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来，抱抱你的心上人
我怎么舍得让你独自一人在那待上四年，一年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了。
----赵子晨
十分钟后，林佳愣在操场入口。
她终究还是来了。
前边人群包围圈里飘出的歌声，比方才程思思手机里传出来的更加熟悉，更加真实，那个声线逐渐与记忆中那位少年的声线重合。
她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心跳越来越快。
下一秒，快速朝人群奔去。
虽然不久前她已经做过自我说服，赵子晨不可能在这。
但总感觉有什么牵引着她的思绪，牵引着她过来瞧一瞧。
想着万一呢，万一真的是他呢。
结果，真是他。
当她挤过人群站到前排，那张日思夜想的脸，那个从前总爱喊她“小佳佳”的男孩子，就站在她正前方。
他看见她了，四目相对。
林佳心尖又颤了颤，一动不动望着赵子晨，眼眶中瞬时水雾萦绕。
一年前最后一次见他，他还满身伤。
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已经重新变回那个健健康康的赵子晨，一如初识时那般阳光帅气。
她知道他们会再相见，只是没想到，会比她预想中的，还早一个月。
赵子晨这会，还在接着唱那首，刚刚已经重复唱了好几遍的歌。
他的小姑娘，终于出现了。
他想把这遍唱完，唱给她听。
他望着她，眼里也只有她。
小姑娘比一年前好看了不少，单是往那一站，就足够出挑。
他去年亲手帮她修短的头发，也已经长到了双肩。
她模样气质看起来比以前坚韧了些，可当他盯着她强忍不哭的双眼看了会，莫名又觉得，她依旧是当初那个，纤弱得让人想要保护起来的小佳佳。
程思思此时也站在前排，瞥见身旁的林佳，脸上顿时露出鄙夷神色，心底冷笑一声：知道有帅哥还不是跑过来看！平日里又搁那装什么清高！
看她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前边那位帅哥，程思思故意掩唇笑，挪过去讽刺般揶揄她，“林佳，你说的喜欢的人，该不会就是这位帅哥吧，不会这么巧吧？”
林佳没接话，对她完全视而不见。
气得程思思嘴角抽了抽。
心底一阵骂骂咧咧后，头一甩，继续看她的帅哥，想着一会帅哥唱完，上去搭讪两句，顺便要个联系方式。
林佳缓过心里那阵悸动，终于相信，赵子晨是真的就在她面前。
嘴角荡起喜悦的笑容，可是豆大的眼泪也跟着掉满脸。
赵子晨停下，满眼心疼地看着她，低声对着话筒，“傻丫头。”
方才还有些嘈杂的人群，因为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安静了一瞬，随后又开始面面相觑，相互发出疑问。
伴奏的那三位，早已看穿一切，懂事地停下音乐。
而同样听懂“傻丫头”这仨字的林佳，眼泪掉得更凶了。
即便知道她是喜极而泣，赵子晨那颗心，仍旧被她眼泪抓挠得一揪一揪的，见小姑娘还愣在原地，他无奈又宠溺地轻声自语，“还真是傻丫头。”
随后，他冲她张开手，扬起当年桀骜的笑容，“一年不见，过来，抱抱你的心上人。”
原本程思思见帅哥们停止演唱，不明所以的她打算上前，想借着提问搭讪，结果走了几步就听见赵子晨这话，整个人懵在原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边一个人影咻地跑过，给她吓一跳，等她回神时，已经看到林佳扑在了帅哥怀里，耳边都是吃瓜群众的哗然声。
“什么情况！”程思思是彻底傻眼了，她刚刚给林佳说那些话，本意是想羞辱她，结果这反被打脸？
周围吃瓜的声音越来越高，林佳像是听不见，也不管丢不丢脸，一心想要长在赵子晨身上。
她想说，“我好想你”。
也想问，“你怎么都不先联系我，自己就来了，万一我不在呢。”
可四百天的不相见，期间的思念都在此刻变成了憋屈，哽咽得说不出话，干脆先任由自己埋在他怀里闷声抽泣。
赵子晨将手里话筒递给庄凌，随后搂紧怀里的小委屈，抬手抹去她眼泪，宠溺地笑话她，“我说小佳佳，你以后都是当学姐的人了，怎么还爱哭鼻子，可不能带坏我这个小学弟啊。”
只是说完，语气又软下来哄她，“乖，不哭了，我带你去兜风。”
