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早餐
翌日天还未亮。
小院里的厨房里，已闪现出暗黄的灯光，“噔噔噔。”是菜板与针板相碰的声音。
“三少爷，这就让小的来做，您赶紧回去歇着，天色还早呢！”
江二看着手拿菜刀的江子墨，整个人都快疯了，一大早上，就被江十叫醒，说三少爷在厨房做饭。
自己吓得裤子都差点没有提上，翻身起床，然后就开始苦口婆心的相劝，怎么昨晚去锦官府的是江大而不是自己。
江子墨温声道：“江二，你不必管我，这是我为大哥尽的一些心意。”
江二真是想抓破脑袋，到时候大少爷知道了，不罚自己才怪，又期盼的看着在下方烧火的李玉，“李玉小姐，求你帮我劝劝三少爷吧！这些实在不是三少爷他该干的活计。”
李玉也不想为难这些做下人的，只是这也是江子墨对他大哥的一番心意，深思熟虑后道：“那你们一行人就先出去用早膳，就当作没看到的这件事。”
江二眼里的光消失了，“李玉小姐不经大少爷吩咐我们不可如此行事，还请三少爷体谅。”
宋大管家也起床了，见江二如此不知变通，不得不不提点他，“江二，你也是个傻的，子墨少爷也是你的主子，怎么？他吩咐了你听不得？再说子墨少爷如此，乃是对兄长的孝敬，你怎么能够阻拦呢？。”
宋大管家这一番说教，让江二这个直肠子，也听懂了，只能退下，“这是小的不懂了。”
江子愷醒过来，由江二伺候着洗漱，放下巾帕，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何事？”
江二不敢隐瞒，直接跪下：“早上三少爷在厨房替您做早膳，奴才未能成功阻止，还请大少爷责罚？”
江子愷只是问：“做的什么？”
本以为会受惩罚的江二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还是如实回禀：“皮蛋瘦肉粥，还蒸了几屉包子。”
“你三少爷还在厨房？”
“还在。”
江子愷穿着雨过天青色道袍，来到窄小简陋的厨房，江子墨正和李玉并排坐在灶火前，锅上正冒着白色蒸汽。
江子墨起身，“大哥！你怎得来了。”
李玉也跟着起身：“江大人，早上好”
江子愷眼神在二人身上扫过，心里微微叹气，“我来看看你们。”
江子墨开始给江子愷介绍：“大哥，这是我今日第一次做的包子，外形不太美观，但馅料该是可口的，大哥你一定要尝尝。”
“好！”
饭桌上李玉、江子墨、江子愷团坐在堂屋的四角桌上，桌面上有着一盆皮蛋瘦肉粥还有两屉包子。
三人安安静静的用餐，李玉埋头苦吃。
江子愷吃下一口包子，细细咀嚼，用完放下筷子，打破食不言寝不语的惯例，“玄璟，你受苦了。”
江子墨则是摇摇头，“大哥我并不觉得受苦，反而觉得这烹饪之事别有意味。只要那用膳之人觉得开心，便是我最大的乐趣。”
江子愷继续打破，“很是美味。”
江子墨听完，又用公筷给自家大哥夹了一个，“大哥，请用。”
李玉完全没有发言，看着江家两兄弟互诉兄弟情，江子墨还真是极为好运，有一个嫡兄，虽然有些古板，但是是真的对这个兄弟挺看重的，不然不会风风火火带着这么大一群人来。
李玉用过饭后，就去店里，给他们两兄弟留足空间。
刚走出院门口就遇到，昨天骑马而去的江大，马背上还驮着个头发散乱，胡须花白，身背医箱的老者。
“大少爷，锦官府的大夫请来了。”
“快请上来。”
白胡须老大夫，年纪这么大，又被迫骑了这么久的马，如果不是看在那一张银票的份上，早就发火了。
可看到这院子中的人都不一般，特别是堂屋里两个贵气的男人，也不敢耽误，连忙给江子墨看腿。
江子愷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夫给江子墨检查旧伤处。
“如何？”
白胡须老大夫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公子这伤已接近痊愈，只要注意着休养，也就没什么大碍。”
江子愷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大手一挥，吩咐江大，“赏。”
白胡须老大夫喜不自胜，“谢过老爷。”
等大夫退下后。
江子墨问起：“大哥，你总不能一直呆在这令庆县，核查锦官府赋税还是得去府城一趟，此地官员可知你的踪迹。”
江子愷淡淡的说：“不急，这锦官府的赋税可谓是一眼到头，拢共也用不着几日，至于行踪，该知道的时候自然让他们知道，不该知道的那就不应该知道。”
江子墨颔首：“如此便好，就怕耽误了大哥的公务。”
“你那救命恩人如今在何处？”
“在下面的青山镇。”
“那得置办些东西，我也得上门拜访一下。”江家人可不是刻薄寡恩的。
江子墨乘胜追击，“那大哥对于我和玉妹之间的亲事？”
江子愷瞥一眼急切的江子墨，“急什么急，我又不是那棒打鸳鸯的人。”
江子墨被巨大的惊喜笼罩，“那我们即刻出发前往青山镇，不，应该还要等玉妹归来，我们一同家去。”
江子愷对于少年气十足的江子墨，幽幽的说了句：“但只能你娶她，你入赘的事想都不要想。”这已经是极大的退步，屠户女能当江家的三少奶奶，已经是三生有幸，怎么还敢谈其他。
江子墨有些泄气，“大哥，小弟这些年就对你有这一个请求，江家那些事我不想玉妹经历，我不愿让她在这上面受苦。”
这完完全全就刺中了江子愷的死穴，只能搬出祖父，“那玄璟你这样做对得起祖父吗？从小对你的教导就是让你入赘给外人吗？”
江子墨同样用祖父的话回击：“祖父说过，只要是不违反律法的，其他的只要我乐意便可。况且我也不是完全抛弃江家的身份，无论如何我终究是江家子弟，该尽的责任我定义不容辞，而且此后，我的孩子也会有姓江的，就让他重新归宗。”
江子愷合上眼，无悲无喜：“被他人耻笑也不怕？”
这个问题已经被李父和宋大管家问过，而答案自始至终都不会变，“有何耻笑之处，我从不觉得这是什么伤颜面的事，我与玉妹两情相悦，又何惧无关之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