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章 成了
闻弦知雅意，高掌柜当然明白这不是真让自己给建议，接过李玉递来的两张纸，打算一目十行几下看完。
却不想，寥寥几句，文笔极佳，将高掌柜完全代入伊临的视角，恶辣狠毒的亲戚，对年幼的孩童毫不留情，挖野菜啃树皮，小小孩童被饿得面黄肌瘦，怎一个惨字来形容。
见义勇为后，师从大儒，青梅作伴，一步步迈上青云之道，考上童生秀才，让那些曾经狗眼看人低的亲戚好看。
高掌柜再一翻，就没了，让高掌柜的心，就像追更一篇绝户文那样难受。
话本子高掌柜也看过不少，这本是市面上少见的题材，算得上是精品。
“李小兄弟这篇话本，写得极好，无需老夫再班门弄斧，小兄弟这是打算出书？”
“不过拙作而，哪儿谈得上出书二字，只不过是想把这故事讲出来，高掌柜可有意向。”李玉都想吐槽自己，有点小虚伪。
高掌柜呵呵一笑：“何乐而不为，也是李小兄弟看得上咱们这集贤斋。”
闲谈铺就到这儿了，接下来就是双方最关注的利益分成了。
“不知高掌柜打算给个什么价码？”
高掌柜沉默了会儿：“五万文买断，李小兄弟你看怎样？”
李玉心里想果然是千年的狐狸，五万文乍一听十分诱人，若是最早来到这儿的李玉说不定就干了。
可现在自己有手艺在身，也不是没了这笔钱就活不下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李玉笑着摇头：“高掌柜5万文确实很多，是高掌柜仁义，可我也不能不义，万一让高掌柜赔了本，那多不好，这样利润四六分成如何，高掌柜你四我六。”
高掌柜只觉得，这李小兄弟简直是茅房里面嗑瓜子——你怎么张的开这张嘴。
放下纸稿：“李小兄弟还真会开玩笑，你只需动动笔杆子，而我们集贤斋，又要花费人力物力，又要提供场地，你给四成未免也太失诚意。”
对于高掌柜这番说辞，李玉可不完全认同：“高掌柜这话，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可高掌柜，你怎么不想想，没有我这笔杆子，你那人力物力场地也变不成铜钱。”
高掌柜提起茶壶，一人给倒了杯茶：“陶小兄弟，你这好友也太会说了，我老高做生意向来仁厚，只是这要价确实太高，小店可承受不来。”
李玉把玩了下茶杯，轻呷一口，放下茶杯：“那高掌柜，你想怎样定？”
“一样是四六分成，不过是李小兄弟占四，咱们集贤斋占六。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玉伸手要将纸稿收回，微笑着对高掌柜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无缘与高掌柜做成这个生意有些遗憾，但能够结识高掌柜，也是我今日之幸，实在不好意思，耽误高掌柜时间了。”
高掌柜抬手要按住李玉的手，陶宁瞬间将自己的大手盖在李玉的手背，然后轻轻握住。
“高掌柜若还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便行，何必动手？”
高掌柜被这样一说，也并没有恼怒：“都是老夫心急了，两位小兄弟，还请见谅。”说完便要起身道歉。
李玉现在只觉得手背发烫，但脑子尚在：“高掌柜的不必如此，快快坐下，陶兄之所以这样做，也只是因为我从小便有个怪癖，陌生人碰到我，便会全身起疹子。”
给了台阶，自然要下，不管这到底是真是假。
“原来如此，是老夫鲁莽了。不过李小兄弟也不必急着离开，凡事还好商量，这样咱俩各退一步，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这也是高掌柜非常看好这本书，不然哪会和陶李二人花费这么多时间。
李玉装作仔细思考的样子，最后用稍显不甘的语气回道：“那就听高掌柜的，也是我兄弟介绍我过来，高掌柜的人品，我自然信得过。”
拟订好条约，双方确认无误后，各自签下名字，印上指纹。一式两份，各持一张。
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一位身穿锦缎长衫头戴书生帽的学子，拿着陶宁之前抄好的两本书，对着二全说：“以后这人若还抄来其他的书，一定要给我留上一本，常三付钱。”
“唐公子放心，小的肯定会给你留上一本，常小哥诚惠5480文。”
唐公子又发话：“常三给他40文赏钱。”
二全就爱这财大气粗的主：“小的多谢唐公子，小的在这祝唐公子明年春闱摘得桂冠。”
虽然这唐公子现在连个举人功名都没有，可听了这话，心里也高兴：“再赏40文。”
李玉听完，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有钱人的钱还是挺好赚的，本来还觉得陶宁已经是挺赚的了，没想到也只是拿个零头。
可陶宁见了面不改色，只是看着一同出来的高掌柜。
高掌柜被当事人这样看着 ，脸有些挂不住，用手偷摸给陶宁比了个七。
陶宁这才继续对高掌柜说：“这次来30本，劳烦高掌柜备上书纸。”
离开集贤斋，没走多远，两人就遇见卖糖葫芦的，李玉买上两串，这可是她精挑细选的，一串糖衣非常薄，另外一串糖葫芦的糖衣则是所有糖葫芦串里面最厚的。
把那一串厚糖衣糖葫芦递给陶宁：“陶哥，这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你也尝一尝。”
陶宁还没有接过来，李玉就想到陶宁肯定不会边走边吃，又和小贩买了一张米纸，将糖葫芦包裹好。
“这拿回去吃，也不会弄脏。”
陶宁将糖葫芦拿在手中，像旁边的小朋友一样举着，亮红棕色的糖葫芦透过米白透明的米纸，落在陶宁眼中，回忆起自己最后一次吃这种小食，都已经是十余年前。
路过一家脂粉铺子，陶宁想起昨晚李父传授给自己的方法，叫住李玉：“李玉妹妹，咱们去前面那家脂粉铺子看看。”
一个男生要去脂粉铺子，难道陶宁要学魏晋时期，那些风流男子敷粉簪花？
不过李玉看着陶宁这张可以称得上是女娲毕业设计的脸，不知不觉还有几分期待！