后，李柚白贴着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大笑，“你就这么说，他保证高兴得抱着你原地转圈圈，相信姐，姐是专业的。”
“不要吧。”林佳拖长声音，有点羞，有点难为情。
梁笙虽不知道李柚白对林佳耳语了什么，但也不妨碍就李柚白后面的话，凑过来笑话她，“柚子你还专业？你自己都没谈过恋爱。”
“哎呀，专业又不一定要谈过，我狗血剧看得多啊。”李柚白还挺自豪，“想当年，八点档的狗 血 家 庭 剧，我可是从小陪我妈看到大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感情专家就是你”
“那是”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笑闹起来。
林佳转身望向赵子晨，心底在想，那样子告白的话，到底要不要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