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大漠孤烟26
沈振山庶弟一家跟着没脸没皮的过来送礼赔罪。
林氏恍惚生出几分沈振山还在时的热闹,转念一想今日繁华是沈孤烟的终身换来的,就心中酸涩。
方氏见林氏精神不济,忙接过管家权,欢欢喜喜的为沈文韬积攒家私,为日后娶妻起势做准备,有了孩子得了爵位,腰杆子能挺直了,住在偌大的侯府也名正言顺,一切都有了盼头。
没多久,太后懿旨紧跟其后,方月茹原本只是世子沈长河发妻,身上还没有诰命,如今是沈文韬的亲娘,如何能再是个白身?
横竖沈文韬的爵位都给了,也没必要在这上头小气。
方月茹终于有了超品诰命封赏,往后庶叔家从五品的婶婶再也不敢拿身份压她。
府里该有的规制也渐渐配齐,方氏林氏走出去,身边带的嬷嬷丫头,家里养的私兵护院,都按照侯府的人数培养起来。
再不用担心皇上哪天想起来她们住在侯府不合体制,让她们搬出去。
那些被遣散的管事人手又慢慢召集回来,再也不用寒酸的夹着尾巴做人。
方月茹的荣耀让方家都与有荣焉。
因为沈家这门姻亲影响,门庭冷落的局面,总算揭过去了。
沈家的消息传到陶府,沈孤烟正躺在榻上养伤,她膝盖肿的厉害,不能多走路,刘大夫来看过,只能卧床静养。
陶先行作为女婿,当然收到了沈家起势的消息。
知道了沈家方家林家的大喜事,再看陶然居门口冷冷清清,只为沈孤烟不值。
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跟沈孤烟相处。
从古至今夫为天乃是正统,让他先低头,绝无可能。
倒是陶青书,对沈家不满,尤其是对沈文韬不满到了极点。
过去沈文韬一个奶娃娃就吸引了沈孤烟的全部注意,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
如今更是为了沈文韬的爵位,以身犯险。
陶青书再来向沈孤烟请安,不甘心的情绪就掩饰不住了。
“你可觉得值了?”
沈孤烟不解的看陶青书。
“什么?”
陶青书冷眼看她。
“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是我陶家妇,偏偏为了沈家得罪公主逼迫陛下和太后,只为你那奶娃娃侄儿得一个爵位,值得吗?”
沈孤烟警惕的看向陶青书。
“我先是沈家女,再是陶家妇。
更何况,如何当陶家妇是我与你父亲的约定,与你无关。”
陶青书脸上挂不住,仍旧梗着脖子坚持己见。
“也就你这种蠢女人,做出的事所有人都得利,只伤了自己,还损了我陶家颜面。”
沈孤烟冷笑一声,不想再搭理他,只冷眼看他。
所以这个孩子是为了什么,前世非要她死不可?
为了陶家颜面?
为了他自己的尊严?
亦或者是他天生心黑手毒?
陶青书一颗心如坠入冰窟,他最痛恨沈孤烟冷眼看他,宛如利刃,割开他的皮肉。
偏偏他还日日往陶然居跑,非要在自己伤口上撒盐。
若是他长大,若是他能继承侯府,但凡他能独当一面。
他必然要找个地方把沈孤烟关起来,谁也不叫她看见,只能日日对着自己,叫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她的温柔只能对他,青雪都见不着。
沈孤烟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
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嗤之以鼻。
重来一回,她誓要不择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沈家日子好过起来,林氏也渐渐放开手脚,家里原本就不缺钱,又有孤烟命人开辟的商路,总算熬过了刚开始的艰难。
方月茹也自觉守得云开见月明。
家里的仆人规矩又重新立起来,方月茹拿出当初作为世子夫人的宗妇手段,把家里上下拿捏在手,打理的井井有条。
另请方家帮着沈文韬物色大儒,等到孩子三岁开了蒙,就可以给安排西席,带他读书。
沈孤烟原本想在父亲旧部里物色个教头给文韬当武师傅。
不过下人们执行命令之前又极有眼色的去请教方月茹。
方月茹和林氏一合计,两人真的不希望文韬武艺如何出众。
虽然是武将之家,将来必然要习武,可她们还是希望能晚一点再说。
日后宁愿孩子平庸些,最好绑在身边早早成亲,多为沈家开枝散叶,建功立业重振门楣就交给下一代去办,文韬经不起任何风险。
至于孤烟,她为这个家牺牲的够多了,往后应该把精力放在陶家,上下打理好关系,早日诞下子嗣,后半生才有依靠,沈府的事情,她就别管了。
下人们领命而去,听了林氏的话,也没想着再去跟沈孤烟汇报。
沈孤烟对此丝毫不知情,在家养伤一直到太后千秋节。
这期间府里那两个有了身子的妾室前后脚产下两子。
文氏看着两个孙儿很是欢喜。
如此,先行膝下就有三儿一女,人丁兴旺才是有福气的人家。
沈孤烟仍旧闭门不出,张氏也老实许多,绝口不提交回管家权一事,先前暗搓搓的克扣沈孤烟院子里的吃穿用度。
沈孤烟立刻让人去前院支取银钱挂在陶先行账上,让院子里的下人出去采买,专供陶然居小厨房。
陶先行的账目上多了大笔开销,他很快就知道了缘由,要是传出去叫人知道侯府养不起他妻子,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这边还没来得及跟张氏发难,那边张氏就带人急匆匆把克扣的补齐。
沈孤烟也不追着不放,揭过不提。
陶先行多了两个孩子,虽然也欢喜,可欢喜之余,总有些烦躁。
他不愿去想,可随着孩子出生,当初他跟沈孤烟起冲突时候那个问题又浮现脑海。
沈孤烟是如何知道冷熄香的?
她还知道多少?
陶先行最大的秘密就是利用沈孤烟一个弱女子,挡住福慧那个女人,要是沈孤烟知道当街受辱是因为他!
越是这样想,他越是心虚,回避见沈孤烟。
偶尔家宴上远远看一眼。
没有交谈,也没有视线交叠。
两人明明是夫妻,偏偏陌生人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