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球场上的针锋相对
开场没多久，裴钧嚣张的气焰就被压得所剩无几。
中场休息时，比分明显落后学弟们一截。
裴钧猛灌半瓶水后，忍住当众摔瓶子的冲动，指尖将瓶身捏得咔咔响，阴沉着视线，有意无意瞥了远处的赵子晨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回到旁边人身上，“陈然，你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在？”
陈然并没有立马接话，借着仰头喝水的动作，悄无声息望向前方。
视线的尽头是林佳，只是对方的手，这会正抽着纸巾递向她光明正大的男朋友，而她男朋友没有接，一点也不避讳众人，直接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帮自己擦汗。
陈然看到女孩儿的脸，红了几分。
他闭上眼，手上力度没控制好，水从嘴角漫出来一些。
脑子里忽然回放不久前的一幕，他带球到了篮下，防在前面的只有赵子晨，他起跳，对方也立马起跳，他还特意等到身体下落时才将球投出，结果却低估了赵子晨滞空的时间，球竟被他稳稳接下。
陈然低头拧上瓶盖，手背抹掉嘴角和脖子上那些揪心的痕迹，平静地回应裴钧的疑问，“没必要找借口，不是我状态不在，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赵子晨就是那个人外人。
裴钧收紧指尖，低声咬着牙，“我还真就不信了，除了姓赵的和你堂弟，其他几个屁都不是，陈然，姓赵的交给我，你只管进球，咱们今天不能输，不然两年多打起来的名声，今天一场就能让我们回到原点。”
一开始他的目的就只是想虐对方，只是没想到，赵子晨那厮居然跟陈砚配合得如此好，不仅反虐他们这些老腊肉，这个场仿佛还成了他赵子晨的主场。
“裴钧。”陈然冷声盯着他，“要打就堂堂正正打，别耍你那些小花招。”
这场球赛本来就没必要，不管赢了输了，对他陈然来说，都是输了。
裴钧最烦他的君子样，随意敷衍了句，“知道了。”
下半场开始前，裴钧避开陈然，与另外三名队友说了些什么，接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所有人都在死防赵子晨。
然而裴钧的计划不仅仅只是死防，更像是要弄出点什么意外来。
比如三人围攻赵子晨时，胳膊肘总有意无意往他腰上招呼，要么就是穿着名贵球鞋的脚不安分，只是每回都差那么一点，每回都被赵子晨看穿躲过。
再比如裴钧带球过赵子晨的防守时，膝盖特意往他膝盖上撞，好在赵子晨一个灵活闪身躲开，并趁裴钧咬牙分神时，快速回身夺过他手里的球，运球躲开身前俩人直接三分跳投。
进球后，赵子晨回头看了眼裴钧，表面风平浪静，眼神却暗藏看穿对方戏码后的阴鸷。
赵子晨队友们自然也看出了那么点端倪，只是每回想上前搭救时，都被围着他的人死防在外。
陈然脸色不太好，路过裴钧身边让他别惹事，对方始终嘻嘻哈哈带过，却在下一场博弈时仍旧故技重施。
自此，赵子晨完完全全成了被对方四人针对的那一个。
林佳在场外看得心惊胆战，也气得指尖发抖。
目前为止，赵子晨确实每回都躲过了，但是万一呢。
她不可能赌他永远幸运，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负。
“佳佳，我怎么看着不大对劲，怎么好像他们不是在打球，而是在搞事啊。”李柚白突然冒出一句。
林佳像是没听见，望着场上的交锋，伸手拿过李柚白怀里的球，冷静地起身，然后猛地将球砸向篮球框架。
框架是铁质，与篮球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场上所有球员瞬间懵了。
赵子晨停住后，下意识去看林佳，本是怕她受惊，却发现小姑娘一脸平静站在那，他愣了下，似乎猜到了搞出这动静的源头。
此前大部分观众的视线都在场上，根本没反应过来球是谁砸出来的，也跟着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议论。
“佳佳，你球你这是”李柚白更是傻眼了，一时间话都说不明白。
在一片嘈杂声中，林佳不慌不忙走上前去捡球。
抱着篮球走到裴钧跟前，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笑了笑，望向其他球员，“对不起啊各位，看你们打得那么激烈，我心血来潮也想在边上玩玩，奈何技术实在是太不过关，失手甩这边来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话才说完，又自损般笑笑，“哎瞧我，你们都停下来了，那自然是打扰到了，实在是抱歉。”
场外观众听不见场内的人说什么，只知道这事看起来似乎不简单，纷纷努力竖着耳朵吃瓜。
林佳将球丢到地上，望向赵子晨，“反正停都停了，子晨，要不不打了？我突然好想吃校外古湾街的那家糖水，你陪我一块去吧。”
她上前拉住他的手，又说，“对了，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们比赛终止，所以能不能算学长他们赢？”
小姑娘语气真诚，倘若没有方才场上的针锋相对以及她的砸球，在场的人还真就信了。
裴钧怒火在心里狂烧，谁都知道现在比分是他们落后大截，现在忽然说算他们赢，分明就是侮辱，而且什么叫“算”，“算”就是“让”，就好像赵子晨那边的赢面已经是百分百了一样。
裴钧对林佳的怒骂之声已经呼之欲出，关键时刻被陈然拽了拽胳膊，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赵子晨盯着护短的小姑娘看了会，眉眼染笑，纵容地回应，“你刚刚说的，都可以。”
陈然不让骂，裴钧只好憋别的坏主意，“别急着走啊，学妹不是说也想玩篮球？一起嘛，又不是什么正式比赛，接着玩就是了，况且这场比赛还没完，怎么就算我们赢了，这对学弟们来说多不公平。”
陈然叹了口气，越过发疯的裴钧，微笑着对两位要走的人说，“别理他，你们有事，就先走，往后时间多的是，想一块打球，随时都可以。”
赵子晨想说话，林佳牵起他指尖，对陈然礼貌笑笑，转而眼底无波无澜望向裴钧，“裴学长，有些事不当面揭穿，是因为我们作为学弟学妹，想给前辈留点面子。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裴学长你说是吧。”
虽然场外观众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光场内几位，就已经够裴钧丢面子的了，一时间恼羞成怒，伸手想拽林佳胳膊。
赵子晨反应迅速，抓住他手腕，狠狠一扭，眼神阴沉，声音更冷，“裴学长，没经过同意，就随便碰女孩子，是很容易被人废了手拿去煲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