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聚会出事
赵子晨在一楼倒了杯橙汁，打算捧给林佳。
上了二楼，在客厅一群戳麻将，斗地主，狼人杀的人堆里没瞧见她身影，问了俩人都说没留意到，只好又绕上三楼。
三楼露台，组织部的阮嘉禾走到程思思身边，见她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忍不住问，“思思，咋笑这么高兴，坐巴车来的时候，副会特别夸了外联这次工作出色，那会你还挎着一张脸呢，现在怎么回事，中奖了？”
程思思斜眼看了看她，回头见身后没其他人，才说，“有些事可比中奖还高兴。”
或者应该说，解恨，解先前网球场的恨。
阮嘉禾更好奇了，“到底啥事呀，说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呗。”
程思思自顾自勾唇笑了许久，大概真的太得意忘形了，这回也忘了再瞧瞧身后有没有人，直接夹着尖酸刻薄的笑声问，“你记不记得，林佳是不吃动物内脏的？”
露台门口，没见着林佳的赵子晨，转身正打算离开，听见那话，脚步顿住，回过头盯着那两人。
阮嘉禾说，“记得啊，这事咱们一起吃过饭的都知道，怎么了？”
程思思脸上笑意更深，“没什么，就是中午在餐厅吃饭时，我中途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顺便让服务员把我们饺子的馅换了一下。”
赵子晨手中纸杯蓦地变了形，心里不好的预感让他恐慌，心底一股隐隐的怒火仿佛随时都能爆开来。
“换了？”阮嘉禾疑惑，忽地又猛睁大眼睛，“不是，你该不会是”
程思思缺心眼似的，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你说，等会我要是不经意在林佳面前提起，那俩盘饺子，馅里是混有内脏的，她会怎”
赵子晨手中饮料狠狠摔程思思身上，“你他妈”
“啊靠谁啊！”
“佳佳！佳佳！你怎么了佳佳”
赵子晨骂声没结束，现场一片混乱，除了程思思的尖叫，身后还响起快速跑动的脚步声，以及小悠着急慌乱的的喊声。
赵子晨回头，见林佳捂着嘴巴冲进卫生间，忙跌跌撞撞跑过去，“佳佳”
卫生间的门被锁上，小悠一时无措。
赵子晨拧着把手拍门，“佳佳，佳佳你没事吧别吓我，你先把门打开”
林佳抖着身子拧开水龙头，趴在洗手池旁，边干吐，眼泪边掉。
脑中全是当年父亲出车祸时的混乱场面。
那些血肉模糊的内脏，那些想都不愿再想的画面，一帧帧一幕幕，全都在这一刻向她袭来。
林佳手抵着心口，张着嘴巴，先前吃下去的东西，她想全部吐出来，一点也不要留在胃里。
可是无论她怎么张嘴，怎么恶心怎么反胃，愣是吐不出来一丁点。
她眼泪掉得更凶，着急又没办法的哭腔回荡在周围，听得门外的赵子晨心都要碎掉。
林佳见怎么努力都吐不出来，最后急得伸手去抠喉催吐。
门外，楼下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涌了上来，程思思衣服上一片橙汁污渍，还在尖叫咒骂。
大家七嘴八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小悠瞪向程思思，她虽然只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但以对方向来的恶毒心思，她也猜到了大概。小悠听着卫生间伴着咳嗽的哭腔，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疼林佳，忽地冲过去要挠程思思，“程思思你个贱”
可惜还没挠上就被旁边不明事态的人群拦住。
程思思方才受了赵子晨的气，正愁没处发泄，小悠骂她，那她自然也骂回去。
她始终觉得林佳不吃内脏只是单纯不喜欢，猜想她这会应该是觉得恶心，所以在吐，心说就一件小事，就跟自己不吃香菜，却不小心吃了香菜一样，恶心恶心就过去，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场乱成一锅粥，吵得赵子晨脑袋生疼，冲人群吼了声，“都闭嘴！”
随后他操起旁边椅子，直接将门砸开，丢下椅子赶到林佳身边。
林佳这会已经吐得没法再吐，但仍旧觉得胃里的东西没吐干净，不停重复抠喉的动作。
赵子晨眼角猩红，抱住她，抓住她的手，一遍遍安抚，“佳佳，别抠了，吐干净了，都吐干净了”
他帮她擦泪，他捧着她脸，抵着她额头，“也别想，什么都不要想”
小姑娘父亲车祸的事，他都知道，这些年，所有内脏皆是她食谱上的禁区。
他又怎么可能不懂她现在的着急和糟糕心情。
“没干净，没有，我能感觉到它们还在”林佳声音已经发哑，脑子也乱成一团，只想着把东西都清出来，“医院，对，去医院”
“好，去医院。”害怕她继续盲目抠喉，赵子晨把她按在怀里，掌心贴着她后脑摩挲安抚。
然后掏出手机给庄凌去了个电话，“开车过来，马上。”
门外的人，先是被赵子晨吼声惊到，后又被他砸门的举动吓得直接噤了声，面面相觑一阵后，才又开始小声唏嘘。
裴钧虽不是社协的人，但这别墅是陈然拜托他帮忙订的，所以他这会也在。
看着被砸坏的门，想要上前找赵子晨算账。
“我来赔。”陈然拉住他，声音淡淡，却又明显夹着几分担忧。
他目光落在里边相拥的俩人身上，事发突然，他还不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看着林佳哭，他也担心她，他也想像某人一样，砸门，光明正大抱住她，安抚她。
可惜，他终究不会有这个资格。
裴钧其实压根不在意那一扇门，就是赔点小钱的事，他不过是想趁机揪着这事找找赵子晨麻烦。
但看着林佳那样，终究还是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没有上前，想着过后再慢慢算账。
赵子晨挂断电话后，拿过纸巾打湿，给林佳擦了把脸。
随后抱起她，出门往楼下走。
林佳仍旧觉得反胃，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往外渗，不想被大家看到自己这模样，干脆将脸埋进赵子晨怀里。
大家都识趣地让路，唯有程思思，记恨那一杯橙汁的仇，偏头看向别处，当没看见，固执地挡着去路。
“思思，让”陈然出声想提醒程思思让路。
话还没说完，赵子晨已经抬脚把她踹开，“滚他妈开！”
“啊”程思思往侧边倒，撞翻隔壁的椅子，痛出尖叫。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反应快的忙上前搀扶。
赵子晨继续抱着林佳往下走，眼尾都不带再瞧程思思一眼，压根不管对方是死是活。
怎么说程思思也是徐一乔表妹，作为多年好友，裴钧看不下去了，指着赵子晨背影叫骂，“姓赵的，别太过分！”
小悠气不过，指着姓程的反怼裴钧，“过分的是谁，你自己问她。”
随后跟着赵子晨下楼。
外联部的都关心林佳不用说，其他部门也有不少跟林佳交好的，这会也都纷纷跟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