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哪怕顾子墨的反应特别迟钝,但此时此刻他也感受到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很奇怪了。
这些眼神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浑身上下都有点不舒服。不过顾子墨倒没有想太多，他很快就将这些微妙的感觉压了下去。
毕竟他的设定是万人嫌,被人无缘无故讨厌很正常。
顾子墨抬头看看大家,“大家怎么都不睡呀？”
张绝被顾子墨如此自然地发问弄得怔愣了一下。
顾子墨就没有发现大家的神态很奇怪吗,不,大家的眼神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以顾子墨的心机,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见其他人都不回答，张绝只得说,“我的一件东西找不见了，因为比较重要,大家都在帮我找。”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绝在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太情愿。
他忽然意识到，以顾子墨的心机，顾子墨肯定能猜出来是他在背后算计的他。顾子墨以后就会堤防他了,就不可能像这些天一样这么挨着他了。就——
张绝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自己的右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一些。
不过很快，张绝的嘴唇便微抿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顾子墨变得有些着急的声音,“啊，重要的东西吗？什么重要的东西？”
“……玉佩。”还没等下意识回答了的张绝反应过来，他就发现顾子墨已经火急火燎地又弯腰又张望着开始帮他找了，甚至还赶忙叫上大家一起，“大家也继续帮张绝一起找找吧，这枚玉佩真的对他很重要！”
顾子墨没有为自己的晚归解释什么，反而是直接把他的借口摆在了第一位。
张绝复杂地紧紧地盯着顾子墨的神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漏洞。但找来找去，在找了很长时间后等到了少年眼神微亮地将一枚玉佩放在了他手里。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枚玉佩？”顾子墨的声音特别好听，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了求夸奖。
张绝少有地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接过了这枚玉佩，道，“谢谢你。”
“不客气。”似乎是不想让别人听见，顾子墨接下来的声音变低了不少，“你帮了我那么多忙，终于轮到我稍稍帮你一下啦。”
张绝张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怎么突然感觉顾子墨是真的很单纯，或者更准确地来讲，是真的傻乎乎的。
包括顾子墨在内的其他人相继继续入睡，张绝看着被自己故意丢掉的玉佩，嘴唇微微抿了抿。
顾子墨的没有任何解释让他本来的计划更加完美地完成，其他选手们也绝对开始怀疑顾子墨了。可是，他怎么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啊，谢谢你。”脸上有雀斑的少年看着手中代打的午饭，有些磕磕巴巴地对顾子墨说道。
这倒不是因为性格内向什么的，实在是因为顾子墨长得太好看了，他的大脑已经因为顾子墨的靠近而变得空白了。
真好看啊。
就算知道他可能和左天王有些不正当的关系，但当他靠得这么近的时候，还是好欢喜。
甚至——
雀斑少年捏着饭盒的手微微攥紧，指尖都捏得有些泛白。
会有点羡慕那位左天王。
不过坚信自己是万人嫌的顾子墨只认为是自己又吓到对方了，在等雀斑少年接稳了饭盒后就迅速地和他拉开了距离。
顾子墨并没有忘记他和左余的承诺了，虽然全场得票变成了选手互投，可要想完成还是很难。所以顾子墨准备这段时间多帮帮其他选手的忙，看能不能让自己的人缘变好一些。
看着雀斑少年因为控制厌恶之情而捏白的手，顾子墨叹了一口气，他的万人嫌光环好强大。
顾子墨所做的一切都被张绝观察到了，他眉头微皱，心情变得有些不太好。
张绝嘴唇轻抿着，肯定是因为他想不到顾子墨又要耍什么肮脏的手段。
今天的录制左余就开始和选手们正式见面了。除了常规的主题曲练习外，选手们还为第一次正式公演的舞台分了组。第一次顺位发布就是紧接着一公进行着的。
分组是随机，差不多七人一组，顾子墨和楚尧在一组，张绝和谢安元分别都在别的组。
虽然左余这个飞行导师提前来了，按理来说谢绪应该还在，但谢绪却退出了节目的录制了。节目组给的理由自然是档期冲突了，不过有工作人员私下里告诉了顾子墨别的原因。
似乎和谢绪和谢安元的父亲谢天绪有关。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和四家族每隔十年的盛典有关。”
顾子墨所在的顾家也在四大家族里面，这个盛典他自然也清楚。无非就是各个家族聊聊生意，然后看看小辈之中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可以联个姻什么的。
顾子墨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发现这次盛典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举办了。
不过这件事对顾子墨来讲不是很重要，他还乐得谢绪不在，让主角攻谢安元和主角受楚尧在节目里好好地发展一下感情呢。
顾子墨看看周围的选手，继续思索该怎么拿到选手互投时的票了。
张绝一直在默默观察着顾子墨，越看顾子墨老是在帮别人，他心里就越不怎么舒服。尤其是到了晚上，他竟然发现顾子墨又悄悄地遛了出去。
不会是又去见左余了吧？
张绝心里变得有些烦躁，他左换换姿势又换换怎么也睡不着，他等了很久也不见顾子墨回来。
脑海里想到一个不好的念头，嘴唇抿了又抿，张绝也悄悄地起身出了房间。
在场地里找了又找后，张绝终于找到了一处光亮。
不过不是左余可能在的那个房间，而是——
练习室