他把她带出操场，将她塞进副驾驶。
三位哥们后知后觉，赶忙收拾东西跟上，结果庄凌的手还没碰上后座车门，车子突然发动，扬长而去，留下蒙圈的三人在原地迷茫，“晨哥还记得咱仨是坐他车来的不？”
“大概记得吧。”
三人茫然了一阵，给赵子晨拨去电话，“哥，你有没有觉得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有，重要的已经在车上了。”
“就没落下点手足什么的？”
对面笑了声，散漫又得意，“不是不想我在你们面前秀恩爱吗，自己打车。”
“”
造孽啊！
-
南大附近的西江。
赵子晨紧紧牵着林佳的手，沿着江边慢悠悠地散步。
太阳渐渐隐匿山头，天边颜色一层层变换，傍晚仍旧有些燥的风，张扬肆意地从江对面吹过来，将林佳及肩的长发吹向少年的脖颈。
赵子晨偏头望着她飘起的发丝，想起高考前那个夜晚，她哭红的双眼，想起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而他一次次耐心安抚守护。
他停下脚步，“佳佳。”
林佳跟着停，“嗯？”
她才偏过头，少年的吻就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这是他们之间的初吻。
林佳瞬时红了脸，甚至紧张得脑袋有点发热，连眼睛都忘了闭，短短几秒却像过去了好久。
她好像明白了已经恋爱的舍友所说的呼吸困难。
赵子晨含着她软唇，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笑了声，撤开来逗她，“我还以为，学姐长大了一岁，没那么容易害羞了呢。”
“赵子晨！”林佳被他一声学姐喊得脸烫，拿额头撞他胸膛，然后脸埋进他怀里装死。
某人抱着她，自顾自乐呵半晌。
而后捧起她的脸，指尖在她梨涡位置上摩挲。
还好，没留疤痕。
不然柯皖和那三个小混混，他再揍一顿都不够泄愤。
“我女朋友真好看。”他明眸皓齿地笑。
林佳不好意思地偏头撤离他视线，故意装傻，“什么女朋友，谁是你女朋友。”
“亲都亲了，还不认账？”
“你都还没表白，我也还没答应。”
赵子晨气笑，指尖改为轻捏她脸上的肉，“某人莫不是忘了，我前前后后一共给你表白过六次。”
有恃无恐的前提是被偏爱，林佳扬起小脖子，“我不管，你现在没有。”
她就是故意的，谁让他一见面就笑话她。
这傲娇小动作再次给赵子晨气笑，“容易害羞的小性格没变，胆子倒是大了。”
说着揉了把她脑袋。
他自然看得出她是在故作小任性，倒也挺乐意跟她拌拌嘴，“我可是在操场给你唱了告白曲。”
“那不算，你都没有问我那句话。”
“哪句话？”
还哪句话，当然是“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啊，林佳下意识想这么回答，抬头却对上一双挑逗的视线。
瞬间明白他已经不费力气地把玩闹的主导权拽到了手里，占据下风的她不想再玩，赌气般转身想离他远点。
赵子晨忙伸手将她扯回怀里，“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消消气嘛。”他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蹭，奶唧唧地讨好。
林佳愣了愣，噗笑开来。
某人也跟着笑。
俩人傻乐了一阵，赵子晨眉目温润下来，“佳佳，你我之间，已经错过了一个夏天，那么，这个夏天在一起好不好？”
他语气出奇的软，林佳莫名想起去年夏天，在她老家田间，他也是这么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着温柔的情话。
赵子晨这么一个痞坏不羁、浪荡不着调的公子哥，真的是把为数不多的温柔和认真，都给了她。
想到这，林佳抬头对上他视线，弯眉笑，“好。”
她和他，早该在一起了。
表白成功，本是浪漫暧昧的气氛。
赵子晨这厮却活脱脱演成了另一副景象，剐蹭着林佳鼻尖，十分臭屁地笑，“这就对了，我郎才，你女貌，咱俩凑一对，谁也不亏。”
“”不知该吐槽些什么，林佳只好抓下他的手，“你这语文学得可真好。”
“那是，当年你可是语文科代表。”
“啧，还真当我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