那个看起来孱孱弱弱，娇贵得好似吃不得一点哭的少年竟然在那里练习着主题曲和他们一公的舞台。
张绝微怔地看着已经流了全身的汗的顾子墨，看着他明明喘着粗气、力气已经明显不支了却还是坚持着一遍又一遍地练着舞蹈。
张绝从未想过顾子墨会有这样的一面。
是又过了好久，顾子墨好像真的是坚持不住了，他终于停下了练习，然后坐在地上休息。
张绝就在那里看着顾子墨望着地面上的那些汗水发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下，似乎自己也明白这样很累也觉得有点点委屈，但在休息了一会儿后，顾子墨还是重新站了起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动作做到最标准。
张绝沉默地望着他，先不说张绝在的位置很隐蔽，专心于一件事上的少年也根本无瑕顾及周围的动静。
顾子墨好像真的和他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看起来没怎么吃过苦的少年应该走关系走捷径才对，不该是现在这么一副刻苦训练的样子的。
他——
也是这个时候，张绝忽然发现顾子墨好像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整个人开始往地上摔，张绝连忙眼疾手快地去接。
“为什么大晚上要在这里练习？”张绝声音有些复杂。
“张绝。”顾子墨也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就对张绝弯了弯眉眼，“你又帮我了。”
看着顾子墨的笑，张绝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子墨在稳定了身形后就主动重新站了起来，“啊，也没什么，就是希望能在第一次顺位发表的时候多得点票。”
手上的温热消失，张绝的嘴唇再度微抿了一下。
“要专业能力合格才能拿到更多的票。”顾子墨补充了一句，希望他到时候表现出来的舞台都被其他选手认可。
也是这个时候，张绝发现顾子墨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头上的呆毛忽然一翘，对方的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张绝，一顺选手互投的时候，你可不可以把你的票投给我啊？”
因为刚刚练习了太久，太过劳累了，顾子墨的声音还带着些气音。配上他这有些雀跃的强调，当真是在跟——
撒娇似的。
张绝像是被迷了心窍般飞快地答应了，“好。”
“那就说定了。”顾子墨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他头上的呆毛也跳得更欢了。
不知为何，张绝忽然有种想要摸摸顾子墨脑袋的想法。
神情微变，张绝连忙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一定是因为顾子墨的那根呆毛动来动去的太惹人心烦了。
心情有些烦躁，张绝不想再看顾子墨的这份笑容，他继续问，“那为什么想要得票多一点？”
刚开口张绝就后悔了，他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能是为什么？这可是比赛，得票数和最终排名息息相关，这里的哪个人不想要一个更好一点的排名呢。
但很快，张绝就怔住了。
“当然是——”要完成左余的条件，然后拿到左余的签名照送给你了。
顾子墨连忙捂住了嘴。
他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要把送给张绝的惊喜说漏嘴了。
他弯弯眉眼，“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是什么？
虽然张绝很不想承认，但顾子墨刚刚的那些小动作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他的心跳一瞬间快到了极致。
他好像真的快要被迷惑了，哪怕他一直试图保持理智。
在之后的几天，张绝亲眼目睹着顾子墨有多么多么努力地练习，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要劝对方放弃了。
“真的要这么努力吗？”
“嗯嗯，很重要。”顾子墨回答得很坚定。
也是在一公正式演出的前一天，张绝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是真的被迷惑了。
在看到顾子墨这么努力后，他竟然也会在心里祈祷顾子墨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票数。
张绝继续给自己找着理由，顾子墨确实为这件事付出了很多，得到相应的回报也是应该的。他应该理性地看待这些，他现在的这种想法才是正确的。
也是在这一天，张绝随口问出来了一个他一直不明白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偷偷地练，就算其他人知道也没什么的。”
顾子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道，“努力了却没有完成心愿是会让人有些难受的，要是有好多好多人也知道就更让人难受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只有他自己清楚。
张绝听完一愣，他清楚这是顾子墨没有自信的表现，顾子墨竟然会担心自己得不到票，但他不知道这份不自信来自于哪里。
等到张绝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用一种很坚定的语气对顾子墨说了句，“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与此同时，节目组的导演也在熬夜筹备着明天直播的一切事宜，确保不要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导演，这是顾大少爷已经拟定好的正式合同，明天大少爷那边也会派专门的人过来。一顺一结束，淘汰的选手就可以和顾家的经纪公司签约了。”
“还有一件事，左天王明天准备弄一个特殊环节。”
……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精心准备下，新一天的曙光来临，第一次公演的直播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